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特殊来电
作者:独自狂欢   别人啃老我啃小,我的儿子是大佬最新章节     
    眼前是一白障目的幕布,背后是虚无耀眼的灯光。
    温晓晓站在舞台中央,仿佛独自与世隔绝。
    这一刻,她是整个世界中心,也是整个世界。
    当耳返中,风铃音束的声音,如群星洒落湖面,激起阵阵涟漪。
    轻灵迤逦的古筝,似绕指柔的轻烟穿行其中。
    躁动不安的情绪与心境,反倒逐渐平息,那荡漾的湖面波纹,慢慢被琴音抹平。
    温晓晓缓缓闭上眼睛,鸦黑的睫羽,扫去所有烦扰,大脑放空,紧握麦克风的双手,缓缓卸力。
    接着,古筝一停,温软的江南呓语从音响中流动而出。
    “天涯呀~~海角~~”
    “觅呀~~觅知~音~”
    …
    歌声中带着少女的娇俏含蓄,潜藏着娓娓道来的旖旎风情。
    她唱的是奶奶最喜欢的歌。
    一首思人思乡的老歌。
    一句句歌词被唱出,她的脑海中便会不自觉闪过一幅幅旧日场景。
    温馨小屋,午后暖阳。
    婆娑疏影,沙沙微风。
    奶奶曾无数次拨动留声机的唱臂,闲坐在阳台摇椅上,鼻尖架着琥珀老花镜,手里翻动着她喜欢报纸或书籍……
    台下人听的入迷,台上人唱的动情。
    台下所有人的都被歌声所吸引,临危受命的高溪和蔡文,面上更是难掩惊艳的神色。
    当然,这一切,温晓晓都无从所知,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过去中。
    琴音去,一曲毕。
    温晓晓重新睁开眼眸,脑海中播放画面停歇,眼中再次看到了那一目白。
    然后,她摘下耳返,从幕布后走出,看见了自己最重要的三个人。
    回忆注定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而过往的一切春天都无法复原。
    所以,回忆被她留在歌声中,而她的未来,留在了鹅子们鼓动的掌声中,以及笑意盈盈的眼睛里。
    她忽然记起年少看书时所诵读过的话:“所有期许的灿烂,终究都要用寂寞偿还。”
    如今,她用三十五年的孤寂,度过了新生后,第一个灿烂的春日,并成功迎来第二个炽热的夏天,等待今后无数个秋日与冬天。
    她也坚信,有鹅子们相伴的寒夜,注定温暖。
    于是,温晓晓朝着自己的三个儿子,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一点点扩散,变得盛大绚烂。
    ……
    午饭是分开吃的。
    所以自指路之后,迟厌没有再和温晓晓碰过面。
    迟厌和白枫处理完工作,也被节目组工作人员邀请去了造梦基地参观,认认路。
    工作人员指着高大雄伟的盒子建筑,对两人介绍。
    “迟老师,前面是六号演播厅,两千人厅,我们节目之后都会在这录制。”
    迟厌从业这几年,已经去过不少演播厅,大的小的都有,他对此并不感兴趣,于是敷衍的点了点头。
    白枫倒是露出诧异的神色,“魏导不是定的八号厅吗?”
    工作人员笑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都是托迟老师的福,前几天才跟上头沟通通过。”
    白枫听出其中味道,露出颇为自豪的笑,“哦,这样啊!挺好。”
    进入六号演播厅前厅大堂,工作人员接到指示,暗灭手机,对两人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迟老师,白哥,里面有选手还没试录完,我们可能要稍等一下下,几分钟就好。”
    两人都了解节目规则,并没有异议。
    迟厌无所谓的说:“没事。”
    白枫赞叹说:“你们节目的保密工作,确实不错。”
    工作人员没想到看起来脾气很臭的迟厌,竟然没有什么明星架子,意外的好说话,心里松快不少。
    他指了下大厅甬道外的休息长椅,“那劳烦二位先跟我去那边休息下。”
    迟厌点了下头,白枫很干脆的说了句,“没问题。”
    刚坐下,迟厌的手机突然在裤兜里震动起来。
    “嗡——”
    摸出手机,来电显示:父亲。
    声音同时吸引了身旁两人的注意。
    他不自觉眉头一锁,“接个电话。”扔下四个字,兀自走开。
    接通,扬声器另一端,传来低沉温雅的男声。
    “阿贺。”
    迟厌缄默几秒,久违开口。
    “爸。”
    这个字的读音,依旧生疏。
    连带着电话另一端的人。
    有着自己一半血缘的男人。
    从小给迟厌留下科研狂魔印象的男人。
    迟厌是被爷爷带大的,父亲这个角色,很少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就连过年过节也少见。
    儿时,他经常觉得,爸爸像机器人,但爷爷说爸爸很厉害,他将自己的人生献于国家。
    因此,即便爸爸的厉害,永远存在于爷爷的言语中,即使他从未在自己面前展露厉害的一面……
    迟厌也理所当然的,把自己的父亲物化成了荧屏中奥特曼那样的角色。
    不能陪伴自己的孩子,必定在拯救世人。
    所以,他从小对父亲的感情充满复杂的情愫。
    纵然,他们可能是世界上最不亲近的父子。
    一个不称职的父亲。
    和一个不称职的儿子。
    他依旧怨他恨他,也依旧崇拜他敬爱他。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样的情感,被消磨的更为隐秘,并逐渐走向漠然。
    要说父子俩的相似之处,除却外貌,可能就只剩下一脉相承的开场白。
    打招呼的方式,一如既往,如出一辙的简单直白。
    贺父:“在工作?”
    迟厌边走边回应,随意的“嗯。”了声,最终在离两人足够远的地方驻足。
    贺父:“对不起,我不知道……”他将后半句隐没。
    对儿子生活的一无所知,让“我不知道你的工作安排。”这句话显得十分苍白,没有再说出口的必要。
    沉默片刻,贺父改口道:“有打扰到你吗?”
    听到询问的同时,迟厌听到了温情的歌声。
    抬眸,发现自己站在一扇宽阔的门前,狭长的门缝中,是一抹耀眼的白,晃得他眼神虚了下。
    双眼微眯,定睛再看,门内是灰白的轮廓。
    他愣了下,回道:“没,您有事?”
    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依旧平淡。
    纵使这是时隔近两年,两人的第一次交流。
    贺父:“嗯,是有件事。”
    迟厌皱了下眉,亲自主动打电话过来,看来是重要的事。
    “嗯,您说。”
    贺父:“这件事,事关你的母亲。”
    声音一字一顿,迟厌听得非常清晰,但他依旧觉得自己听错了。
    “母亲?”
    迟厌在心里反复呢喃着这个比父亲还陌生的词。
    一时间,觉得很是荒唐。
    可扬声器里的肯定却异常清晰。
    贺父:“是的。”
    父子俩陷入诡异的沉默,几个呼吸后,迟厌异常镇定的回复:“爸,这个问题,晚上八点再谈可以吗?”
    贺父:“可以,事发突然,我也是刚得知情况,正好可以整理好,晚上详谈。”
    迟厌“嗯”了声,挂掉电话,神色晦暗地看了眼熄灭的手机屏。
    再抬眼,耳边的歌声早已消散,门内那一目白的风景,被熟悉的脸孔所替代,少女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即便距离很远,他看的依旧很分明。
    ps: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出自《天涯歌女》
    回忆注定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而过往的一切春天都无法复原。——出自马尔克斯《百年孤独》
    所有期许的灿烂,终究都要用寂寞偿还。——出自马尔克斯《百年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