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高点头,默默离开了。
江洋看着办公室的门,伸手关上,随后在司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他跟菲力公司交手三年了,打了整整三年的交道。
这三年来让他看清了一个现实,那就是无论在产品竞争,品牌竞争以及市场竞争上发生多大的冲突,都不会对这家公司的根基产生重大影响。
华夏只不过是他们公司分支的一个市场区域而已。
只要这家公司稳稳的坐在m国大本营,他们就会像一块磁铁那样,源源不断的吸收资金,往世界各地投放项目,生根发芽。
如果说在以前,江洋或许会把这家公司驱逐离开华夏作为终极目标。
但现在,江洋要的是这家公司彻底的灰飞烟灭。
让这家公司从全世界消失。
彻底的消失。
江洋已经过了研究市场的级别,这些动作交给徐志高去应付就可以了。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正如他当年所说,他需要一个代替他的人,而徐志高胜任了这份工作。
只是让江洋有些烦恼的是,这个家伙并不让人省心。
但用人之道就是如此。
想要用一个人的优点,就要承受他的缺点。
徐志高的缺点就是爱折腾,有主见,江洋只能选择压制他。
江洋不去过问公司的事情,不去过问公司与菲力对打的事情,不代表他闲着。
他现在迫切的需要资源,大量的资源。
如果想要把菲力这个庞然大物挫骨扬灰,那么需要蓝鲸成长到一个比他更加庞大的级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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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等级的打击,才是最致命的。
所以从战略上说,徐志高负责的事情就是陪菲力公司过家家,你来我往的过过招。
江洋要做的事情是找机会。
找机会让蓝鲸成长,让他自己成长。
那日跟司海的一通电话,关于神秘的“养鱼户”的出现,让江洋感觉到机会来了。
在华夏,生意做到蓝鲸这种体量算不上尽头。
以他江洋的财富体量,更不可能算是华夏富人的尽头。
所以他想知道这些真正隐藏在背后的人到底是如何经商的,他们是如何赚钱的,又如何掩饰自己的。
前一世,江洋手里负责了多家上市公司,掌握了大量的资源,更是走在了全国富豪榜单的名单上。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不过是个傀儡罢了。是谁的傀儡?
江洋不知道。
他可以非常确定的说,他根本没资格知道。
这一世,他要摸清楚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要好好看一看他们的套路,要好好看看那个自己曾经没有见过的世界。
司海的一个电话,让江洋兴奋了起来。
司海的消失,让江洋心情变的沉重。
他知道这些人的手段。
这些人凌驾于任何法则之上。
身份,地位,权力,法律,规则,伦理,道义。
等等等等。
这些在他们眼里如同蝼蚁。
他们只会在背后给别人定规矩,定规则,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约束他们。
越是如此,江洋就愈发的想要亲手撕下他们的面具,好好看一看他们的嘴脸。
两年前在安槐景的院子里,某行长让安嵊森投资信用卡的业务。
华夏突然崛起的房地产经济。
大规模腐蚀化的文化入侵。
诱惑人们提前消费的各种陷阱。
甚至有专家或者某些企业家会厚颜无耻的告诉年轻人:年轻人不要过于努力的奋斗,勤劳不一定能致富。
他们会告诉大家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真相: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
然后再说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试图影响新一代的年轻人。
这些现象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东西,动机是什么,目的是什么?
江洋不相信这只是一种自然发展的“自然”现象。
他坚信,这背后一定有人在作祟。
司海的这个电话,是江洋觉得为数不多可以接触到“那些人”的机会。
可事实要比他想的远远残酷的多。
在京都的眼皮子低下,能把司海这种级别的人物弄走,悄无声息的控制了三天。
如今全华夏的私人直升机也不过百架的时代,全京都有几个人有直升机,丕卿会不知道?
作为经济口的头号人物,位居百名以内的大领导。
江洋绝不相信连他都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所有的问题都指向一个——那就是丕卿什么都知道,只不过是他默认的罢了。
默认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抓走一个司海,或者说司海不再京都的影响,在“那个人”根本面前不值一提。
尤其是在京都这种地方,出现的还是一架有着武装的直升机。
很明显,所有的部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有的单位都是打了招呼的,都是默认的。
别的不说,单单是这份能量,就不是江洋这个级别所能抗衡的。
终于,这只黑色的大手还是伸了过来。
这也是迄今为止,江洋离那个面具最近的一次。
打火机的声音响起。
江洋点燃了一支烟,坐在椅子上默默的抽着。
司沐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欲言又止。
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我爸,是不是真的遇到危险了。”
江洋笑了笑:“光天化日,他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危险,别想太多。”
“没准一会就自己回来了。”
江洋靠在椅子上:“直觉告诉我,那些人不会伤害你爸。他们是生意人,图的是财,就算要害,也是害那些不听话的人。”
司沐紧张了起来:“我爸可一点都不听话。”
“但是你爸识抬举,知道什么人惹得起,惹不起。”
江洋抽着烟笑道:“能在京都混到你爸这个位置上,审时度势可是必修课。”
“放心吧,你爸没事。”
江洋把烟头熄灭,安慰道。
司沐叹息道:“你不知道我爸这人的脾气,他那个驴劲一旦上来,谁的面子都不给。”
“是吗。”
江洋道:“那等你爸回来了,让他去抽丕卿一个大嘴巴子咱瞧瞧,看看他的路子是不是真的那么野。”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司沐没好气的道。
江洋摆手:“这怎么能是开玩笑呢?”
“我是想告诉你,脾气这东西是分人的,给不给面子也是分人的。”
“和珅的脾气就是再不好,他敢跟乾隆发脾气吗?”
江洋起身朝着司沐走去:“一个道理。”
“见你爸的这个人,绝不是我们能抗衡的,最起码现在抗衡不了。”
“他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你不必担心。”
说罢把水杯往司沐面前挪了挪,看着她道。
司沐看着江洋,轻声道:“要不……我给我小姑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