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的肖婉婉洗漱完躺在床上,手抚着水蓝色的床幔,轻轻地感受着上头的皱褶,想苏清雅与反派的事,没有一丝头绪,她翻了个身,认命地闭眼睡觉。
另一边的顾卿纪坐在桌边打瞌睡,撑着下巴,脑袋往侧身一倒,眨眨眼醒了过来,他敛眉看向门口的小贵,只有他一人,顾卿纪嫌弃道:“小贵你怎么不给本少爷死在外面!”
小贵挤出几分讨好的笑容,慢慢上前解释道:“少爷,我们都不是王爷的对手啊,要不就算了吧,不就一个小小的丫鬟吗,明日属下陪你去街道上再寻觅几个不就好了。”
顾卿纪斜着他,狠狠地给他几个眼刀子,嗓音微沉:“被本少爷盯上的小丫鬟,就没有逃得过的,王爷嘛,待本少爷再想想法子。”
“少爷,万万不可阿,今日属下瞧见王爷竟然背着那个小丫鬟,举止亲昵,看来小丫鬟对王爷真的很重要呢,咱们还是放弃吧。”小贵劝道。
“王爷背小丫鬟?”顾卿纪微微惊讶。
“嗯,是的。”小贵认真地点头。
“那不更有趣了。”顾卿纪眼睛一亮,睡意全无,脸上满是兴奋。
小贵黑脸:“……”怎么越劝越激动了呢?
“知道王爷的住处在哪吧?”顾卿纪玩味十足,扭头幽幽地看着小贵。
小贵摇了摇头。
“小贵!”顾卿纪咬牙道,瞪着他。
“小的知道。”小贵立即改口。
“明日带我去,退下吧。”顾卿纪起身躺在床上。
“是,少爷。”小贵慢慢退了出去,脸色难看至极。
天微亮,一抹暗沉的身影停在沈书穆窗前,轻敲几下,床上的沈书穆睁眼掀开被褥,披上黑色袄子,坐在桌前,轻声唤道:“进来。”
随即身穿蓝衣的白侍卫跪在他面前,细细汇报道:“回王爷,属下们找到入黥县的位子了,就在扬州的闽锶山上,穿过山头就进入黥县了,就是要累点,一直爬山,那地方极隐秘,属下找了十几天才看到。”
“其他人呢?”沈书穆静静地问道。
“回王爷,其余几人已听您的吩咐,混进了刘域的衙内与府上,配合得很好。”白侍卫恭敬地回道。
“刘域还有什么人?”沈书穆嗓音清冷。
“妻子和一个儿子,都是当时从京城带过来的,府上都是他的亲信,旁人接触不到那对母子俩。”白侍卫说道。
“记住本王的话,到时必须下手要狠快绝。”沈书穆沉声道。
“是,属下遵命。”
“王爷,黥县的兵力还是有些猛,而且日日严加管教,从不敢懈怠,看来刘域早就准备好了。”白侍卫提醒道。
“这些不重要,记住抓住重点,你们的目标是刘域。”沈书穆冷冷地斜了他一眼。
“明白,王爷。”白侍卫低声道。
“明白就退下吧。”沈书穆沉沉道,垂眸看着桌上的鲜花,昨晚还是花苞的几枝,今日娇艳得盛开着,朵朵鲜嫩美丽。
他伸手抚了抚那粉嫩的花瓣,清凉触碰,一股淡淡的花香袭来,沈书穆想起昨晚萧婉婉扑在他怀里的那一瞬,也是这般香气四溢,他眸色微动,那张严肃冷漠的脸上多了抹柔情与满足。
慢慢退出房门的白侍卫见王爷抚摸着花,一时变了脸色,他眼里闪着几分吃惊,王爷何时会摸花了?来不及多想,白侍卫足尖一点,身子跃到屋顶上迈着轻盈的步子消失在院子里。
一束微亮的晨光从窗户边上射进来,落在灰暗的地砖上,随着晨光的光芒越来越亮,沈书穆缓缓放下手里的花瓣,摸向腰间的魔鬼针,面无表情地走出房间,脚尖一点,空中旋身一转,扬起的黑色裙摆伴着一抹惊艳收了回去,他站在檐上看着肖婉婉的房间,纵身一跃,身子稳稳地落在隐秘的灌木丛中,开始练武。
一时辰后,苏清雅起身为他们准备早膳,屋里的沈嘉定接到了宫中的密信,信上说道:嘉儿,骊妃已死,你父皇又盛宠了一位宫女,今日宫中大臣都焉了似的,个个不吭声,要是谈到嘉儿你的事,他们就像疯狗似地叫唤,母后安好,勿挂念,望儿早些回朝,无事亦可给母后回封信。
沈嘉定目光紧紧盯着“骊妃已死”这四个字上,他温润如玉的脸上染了抹郁色,想起他刚刚下江南时见到骊妃娘娘那般健康温和,压根看不出什么毛病来,怎么就突然过了?
宫中的一些案子他还是接触过的,某些人的心他也见过,黑暗会滋生很多的手段,他突然想到了被打入冷宫的德妃,脑海里有了一丝思绪,眼眸微微眯起,后宫的黑暗如同朝中的阴险算计,各种尔虞我诈融入其中,要是清雅入宫,会不会也有人密谋暗杀?
想到这,一向对后宫的手段视而不见的沈嘉定瞬间凌厉起来,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信,抬眉望向窗外的树枝,余光瞥见提着木桶的苏清雅正往后厨赶,清雅面色淡雅,姿势轻盈有力,看得他眸色一沉,入宫后的那些崎岖他定要帮她铲平。
肖婉婉起床时,院里来了几个不速之客,她还没出门就听到了一个娇滴滴的嗓音,似乎有些熟悉,她有些记不清了,开门直奔大厅里去。
刚站在门口,肖婉婉身子稍微顿了下,蹙眉盯着站在沈嘉定面前的张凝烟,只见她娇滴滴地说道:“沈公子,今日凝烟突然上门拜访不为失礼吧?”
竟然追上门来了,肖婉婉整理下仪态,故作端庄地朝他们福身:“小姐,公子,我来了。”
闻言,苏清雅那阴沉的脸上温和了下,唤道:“婉儿,快来用膳吧。”
而一旁的张凝烟侧头斜了肖婉婉一眼,吩咐道:“小丫鬟,去给本小姐加副碗筷来。”
“凝烟跟公子一同用膳,苏小姐不介意吧?”张凝烟目光看向苏清雅,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张小姐自便。”苏清雅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