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的工作人员都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的三个客人。
    这是他们的第一批客人，也可能是今天唯一的一批。
    想想就有点想哭呢。
    王奶奶吃完以后就要送孙女和孙子上学，主要是送孙子，孙女都上高中了，不用送。
    他们要走，王志新就给孙女和孙子每人装了两块米糕，让他们带着去上学。
    “上学要是饿了就吃，”王志新殷殷嘱托，还不忘托出自己的目的，“多跟同学宣传一下我们食堂，有空也请同学来吃吃饭。”
    两个孩子都乖巧地应了。
    王奶奶看不惯他利用孩子的样子，拉了小孩就走。
    然后时间久哗啦啦地再过了。
    转眼就过八点了。
    八点是附近学校的上课时间，也就是说过了这点，就基本没有小孩再出来上学了。
    他们的客源，就断了。
    今早的唯一收入就来源于王奶奶一家三口。
    但真就断了吗？那倒也未必。
    乔知言用刀把刚出炉热腾腾的米糕切分成小块，又把豆浆用小杯进行分装，其他的早餐也都是如此，然后让王志新站在外面的桌子前，招呼那些刚锻炼完晨练人士来免费试吃。
    没错，免费。
    免费，就是最有用的营销手段，吹牛吹的天花乱坠都没有一句免费来的更有诱惑力。
    毕竟占便宜是人的劣根性。
    其他人不懂：“为什么不在小孩上学前推出这个免费的试吃呢？”
    “因为上学时间紧张。”乔知言平静地说道
    他自己就是学生，他还能不知道吗，谁想天天起早上学啊，王奶奶他们是因为提前了上学的时间，才有空慢慢坐下来吃早餐，其他的小孩都是压着七点五十才匆匆从他们门前经过，哪有空关注他们的免费试吃，还上不上学了。
    更重要的是，小孩都是吃了营养剂才上学的。
    “不过针对学生的试吃还是要搞的，”乔知言话锋一转，“可以安排在中午和晚上。”
    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晚上小学生没有晚自习，中学生虽然有晚自习，但是晚自习前为了给学生腾出课外活动，也有两三个小时。
    这个时间点可不得针对学生可劲营销呢。
    “那我们现在是……”
    乔知言就看向那些一边擦着汗一边往家里走的晨练人士：“锻炼前不能饱腹。”
    哪怕在星际，空腹锻炼，也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
    也就是说，现在晨练的人，都是空腹的，而且又刚锻炼完，只要稍微刺激一下肠胃，就能让他们胃口大开。
    听了乔知言的解释，王志新立即振作精神，开始招呼他认识的人。
    虽然他之前当长途司机，在家的时间不多，但是邻居嘛，总会有认识的，更重要的是，这个小区是军人小区，很多邻居都是跟他同一批退伍的，多少都脸熟。
    再加上免费的诱惑力太大，还真的有人聚了过来。
    第一个过来凑热闹的，王志新叫他老张。
    老张也实在好奇老王和这家店到底是做什么的，就过来打探下，怎么说都跟老王还算是个熟人。
    王志新很大方地让他把每一样试吃的早餐都尝了尝。
    老张也是个喜欢占便宜的，吃完以后说是惊为天人或许有些夸张，但绝对是出乎他所料。
    “怎么，这么好吃。”老张吃了一小块米糕后，稀罕的不行，还想伸手拿试吃的，结果被王志新拍了一下。
    王志新拿出新的米糕：“还想吃就买，你不是也有军方的补贴吗？”
    说起这个补贴，老张就有点怨气：“这个补贴有什么用，又不是真金白银，还不能报销治疗舱的费用。”
    老张觉得这补贴就是鸡肋。
    王志新却看他一眼，拉着他开始算账：“话不是那么说，你现在每天服用的营养剂大概是一百星币吧，如果你三餐都在食堂吃，每天花的大概也是一百五十星币左右，但这要算起来，可是把你购买营养剂的钱节省下来了，一个月省了三千呢。”
    老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你说的，怎么可能吃这些东西，就不用服用营养剂了呢。”
    “怎么不可能，”王志新挺了挺胸膛，自豪地说道，“我就是这样。”
    老张第一反应就是王志新在吹牛，但看他言辞凿凿的模样，又不太像。
    看老张一脸怀疑的模样，王志新眼珠子一转：“你不信，我们就来打个赌怎么样？”
    他们，还有现在停下来围观老头老太都到了退休的年纪，正闲在家没事干呢，一听有热闹看纷纷起哄。
    老张一来闲，二来也是笃定王志新太坑他，就问：“怎么赌？”
    王志新就相当自信地说道：“你今天就来我们这里吃三餐，如果你还想吃营养剂，那就算我输，我给你一千星币，如果你输了，那你接下来十天都要在食堂吃，一餐不落。”
    老张没有马上应答下来，他琢磨了一下，发现是自己怎么样都不亏啊，就算输了，要连续十天在食堂吃饭，但是有补贴，而且也不用服用营养剂，确实算省钱了。
    当然，他也不傻，知道老王是想把他当做一个社区里的活广告，但如果真的像老王所说的，三餐可以代替营养剂，那当活广告就当活广告呗，他刚刚吃的东西总比营养剂好吃，至少比营养剂味道丰富啊。
    赌约一下，老张立即毫不犹豫地就开始挑选早餐起来。
    王志新恨不得他把所有的早餐种类都买一遍，不停地推销：“这蔬菜粥好喝，鸡蛋你也拿一个，补充蛋白质呢，还有这豆浆，甜的，我们可是加了很多糖的。”
    老张头皮发麻：“够了够了，我可吃不完。”
    王志新不以为然：“吃不完就分嫂子一点，嫂子身体怎么样，我跟你说多吃点这些都对身体有好处。”
    想到自己的老伴，老张便也对买这么多东西没有怨言了，反正花的是军方的补贴。
    然后老张就大包小包地拎着买的早餐走了。
    等老张一走，其他人也好奇地上来打探，主要是问军方的补贴和三餐真的能替代营养剂吗。
    问都问了，总要试吃尝尝，尝了以后又不好意思不买，很快今早准备的早餐就销售完了。
    而此时还不到九点。
    乔知言留下王志新作为值班的人，放其他人回宿舍休息了，等到十点再来准备午餐。
    之后这个每天的值班都是轮换的。
    乔知言则没有回去休息。
    他尽快让这里走上正轨就可以尽快离开，所以也就不回去，自愿加班了。
    这个点是最闲的时候，他抽空给家里打了电话。
    乔母有些抱怨他好多天没回家了，他只能尽心尽力地安抚乔母的情绪：“我这边忙呢，等我这边忙完就回家陪您几天。”
    乔母问道：“是不是朝期又让你帮着做什么事情了？”
    乔知言一个激灵：“没有，这是跟军方的合作，跟朝期没什么关系。”
    虽然没有苏朝期就没有这个合作，但是乔知言再傻也知道这话不能说，何况他也不傻。
    果然，乔母一听是军方的事情就不再多问，军方对于普通人来说是遥远的，也是不可触碰的，所以下意识地回避。
    乔知言顺势继续安抚：“等我这边忙完，朝柳应该也假期实习结束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家。”
    乔母口气就软化下来：“也好，到时候就是一家团圆了。”
    乔知言挂掉通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之前他懒得回家就一直说还没做完朝期委托他的事情，虽然确实他要盯着那几株种下的生菜，但是生菜这种生命力顽强的植株，几天不看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何况他让郭叔帮忙盯几天也是可行的。
    谁知道就让他妈起情绪了。
    是他的错，真是罪过罪过。
    跟家里打完通讯，又过了一会，今天新鲜的蔬菜水果就由物流送到了。
    乔知言和王志新一起清点，要把今天食堂使用的和直接卖的区分开。
    乔知言安排道：“蔬菜少放一点在货架上，水果多放一点。”
    蔬菜还要进行处理和烹饪，水果的话，有些洗一洗就能吃，最多进行削皮，但星际是有自动削皮机的。
    这种削皮机，只要把水果放到输送的口，就会被削皮机“吞进去”，再出来的时候就是一个皮削的干干净净的水果了。
    如果想要切成块，也可以，只用多按一个键就行。
    科技就是为了人生活便利而进行发展的。
    所以方便的水果肯定比蔬菜更容易在第一天卖出去。
    蔬菜嘛，他估计今天除了员工没人买。
    至于肉类，就更不可能啦，所以他今天都没有下肉类的订单。
    十点钟的时候，经过几十分钟休息的其他两人也精神十足的过来帮忙。
    “饭和菜都少做一些，”乔知言不断地安排，“果切多做一些，今天我们试吃就推销果切，试吃的果切就切成拇指大小，还有把削皮机的链接放出来，把服务质量都拉高了，今天这一餐是最关键的，做好了才能拉到以后的客人。”
    听到乔知言有条不紊的指令，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对自己有了很多的信心，很积极地开始干活。
    但谁知道乔知言也紧张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