屋内,言冰云气红了眼,握着剑不肯放下,任凭锋利的剑刃割出血痕,范南南觉得那鲜红刺眼极了。
快步上前握住他拿剑的那只手,言冰云有心求死,哪肯放手,剑刃晃动间又要割向皮肤,范南南另一手比脑子快,徒手就握住了剑刃,这才让脖子幸免于难。
“你的命是我救的!把你治好就为让你寻死吗?”手心被割破的疼痛袭来,范南南红了眼圈,声音哽咽,眼泪和血液一同往下落。
范南南心里暗骂:真他凉痛啊!
“我……。”一心为了庆国的言冰云本就有些失控,看见她受伤,顿时不知所措起来,慌慌张张握住她受伤的手,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
门外的三人也听到了动静,听到妹妹的哭泣声,范闲第一个坐不住,握紧拳头冲进屋,他今个非得把那小子打出屎来!
自家大人一个猛子就冲了回去,左青龙右白虎连个衣角都没拦住,只得颠颠跟上去。
事实证明耳听不一定为虚,受伤掉血的哭包妹妹,丧心病狂的傻缺犟种,进屋的那一刻,真相就摆在了眼前。
这场景,做哥哥的哪能忍,抡起拳头就要喊八十,接着被轻轻一推,身娇体弱的哥哥就懵逼的倒在追进来的高达怀里。
“我没事。”范南南就是被疼的,手上的伤已经不流血了,只是伤口有些深,看着吓人。
“对不起,我去拿药箱。”言冰云扔了剑,动作流利像个负心汉。
“等等。”范南南一抹眼泪,捡起地上的剑,在对方不解的问询视线下,冷漠绝情的吐出两个字:“没收。”
不给人反应,又在房间里搜刮了一波“利器”,随后毫不留恋的离开,路过刚站稳的范闲时,伸出黑手又推了一把。
直把人推了一趔趄,也就是这么一推,把范闲恨不得上去吃肉的脑子推清醒了,拦住打算跟去的言冰云,将人拽了进去。
“让开。”
前一刻温润如玉的人,转眼就变得满身戾气,那双瑞凤眼冷若冰霜,流转之间,平等的看不清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番区别对待,范闲只觉可笑,对着这个总拎不清的小言公子,面露不屑道。
“忘了说,在你卧病期间,沈大人家的那位小姐可是一日不落的常来探望,用情至深,上京百姓都道小言公子好福气,缘分天定,莫要辜负才好。”
戳人肺管子时,范闲还饶有趣味的盯着言冰云,瞧见他原本略微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刚被气得不轻的心情畅快多了。
揣着手,范闲一步步走到言冰云面前,语带着警告道。
“我妹妹体弱,自小被家里宠着,心思单纯容易被骗,离家前,父亲再三嘱咐,不能让她被人欺负了去,拳拳爱女心,还望小言公子理解。
就差被指着鼻子骂他少来沾边了,言冰云如何听不出来其中深意,长睫下的眸子瞬间熄了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令妹活泼,与我又有救命之恩,理应照顾一二。”
“使团有许多事务,大家都为庆国,还要小言公子忧心呐。”
范闲根本不接茬,他接触官场的时间虽短,但好歹活了两世,不说见识过多少骂街碰瓷争论是非,躺床上那些年也看过不少嘴皮子节目。
那些能扎人心的重点,总结了从古至今的精华,相比之下,这个刚刚起步的封建王朝就如稚儿,无论从哪方面,面对巨厦注定仰望。
或许正是这份底气,混迹官场不足一年的范闲,身处何种境地都带着存于心底的自若。
这场争锋,言冰云到底是败了,至于要不要放弃那处缺口,如何面对范南南,这些问题有没有作答或许深埋于心。
后面一段时间,范闲深谙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的道理,让人拦着言冰云起不了作用,就派了人盯住源头范南南那屋,禁止人员靠近。
看守密度还向这方面做的一向不错的沈重取了经,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好到上京百姓认证,那位南庆使臣妹控程度不在沈大人之下。
这也就是范南南配合宅家,真要犟着性子跑出去,天王老子都拦不住。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范闲有多狗了,为了让言冰云自顾不暇,在计划的闲暇之余,被沈重追着打,也要去给沈小姐做心理辅导,想尽办法的给恋爱脑加码。
于是乎,牵扯到的四个人开始了恶性循环,这边言冰云刚让沈小姐心灰意冷,范闲就去给沈小姐加油打气,沈重知道后誓要杀了范闲,范闲为给言冰云添堵无所畏惧。
然而这样看似和谐有爱交流活动,却迷惑了大多人的眼睛,这其中就包括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