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脸颊泛着淡淡的酡红，映着微黄的光芒清晰地瞧见脸上细小的绒毛，浅浅淡淡的，那双狡黠的星眸扑闪扑闪的，细长的眼睫毛微微卷翘，可沈书穆却下意识地盯着少女的朱唇，泛着丝丝湿润，他端起桌上的茶杯低头抿了口，觉得心有些燥。
    见没有答案，肖婉婉心不甘地凑了上去，几乎是贴在沈书穆的耳尖问道：“沈书穆，你真的知道？”
    闻言，沈书穆眉宇间染了丝不耐，他敛目抬头准备将肖婉婉推开，谁知少女扭头看他，瞬间他的唇蜻蜓点水般地拂过她的额头，粘了根她的发丝，沈书穆眸光一震，眼睛睁大了些，那张清冷的脸上裂了道浅浅的缝隙，他身子微微往后退了点。
    旁边看戏的沈嘉定眼尖地看见这一幕，他刚想喊清雅看戏，却发现身侧的清雅低垂着脑袋失了神色。
    沈嘉定羡慕地看了书穆一眼，好像婉儿与书穆就从未有矛盾。
    “婉婉，你觊觎我的事，还需我猜吗？”沈书穆轻笑着，挡住那些暗涌的情愫。
    瞧着他那副自恋的模样，肖婉婉嫌弃地翻了个白眼，目光不经意间看见沈书穆唇边的一根发丝，她微微蹙眉，伸手抚上反派的薄唇，霎时，沈书穆眼眸闪动，心口跳得急促，眉梢起了丝淡淡的褶子，直到少女收回手给他瞧手上的发丝，细长浅黄的，沈书穆目光往上移，落在少女的额头上，瞧着她额间的细细碎发，沈书穆想起了刚才那抹悄无声息的吻，抿了抿嘴，呼吸都重了几分。
    肖婉婉摩挲手指，将发丝弹落在地，目光扫了反派一眼，见他眸色黑沉，一股淡淡的危险气息扑来，肖婉婉瞬间没了兴致，坐了回去，摆摆手道：“好吧，就当我觊觎你吧。”语气藏有些勉强之意。
    闻言，沈书穆眼里的那丝涟漪瞬间沉了下去，他压着眼角盯着眼前的肖婉婉，想讥讽她几句，可努努嘴说不出来。
    真拿她没办法。
    沈书穆妥协地叹气。
    回到苏清雅这边，肖婉婉这才发现女主身边的气压有些低沉，她看了看沈嘉定，沈嘉定摇摇头有些无措，肖婉婉嗓音清脆：“苏姐姐，我吃完了，去街上玩吧。”
    “好。”苏清雅朝她挤出一抹浅笑。
    四人起身往门口走去，肖婉婉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去，将桌上的果酒塞进衣袖里，宽大的衣袖被她撑开了，手紧紧捏着袖口不让果酒掉落，沈书穆倚靠在门口看着她的动作，他从腰间抽出一个布袋扔在肖婉婉的肩上，嗓音清洌：“用它装吧。”
    肖婉婉心中一喜，将衣袖里的果酒轻轻放在桌上，又慢慢放进布袋，提着布袋朝门口跑去，靠在门口的沈书穆神色冷清，见她站在面前，轻轻勾身拿过她手里的布袋，提在手上，下巴点了点前面：“走吧。”
    “嗯。”肖婉婉点点头，跟在反派后面，那颗飘浮的心稳了下来，好似平抚了她那些受惊害怕。
    街道上挂满了红色灯笼，夜景朦胧浪漫，是个花前月下的好地方。
    许是被浪漫的夜景所染，苏清雅望着楼上串串灯笼，河里的游船悬挂着油灯，轻轻摇晃，她脸上柔和了几分，侧头看向沈嘉定，薄唇微翘：“扬州确实比京城热闹些。”
    听着清雅的声音，沈嘉定扭头盯着她的脸，眉梢弯了下，温润如玉的脸上染了丝喜色，他扫了街道一圈，认真说道：“确实，这里比京城更有人烟味，百姓生活也更热闹。”
    越靠近权力的地方越不单纯，考虑得也多，反而褪去了原本的味道。
    而京城的诱惑太大，近日考官受贿的事件又多了起来，沈嘉定敛了敛眉，将眼里的气愤压了下去。
    身后的沈书穆将布袋撂在肩上，眼神谨慎地扫视四周，慢悠悠地跟在二哥后面，瞧着苏清雅与二哥头并头，肩并肩同行，他不耐地把视线分散到肖婉婉的身上。
    一股清香好闻的花味儿袭来，肖婉婉停在花铺边上，店主热情地招呼着：“这位姑娘，要什么花啊？”
    “给情人买的？还是给主子买的？”
    “我给自己买的。”肖婉婉俯身挑了把月季花，又看着铺子上的桃花犹豫。
    紧紧跟在二哥身后的沈书穆见肖婉婉没跟上来，他回身一看，肖婉婉站在花铺那认真挑选花束，而二哥他们已经走远，沈书穆看了二哥几眼，又盯着肖婉婉，眉宇间染了抹纠结与郁色，思量片刻，他冷着脸朝肖婉婉走去。
    “姑娘拿好，多谢关顾。”店家接过铜板，笑呵呵地说道。
    肖婉婉捧着两束鲜花，手一滑，那束月季花掉在地上，落了几片花瓣，肖婉婉心疼地捡起月季捧在怀中，余光刚好瞧见反派往自己方向靠近，只是那脸色有些冷厉，她抱紧怀中的花束，目光往男女主那看去，二人相视而笑，那笑容带了丝甜，肖婉婉默默收回了视线。
    沈书穆停在肖婉婉面前，眉梢微微掀起，眸色深沉地看着抱花的少女，薄唇微启：“为何不跟上？”
    垂眸的肖婉婉纠结了会儿，目光落在月季花上，从怀里拿出月季花束伸过去，抬眸轻轻一笑，温柔说道：“给你。”
    望着眼前的月季花束，朵朵娇嫩，边上的几朵少了几瓣花瓣，将掉在地上的花束送给他？自己却拿着那束好的，沈书穆敛目幽深地睨着她，突然空中响起了阵阵烟花，徇丽多彩，少女眼眸多了几分色彩，歪头看向空中的烟花，眸光闪闪，灵动可人。
    望着这一幕，沈书穆脸上的那抹冷瞬间褪去，一丝暖意从内心深处涌起，他静静地盯着少女的娇脸，有了抹占有欲。
    看到一半，肖婉婉猛然想起了站在面前的反派，她的心凉了下，稍稍回头盯着手里的花束，微微蹙眉，难道他不喜欢？
    谁知沈书穆接过花束，又觉得碍事，塞回她怀里，轻声唤她：“婉婉，走吧，二哥他们都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