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群体的属性上来讲,自发的行为是不能够完全覆盖到所有的群体成员的。
人这种动物,屁股下所代表的利益团体,其思维模式就会受到这种利益的影响,具有偏向性,是不可能绝对中立的。
就好比一个开汽车的和一个开电瓶车的,开汽车的人会觉得马路上都是乱窜的电瓶车,实在是有碍安全;开电瓶车的则会认为开汽车的占了大多数马路资源,还不允许他们享受电瓶车轻便灵巧的便利,属实可恶。
作为一杆老烟枪,兴许徐柏对学校小卖部的香烟零售价格早已心怀不满,但也不排除小卖部给予了老师们一定的“员工优惠”。
不管怎么样,老徐的表态和想要采取的方式,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小卖部在学校层面,是不可撼动的。
这算是常理。
毕竟没点关系背景的,也不可能在学校里做垄断生意。
就李薇那种女人,所展露出来的嘴脸,也委实恶心到他了。
这种仿若天然的恶意,根本没有办法轻易去沟通,更别说是去改变了。
王蝉鸣看着面前脑袋上顶了块白纱布的张凯,几天不见,这家伙的精神头可不好,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耷拉着脑袋。
说起来,这个学校小霸王给他留下的印象,大致上是不成熟的,冲动的,易怒的,好勇斗狠的,智商还有点捉急,张梦琴的吐槽很精准,谁让人家是他妹妹呢。
当然,王蝉鸣也看到了他身上的闪光点,那就是极具有执行力。
具有执行力,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特质,这种人往往很容易成功,当然,如果眼光和思维差的话,试错成本也是非常高昂的。
王蝉鸣自觉跟张凯比起来,他自身的执行力,是缺少的。
“这两天学校里传言可不少,听说你脑袋被开瓢了,真的?”
失落的张凯这才抬头,幽幽道:“为什么你半点事都没有?”
他很不理解,以王蝉鸣的战斗力,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而且从他得到的具体消息来说,是非常不符合常理的,而且违背逻辑。
王蝉鸣没有受伤也就罢了,反倒是毒蛇哥弄断了双臂,甚至被扭送进了公安局。
说起来,王蝉鸣是真狠。
“所以,你真的是被开瓢了?知道是谁动的手不?”
“屁话,你难道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那两个家伙嘴挺严的,我什么都没问出来,不过想来幕后黑手就是那个小卖部的李薇了。你下手挺快,直接把她的生意给截了,也难怪她会狗急跳墙,我这算是被你连累了,受了无妄之灾!”
理是这么个理,这事从头到尾都算是他张凯霉运缠身。
但见王蝉鸣轻描淡写的表情和语气,他的心态就自然而然地充斥着巨大的落差感。
关键是他想不通啊!
“你们班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关于高二3班那天发生的事情,学校里流传着各种各样的版本,神乎其神,甚至这一段日子,这个班里的学生,走路都是带风的。
王蝉鸣果然有大佬风范。
但张凯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嘿嘿,其实也没啥,就是我个人发挥地比较神勇,以一敌二,双拳对上四手,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还有点游刃有余……”
王蝉鸣倒不是真因为这么点事就得意忘形,他只是想要通过这样不经意的方式在张凯面前树立一个“勇者无敌”的形象。
如此一来,身为学校小霸王的张凯,会对他心生忌惮之余,也会对他产生敬畏,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就自然而然地会消除了。
张凯指了指他的脑袋,“一块板砖,当着面砸的,去医院缝了八针,就一个人,我跑不掉!”
没跑掉和跑不掉,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张凯的意思应该是他遇上的人和王蝉鸣遇上的人,实力相差太悬殊了。
回想起之前的经历,那马尾男的强弱,王蝉鸣还真不知道,他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但即便是这样,也不能让张凯认为,他遇到的是两只弱鸡,这很影响他想要刻画的自身形象。
“来我们班那两个家伙也很厉害的!”
他想要用点事实来佐证,但似乎一时半会儿不知道从哪个方面入手。
“是,那两人的确非常厉害!”
张凯幽幽道,语气却是出乎预料的肯定。
“啊?”
王蝉鸣一愣。
听他的语气,好像并没有什么反讽的意思。
“你认识他们?”
“认识,他们名声其实挺大的。”
“啊!是吧!我就说他们两个不简单的!”王蝉鸣嘿嘿一笑。
“对,尤其是被你打断手臂的那个!”
“啊?”
这人越厉害,报复心肯定也就越大,王蝉鸣顿时觉得稍微有点麻烦。
“其实你也认识他们的!”
“我认识?”王蝉鸣的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来,他还在想后续应该怎么应对可能会发生的报复行为,“我不认识啊,我都没见过他们!”
“有个喜欢扎马尾的,人瘦高瘦高的,我们都叫他毒蛇哥。”
“虾米?”
王蝉鸣听到这个,一下子呆在那里,都傻了。
世上怎么就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对,就是被你英勇地打断手臂的那个,我们都叫他毒蛇哥!也就是你之前跟我说过的,你最最亲爱的六表哥,我大哥的大哥。”
张凯的脸上多了几分戏谑的笑容,不再像之前那么挫败和颓废。
“那个,其实也没有那么亲爱的啦!亲戚而已啦!”
“编,接着编!”
“好吧,我承认,他不是我的六表哥,但是吧,我们的确是老亲,这回没骗你啊,我就是听说过他,没见过他而已!”
“那如果我把你打一顿,你说他会不会替你出头?”
“我想如果即便他真的是我的六表哥,他也不会吧,毕竟我把他的手臂都给敲断了!”
王蝉鸣摊摊手,苦笑着破罐子破摔。
“我真的好想抽你啊!”
张凯长叹了一口气,他感觉他好傻,被王蝉鸣骗得团团转。
“啊?要打架?那个,你现在毕竟受伤了,对你来讲多多少少是不公平的,要不等你养好伤,我们摆开车马打一场?”
“算了!谁叫老子欠你的人情呢!骗就骗吧,操!”张凯骂了一声,好像是在泄愤。
“哈哈哈,老张,其实也就这一次,我当时不是怕跟你起冲突嘛,这才把那什么毒蛇哥说出来镇场子,谁知道点这么背!”
王蝉鸣拍着他的肩膀。
打架什么的,他肯定是打不过张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