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穆身上有白梨月的影子,那么白家灭门的仇一定会归咎到小穆身上,那个幸存者抓她过来也是为了此事,但他为何不直接对小穆动手呢?
难道他知道小穆的武功极高,所以在慢慢算计。
“咕~”突然肚子叫了一声,肖婉婉盯着地上食盘里的鸡腿,不争气地舔了嘴角,上前将食盘端在身边,伸手摸向腰间的药袋,解开布袋拿了几片甘草扔进嘴里,顺便将鸡腿扔在墙角处。
一股淡淡的清甜沁入心脾,肖婉婉侧躺在床榻上,目光盯着墙上方燃烧的烛火,思绪回到白家被灭门之事上,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圣上的模样,眉梢紧紧蹙起,为了断绝白梨月的后路,他将白家人全部灭门,想到这,肖婉婉的心瞬间冰冷凛冽,手上的汗毛竖起,此等狠辣阴险之人甚是恐怖!
烛火燃灭之际,黑暗中走出一抹人影来,轻微的脚步声令肖婉婉全身警惕起来,她半眯着眼盯住那抹人影,直至人影站在门槛前,朝她问道:“姑娘是否听了那个故事?”
肖婉婉直接了当:“你是白家人?”
“姑娘可能猜错了,鄙人不是白家人,而是白家几年前救助的可怜人罢了。”柏嵩缓缓道来。
闻言,肖婉婉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她抬眸盯着那抹人影,但里面太暗,根本看不清人脸,听声音大概是个少年,可如果他不是白家人,那么要多大的恩情才能拼上一切为恩人报仇呢?
“那你抓我是想?”肖婉婉问道,嗓音带了抹哑。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况且仇人已经出现,鄙人可不能坐视不管吧!”柏嵩笑着说道,带了些嘲讽。
“至于你,谁让你是他的娘子。”语气瞬间冷漠。
肖婉婉一顿,敛了眉,看来这人已经见过小穆了,她回想着前几日碰到过的人,没有一点头绪,只得抬眉望向黑暗中的人影。
“你早就见过我们?”
透过微弱的暗光,柏嵩将目光落在对面的肖婉婉身上,少女神态自若,没有半分慌张,与之前的那些人完全不同,这让他有些诧异。
“他身上不是有白家小姐白梨月的影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自从白小姐去了扬州后再无踪影,而后就发生白家灭门之案,想必仇人就是掳走白小姐之人吧,而他是仇人之子。”柏嵩细细推理,脸色越发阴沉。
听到这里,肖婉婉眼眸一敛,从床上坐起身来,背靠在墙壁上,沉静道:“那你怎么不直接找他?”
她想知道此人的意图。
“我可是亲眼看到你相公杀人的模样,也知不是他对手,有你,胜算大些。”柏嵩回道。
“如果你肯配合的话,我倒是可以放你一命。”
肖婉婉撇嘴一笑:“怎么配合?”
听到少女略微好奇的语气,柏嵩有些看不懂,他似乎猜不透这个女子的心思,他慢慢往前几步,嗓音低沉:“按我的话来就行。”
察觉到对方似乎在盯着自己瞧,肖婉婉侧躺了下去,轻声道:“我可不确定。”
少女的话带了点漫不经心的意味,听得柏嵩半眯起双眼,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舒展开眉眼,嘴角扬起:“姑娘可不要像床底下的那些骷髅一样死犟。”
话音刚落,侧躺在床上的少女立即从上头跳了下来,面露恐惧,紧促,不安,继而小心翼翼地问道:“能不能给我换间房?”
柏嵩:“……”
“姑娘自个儿想明白再说吧。”柏嵩懒得与她交谈,说完便离开了。
脚步声渐远,肖婉婉警惕的心松了下去,这时一个侍女进来,将墙角边的烛火点燃,悄悄退了出去。
暗室恢复光亮,肖婉婉站在门槛边上,烛火照得她的身影纤细修长,她慢慢蹲了下来,朝床底望去,眸色震惊,身子不受控制往后倒,右手撑地,嘴角一抽,妈蛋!真有骷髅!还是三个,大小还不同。
深深吸了口气,逼着自己镇静下来,肖婉婉顺势坐在地上,凝视着床底下的东西,思绪回到刚才的男子身上,看来此人为了复仇,抓了许多人进来,应该都没有放生,想到这,肖婉婉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药袋,甘草与蜜饯已经不多了,她抬眸看了看暗室的通道,不知小穆现在在哪?
只能等他了。
……
泛着白雾的湖面突然“哗”的一声,一个人影猛地起身,溅起一阵水花,沈书穆大口大口喘气,惨白的脸上染了层极浓的绝望,披在肩上的湿发急促地掉着水滴,少年敛目沉思,极致的负面情绪压得他在崩溃边缘徘徊着。
婉婉被他弄丢了。
二哥也不知去向。
想着想着,少年眸色一冷,目光慢慢往下移,盯着自己的手臂,握紧手里的匕首,他必须做点什么让自己冷静下来。
突然身前飘过一个原木色的物件,沈书穆俯身一把抓住,目光紧紧盯着手里的桃木簪,心瞬间定了下来,他的婉婉还在等着他呢!
下一秒,少年伸手抓住头顶上的树枝一拉,借力跃到岸边,惨白的脸恢复点生机,他紧紧捏着手里的桃木簪,眼眸变得沉着清澈,转身望向左侧的暗林,思忖着:昨夜那人算计得如此精明,看来此人很熟悉自己。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白家被灭门的画面,沈书穆稍稍敛眉,暗吸了口气,脚尖一点,朝东方的方位移动。
片刻后,白家宅院。
望着四周茂盛翠绿的草木,遮住了里头的视线,沈书穆伸手推开眼前的草叶,慢慢走了进去,野草肆意生长,完全瞧不出当年住过人的模样。
找了半天,沈书穆毫无进展,身上的湿凉浸入体内,他托着沉重的身子往回走,不料一阵眩晕袭来,沈书穆脸色一变,加快了步伐,他要赶回酒楼。
到处都是那人的眼线,此地不可久留。
回到酒楼时,身子已达到极限,沈书穆直接倒在房间门口,被自家侍卫带了进去,赶紧去请了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