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要为我们店提供外送的服务,不管是人员还是车辆都由你们提供,而我们就主要负责出餐就可以了?”
老杨代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将他的小店都坐得满满当当的一众周围的餐饮类店铺老板们问道。
“目前来说,我们的初步计划是这样的,不过,需要各位老板保证出餐的时效性,不能将外送当成是可有可无的堂食的补充。”
王蝉鸣认真地解释道。
许多现阶段的餐饮店,并不是没有外送的业务,但大多数情况都是一些不方便堂食的熟客,一来是数量相对较少,并没有多少收益,二来一般情况下,店铺本身也会先紧着堂食的顾客,等有空闲了才会处理这些外送,而且都是店里的老板或者是伙计亲自送,很耽误时间,影响效率。
他看了眼身边乖巧坐着的张梦琴,又瞥了眼探着个脑袋躲在门外的张凯。
这家伙带着他这个妹妹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在外头晃荡了一圈,就几乎把附近的小店老板都给招来了。
不得不说,张梦琴在这条街面上的面子,是真的大。
王蝉鸣其实不太理解这里面的门道,但无疑是给他省了很多事情。
“你们的抽成是多少?”
有人开口,王蝉鸣记得刚刚张梦琴介绍过是一家盒饭店的老板,姓徐。
“一成!”
一成的抽成比例,说多不多,说少其实也不少,一般餐饮店的利润能达到30%左右,当然也有可能更高的。
“你们外送的有几个人,使用什么交通工具,靠什么赚钱?”
……
聚在一起的老板们,每一个人的心思都不尽相同,似乎一开始都只当是一次难得的“闲聊”集会。
许多店,都是需要长年累月地坚守的。
所以,其实从一开始见到王蝉鸣和张凯这对组合的时候,他们对于这项年轻人折腾出来的所谓“业务”并不是很感冒,即便是王蝉鸣详细地对他们做出了解答,而且在牵涉到的利益问题上也很明确地表达了他的想法,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还是并不怎么认可。
有道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中学生,还是个在校的高二学生,的确很难让人去信任。
这一点,王蝉鸣其实没办法隐瞒,毕竟他需要借着张凯和张梦琴的社会关系才能跟这些人坐在一起“洽谈”。
“我还寻思,是什么免费的好事,到头来还是要抽成,我看我还是不折腾了!”
有老板站了起来。
“梦琴啊,你们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不过还都是学生,还是先把学上好再说!”
“叔,送餐的都是高三毕业生!”
“那就更不成了,高三毕业的学生,过了暑假不都得去上大学了啊,就算是有人没考上大学,那也得找个正式的工作不是,像你们这样的,拿什么挣钱?”
“高三毕业生,其实是暑假过渡时间我们的计划,等过了暑假之后我们会推出另外的模式,所以这个并不是重点,而且各位叔叔阿姨需要关注的其实是你们各自小店本身的出餐以及卫生方面的问题,其他的后顾之忧,我们都会帮你们解决的。”
纵然王蝉鸣说的口干舌燥,但大多数人表现出来的态度还是排斥的,连将信将疑的,都少得可怜。
王蝉鸣只能感叹,太年轻的脸庞和太年轻的团队,的确是很难赢得别人的信任。
但他并没有放弃的心思,因为本身他对这个行业的了解也局限于他之前所了解到的已经完善的运作模式和成功经验的信息,他其实也愿意在这一整个从出餐取餐到外送再到客户手中的完整链条中能切身体验到全部的细节和一些重点。
这其实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
而对于大部分人的拒绝,他是有心理准备的,毕竟这是新的模式。
他需要有代表性的竖立一两个标杆,才能真正将这种模式给推广出去,形成影响力。
这是他的主要目的之一。
老杨看了眼一边戴着围裙正在用力擦桌子的妻子,他其实是动心了的,他对他自己的手艺是有信心的。
但他了解她的妻子,她这种不闻不问的姿态,其实已经说明了心中的态度。
小梦琴眼巴巴地张着她那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还真有点舍不得拒绝她。
“梦琴啊,要不咱们先试个一两天,我们老杨面馆先给大家伙试试水,好与不好,到时候让大家自己来见证……”
他冒着“风险”表态,只是话还没说完,他妻子就轻哼了两声,打断了他,道:“老杨,你瞎逞什么能耐,老徐的盒饭店都不做外送的,咱们一家面食店,你就不怕这外送到时候面都糊了?要是坏了咱家的名声,你想怎么办?本来生意就靠着那么几个老顾客捧场,要是再因为外送的关系把堂食的给耽误了,你又想怎么办?还开不开店了?”
“可这是梦琴和张凯这兄妹俩好不容易开次口……”
他嘟囔了一句。
“那是两码事,不要混为一谈,我知道咱们几家都欠着梦琴他们家人情,但这么些年,人情早就也还的差不多了,再说了,咱家也犯不着冒着这样的风险,还有,这年轻人还不知道和梦琴是什么关系呢,你就上赶子要帮忙?”
杨妻的一番话不禁都给众人提了一个醒。
是啊,大家是看在梦琴的面子上,但事情主导的好像是这个叫王蝉鸣的年轻人,他们没必要记挂着那点人情。
更何况,这人情,这么些年的确也还的差不多了,要不然,张凯和梦琴兄妹俩又哪里能安安稳稳地上到高中。
“杨叔叔,婶子说的也对,其实今天我们要说的,就是生意,不用参杂其他的,而且这些年我和哥哥受到大家的照顾,本就是给大家添麻烦的。”
“这件事,您们都不用在意我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还是要以你们的利益为主!”
一众老板们的脸上露出了动容之色。
梦琴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懂事。
王蝉鸣多看了她几眼,总觉得这个小丫头,这番话不仅是说给这些老板们听的,也是说给他听的。
她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界限”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