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穆蓦地起身,溅起一身水花,几滴冰凉的水洒在肖婉婉的脸上,她伸起衣袖护着手里的衣物挡住了四溅的水珠,只见反派压着眼角目光沉沉地盯着自己看,眼神虽不冷但充满了危险性。
肖婉婉自觉地将手里的衣物递过去,哂笑道:“王爷,给你。”
沈书穆面色冷清地接过她手上的衣物,后者默默地后退了几步,朝他福了福身:“妾身这就退下了。”
瞧着她一副急不可耐想走的模样,身形微微往外倾去,就等他点头了,见此沈书穆手捏着衣物从木桶里跳了出来,慢慢朝门口走去,走了几步,突然回头望着她,嗓音低沉暗哑:“今日事不可乱说。”
“臣妾明白。”肖婉婉声音清脆。
闻言,沈书穆眉头微拧,暗沉的目光扫过她那愉悦的脸,他原本清冷的眼眸瞬间染上一抹郁色,刚刚复苏的暖意渐渐冷了下去,转身消失在门口处。
见反派匆匆离去,肖婉婉立即上前将门关上了,身子靠在门框上深深呼了一口气,这事终于过去了,目前她是安全的了。
她捡起地上的被褥扔在床上,整个身子倒在床榻上,翻了个身,闭眼睡觉。
书房里。
一身玄青色锻服的沈书穆面无表情地坐在案桌中央,垂眸看着面前的兵书,屋内烛火摇晃,一抹微暖的柔光照在他略微苍白的脸颊上,显得越发冷冽,突然一个身影从门缝里溜了进来,跪在他面前说道:“回王爷,属下查到了三皇子的窝点,就在南边隐蔽的一座院宅里,那是属于内阁学士拓跋剑来管理的区域,夜里,有不少官员偷偷进入那院宅寻欢,属下还瞧见了顾易。”
“院宅是谁打理的?”沈书穆继续看他的兵书。
“这一切似乎都是三皇子亲力亲为的,还有春花院里的老鸨沈子衿,她现在名为衿云,大概是七年前开始接管春花院的,之前她的行踪不明,接管春花院后,衿云凭借自身圆滑世故而精明算计的能力将春花院治理得风风火火的,她随时都戴着一张老人皮,谁也没见过她的真模样。”
“最近沈子衿做什么?”沈书穆目光一顿,她当初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怎么进了沈钰惶的贼窝的。
“我们的人安排得怎么样了?”沈书穆突然话题一转,抬眸斜了胤祢一眼。
“一切安排就绪,就等三皇子造反了。”胤祢沉静地回道。
“继续调查沈子衿,小心行事,退下吧。”沈书穆眼神点了门口一下,后者安静地退下了。
计划终于要接近尾声了,沈书穆微微勾唇,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他终于可以手刃沈钰惶了。
两个月后,入秋了。
夜里下了一场细细的小雨,空气中弥漫着寒冷的气息,小瑞抬头望了望暗沉的天空,伸手朝手掌呼了几口热气,推开了小姐的房门,床上的肖婉婉躲在被窝里睡得很香,小瑞上前扯了扯被褥喊道:“小姐,起来啦,今日要去宫中参加皇后娘娘的生辰宴席。”
一听到“皇后娘娘”这词肖婉婉睡意全无,她蹙眉不耐地翻了个身,她才安安稳稳过了两个月时光,又有人开始打搅她了,真是心烦,这两个月的时日,反派忙于朝中政事与对付沈钰惶,几乎天天都早出晚归的,好像没碰见几回,皇后娘娘急于想除掉沈钰惶,没时间搭理她,这段清闲的时光让肖婉婉身心愉悦,气色红润,脸都圆了一圈,刚好弥补了那张尖酸刻薄的瘦脸,多了几分娇嗔可爱。
身子算是养好了,肖婉婉很是满意。
可现在朝中局势越来越紧张,随着沈钰惶的势力愈发强大,太子沈嘉定都有些紧迫感了,所以皇后李妙韵准备了这场生辰宴席是想再拉拢拉拢一些群臣,顺便再催催她与反派圆房。
肖婉婉可不想进宫,不想见到那位圆滑老练的皇后,更不想见到威严肃脸的圣上,她小脸微微皱起,将脑袋埋进被褥里,嚷嚷道:“不想进宫。”
“小姐,宫里马上派人来接你了,快点起来。”小瑞扯着她的手臂往外拉,语气有些着急。
磨磨蹭蹭了半天,直到宫中派人在沈王府门口候着,肖婉婉这才拖着沉重的身子坐在梳妆桌旁,任娟儿给自己梳理头发。
入了秋的京城飘着一股寒风,颇有几分冬天的味道,肖婉婉身上系着一件淡粉色披风,里头穿了一身蓝色花边襦裙,清雅脱俗,她刚走出大门口,几个宫女朝她福身喊道:“给王妃请安。”
小瑞扶着小姐上马车,车幔一落,肖婉婉脱下淡粉色披风放在一旁,安静地坐在马车里,随手撩开车帘,阴沉沉的天空映入眼帘,乌云翻滚,颇有一种逼人的静穆。
到了皇宫门口,尧嬷嬷身穿紫色袄服在那候着,一瞧见沈王妃的马车到了,立即迎了上去,看到肖婉婉的那一瞬尧嬷嬷愣了下,似乎有些惊讶,沈王妃的面容似乎比之前美了许多,她弯眉笑着福身:“好些日子没见,王妃越发美丽了。”
听着尧嬷嬷的恭维话,肖婉婉眼眸亮着一抹星辰,嗓音清脆:“多谢嬷嬷夸赞,这些日子不知母后可好?”她意思意思一下。
“最近娘娘身子有些不适,头疼导致的。”尧嬷嬷脸色暗沉下去。
“母后应该心中郁结太深,要适当放松放松。”肖婉婉认真回道,跟着嬷嬷走着。
小瑞跟娟儿紧紧跟在小姐身后,踏进了皇宫。
肖婉婉才走了几步,正面迎上了风头正盛的淑贵妃,沈熹微的母后,尧嬷嬷微微福身喊道:“淑贵妃好。”
肖婉婉脑子一片空白,直到身旁尧嬷嬷扯了扯她衣角,她才垂眸福身道:“给淑贵妃请安。”
“还会给人请安啊,本宫还以为沈王妃目中无人呢!”薛淑妃压着眼角斜着她,语气犀利。
“淑贵妃要是无事,奴婢这就带王妃离开。”尧嬷嬷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