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焦急地拍打着萨拉的房间门,而片刻后萨拉却不知什么时候,神情自若地出现在了侍从的身后,朱唇微启:
“有什么事?”
“国王,国王叫你过去。”
闻言,萨拉的脸色一怔,棕色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悦,但也只是片刻后便勾起了嘴角:
“好~。”
……
华丽但昏暗的房间中,国王倚靠在高大柔软的床榻之上,面容苍白,微微喘息。
他肥胖的身躯加上有些溃烂的腿脚,致使整个房间隐隐散发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即使服侍国王的仆人已然发觉国王的味道越发地难闻,想要快速结束自己的工作回到自己的破烂房间,可只有萨拉会选择主动伺候国王。
年迈的国王也早已习惯这具年轻的身体的服侍,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年少时光,但他往往又在惊觉自己年迈身衰的现实下,勃然大怒。
没有人愿意面对这个喜怒无常的老人,如果有,在国王的心里,只有萨拉。她就像是他这具老弱病残的躯体的短暂的救赎,让人着迷,让人放松。
很快,萨拉的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了国王的帘帐之后,她交代了仆人两句之后,便撩开了国王床榻的帘子一角,向国王投来一个安心的笑。
即使在刚才,在她踏入这个房间的第一步的时候,她还在极力地克制内心的作呕。
但就像每次来时一样,她脸上的表情和心里的真实想法,只有她自己知道。而她今夜还特地装扮了一番,因为她知道,一切,将在今晚结束。
仆人端来了国王向来都在服用的药汤,萨拉接过托盘,将药汤轻轻地放在床头的案几上。
随后一手优雅地端起汤碗,戴着一枚红宝石戒指的手拿起汤匙,面向着国王:
“陛下,喝药吧。”
可老国王却一手推开了汤药,随后挥着手,微喘地拒绝道:
“不,我今天,不想喝药。”
萨拉一愣,随后立即恢复了温柔的表情:
“可是,这药不但能让陛下身强体壮,也对陛下的病也是有用的。”
国王有些咳嗽地说着:
“我知道,可是喝了它,我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这正是这药的神奇之处,陛下的腿疾平日就有些疼痛,遇到风雨日更甚,这药,可以有效地缓解陛下的疼痛。”萨拉用着关切声音说着,将汤药再次凑近了老国王的嘴边。
国王微微点了点头,伸手接过萨拉拿着的汤匙,但他下一步,却将汤匙的药洒在了被褥上。
萨拉有些生气地将碗重重放在岸机上,这样的举动使得国王也愣了几秒,但片刻后,萨拉立即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失态,随后微笑着安慰起国王:
“陛下,还是我来吧。”
国王有些恍惚,但更多的是对自己这副老态龙钟的身体的难过。他拥有过一切,又失去过一切,而面对萨拉,他又像是找回了什么,只是如今自己这般身子,实在是委屈了萨拉。
那个药,虽然只是暂时的,但至少能够让自己精神充沛,看着萨拉精致的面容和窈窕的身段,终于还是开口喝下了汤药。
……
“露特丝小姐,请换上这件衣服,主人邀您共进晚餐。”侍者双手捧着一沓蓝色的纱裙,上面装饰着五色的贝壳,在烛火的映照下,发出五光十色的幽光。
莫莉并未接过纱裙,而是看着侍者认真地说着:
“我认得你,在底比斯时,你就一直是拉赫曼先生的侍从。”侍者闻言,微微点头,脸上带着恭敬的笑意,再次伸手将纱裙递到了莫莉的面前。
莫莉微微转身,避开视线扫向了一侧,开口道:
“既然如此,你可知我并非你口中的露特丝?”
侍者并未直接回答莫莉的话语:
“海的国度,当然......只有露特丝小姐。”
他在故意装傻?面对侍者的回答,莫莉知道,他们是不会承认埃及王妃在此的。不过,他口中的海的国度,所以,他们是哪一个国度?
3000年前的地中海,有哪个国家会自称海的国度?莫莉在脑中快速地搜索着这个时期有关于大海的一切。
等等,难道,他们是......传说中的,灭掉赫梯的......海上民族?
海上民族野心勃勃,他们从海中神秘地出现,不仅觊觎赫梯王国,对埃及也虎视眈眈。
所以,他们是伪装在贸易商会之下,利用商贸控制了各国的命脉,买通权贵,在恰当的时机实施着他们的计划。
老国王已行将就木,若没有其他继承人,那他之后的掌权者,便很有可能是......拉赫曼先生。
想到了这里,莫莉的心中狂跳着,想来她只是一不小心穿越了,本想不干扰任何人的历史小心翼翼地生活在尼罗河畔,但老天可真会跟她开玩笑......法老王、宰相、太后、下一任法老王全都被她遇上了,就连,左右地中海沿岸的神秘海民的头领,也被她遇到了。
可惜自己即使穿越了,依然是个普通人,除了有一点来自现代的常识,硬是一点特异功能也没有。
但,若拉赫曼先生是海民的头领,或许......可以利用他.......莫莉想到这里,立即打住了,自己在想什么,拉赫曼先生的种种行为,都表明了他对自己动机不纯。
“露特丝小姐。”侍者再次将裙子递到了莫莉的面前,语气和举动容不得莫莉有半分的拒绝。
“我......知道了,你先放在这里吧。”
夜在雨声的衬托下越发的宁静,以至于听不清房间外侍卫巡逻的步伐声音。
即使是闭上了眼睛,莫莉的脑海却无比地清醒。逃跑的念头再次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逃,必须逃。”
猛地睁开眼,却发现房门竟然已经被风吹开了一点缝隙,窗户上没有映照出半个侍卫的影子。
难道,是侍卫在换班?也不对,她来到这里那么久了,从未见侍卫缺过。即使是换班的情况下。
莫莉又挪到了门后,透过门缝往外探了探。
外面的雨势出奇地大,狂风将院中的本精心修剪的花草树木吹地乱七八糟。就连走廊上的挂灯也左右摇摆像是要掉落下来。
而令她心跳加速的是,现在,不管是自己的门外,还是庭院的走廊上,竟然真的,没有一个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