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你在这休息会,孤去看看苏小姐,待会过来看你。”沈嘉定语气轻快,眉宇间染了抹喜色,朝李御医说道:“李御医,一同过去,再瞧瞧苏小姐的情况。”
躺在床上的肖婉婉乖巧地点点头。
“是,殿下。”李御医轻声应道,低垂着脑袋跟了上去。
两人的身影匆匆离去,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肖婉婉好奇地扫了书房几眼,不知怎么的想到了沈书穆叛逆幽怨离去的背影,好似一个受气小媳妇模样啊!
他只有在男主沈嘉定面前会装作一副乖戾模样,会闹,会耍性子,会撒娇,会听话懂事,与她面对的完全是另一个人。
明明是条大毒蛇,却偏偏要装柔弱小莲花。
能毒能狠又能阴,还是个腹黑病娇,难怪能活到最后,只可惜仅仅活了那几年。
胳膊动了下,肩上的疼痛袭来,肖婉婉伸手揉了揉受伤的肩膀,眼眸暗沉下来,她好不容易养肥的身子又被反派糟蹋了,而且身上的伤疤几乎都是沈书穆弄的,妥妥农夫与蛇的故事。
她好想报仇哦!
奈何实力不允许。
椒銮殿内。
刘楣娥垂头捏着手绢掩眼角哽咽,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娇嫩的脸上满是泪痕,断断续续地说道:“皇后娘娘,你可要为小女子做主啊!”
李妙韵神色厌烦地扫了她一眼,要不是看刘御史还有点用处,不然她压根就不想理这小妮子,做作拙劣,不过她还是端了杯茶水递过去,温和问道:“楣儿,你跟本宫说,放心,本宫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瞧着皇后娘娘的温善眉眼,刘楣娥内心闪过一丝喜悦,只要得到皇后娘娘的偏宠,太子妃的位子也会是她的,她泪眼朦胧地接过茶水,抽泣了声,继续说道:“还是娘娘对楣儿好,楣儿不求别的,只求此生能在娘娘身旁好好服侍您,可是沈王妃和那将军之女苏清雅处处不让我靠近太子哥哥,处处与我作对。”
“娘娘,你也知道沈王妃品性不正,跋扈毒辣,楣儿岂是她的对手,加之沈王爷还恐吓臣女,那吃人似的眼神吓得楣儿心都快蹦出来了。”似乎想起了沈书穆那阴冷可怖的目光,刘楣娥脸色白了下,垂头抿了口茶,一滴晶莹的泪珠落在茶水中,溅起一抹水花,洒在她的衣襟上,茶香四溢。
“果真如此?萧婉婉与苏家女不让你靠近嘉儿?”李皇后眉眼皱起,声音沉沉道。
听到李皇后微沉的语气,刘楣娥轻声回道:“嗯,近日萧婉婉不知吃了什么迷魂汤,竟帮着苏清雅一同欺负臣女,以往她跟苏清雅可是死对头的。”
“而太子哥哥竟然抱着苏清雅回了东宫,娘娘,您说臣女该怎么办?”她抬起含着泪花的美目望着李皇后,眼里满是委屈。
脑海里掠过苏清雅的身影,冷艳如霜,傲气十足,定不会听她话的,一想到苏清雅当她嘉儿的太子妃,李妙韵心头一冷,她可不要这般冷傲之人,败了她的计划,当她家的太子妃听话是最重要的,其他都好商量。
不过为了拉拢苏家,侧妃位子还是可以给的,但正宫的位子不能给。
“楣儿,莫担心,嘉儿本就是纯良心善之人,最见不得女子受伤,他小时候不也背过你去找太医嘛,情爱之事他还不懂,放心,本宫会为你俩寻得好时机,不过楣儿你知道该怎么做吗?”李皇后脸色平静地盯着面前露着一丝喜色的刘楣娥,内心闪过一抹算计。
至少这刘楣娥是个好拿捏的。
闻言,刘楣娥急忙拱手低头回道:“娘娘放心,此生楣儿视娘娘为尊,拥护和敬爱娘娘,刘家也为娘娘而俯首听任。”
“楣儿,你在此歇息,本宫去东宫一趟。”
见刘楣娥捏着手绢擦泪点头,李妙韵回头吩咐道:“尧嬷嬷,好好照看楣儿,瑾儿,摆驾东宫。”
“是,皇后娘娘。”尧嬷嬷和宫女纷纷福身回道。
瑾儿带着一群宫女跟着皇后娘娘往东宫方向走去,路旁的宫女纷纷低头跪下喊道:“给皇后娘娘请安。”
直到那抹威严的身影消失,那些宫女才起身纷纷朝皇妃那里赶去,生怕耽搁了时辰。
刚刚还抹泪的刘楣娥正喜笑颜开地端着茶杯细细品尝茶香浓郁,皇后娘娘都站在她刘家,看苏清雅拿什么来争,东宫太子妃是她的,浅薄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刘楣娥身子靠在床榻上,微闭着眼抿了口茶水。
“尧嬷嬷,拿点吃食上来。”刘楣娥轻声说道,语气里藏有一抹吩咐之意。
“是,奴婢这就去。”尧嬷嬷退了出去。
月骊殿。
林公公跟着圣上朝养心殿走去,瞧着圣上忍不住回头瞧了月骊殿几眼,林公公想起了那早逝的梨妃白梨月,那女子是他见过最清纯俏丽之人了,犹如梨花一般纯洁不沾一丝凡尘,美得不像凡尘之人,只可惜性子刚烈,离世时不到二十。
而这个月骊殿的骊妃长得颇似早逝的梨妃,是圣上下江南时碰上的女子,便带了回来,养在宫中,但性子太软弱了,圣上喜欢她的脸,却时常对她的性子拧眉摇头,圣上喜欢的终究是那个逝去的白梨月。
不远处的亭子上站着沈书穆王爷,此时的他对着湖里的荷叶露出忧郁的脸色,那眉眼,那神情,像极了他的娘,林公公悄悄瞧了圣上一眼,发觉圣上的目光也落在沈王爷身上,眼眸里露出了少有的柔情,以及一抹难以察觉的愧疚。
沈裕德瞧着穆儿不悦郁色的神情,他记得穆儿的母后以前也时常坐在窗前露出这般神情,清纯可人中常带着抹忧郁,不喜笑,却能将他的心紧紧攥在手里,让他迷恋,甚至疯狂痴迷。
“穆儿,去陪父皇下盘棋。”沈裕德慢慢走上前,语气低柔了些。
听到父皇的声音,沈书穆立即收敛了情绪,咧出一抹敬意的笑回身俯首道:“是,儿臣遵命。”
望着这个皇子脸上敬意的笑容,以及略疏离的嗓音,沈裕德眉眼的柔情淡了些,可目光落在沈书穆右眼上的那颗浅痣时,他把心里的不适压了下去,连泪痣都像极了她,不过他这个皇子最是忤逆,除了嘉儿可以把持他,其他人就只能任他摆布,即使是他这个父皇也难以揣摩他的心思,可这个忤逆皇子偏偏又跟她长得很像,低头摇了摇,沈裕德有点认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