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
肖婉婉身子抖擞了下,外面确实冷,沈书穆将她的双手握在掌心,轻轻地搓了搓,问她:“冷吗?”
少年目光炙热温柔,肖婉婉回道:“有点点。”
沈书穆拿起桌上的毯子裹在婉婉身上,坐在她身边给她暖手,肖婉婉身子靠在他肩上,唇角不由地弯起,“小穆,下雪啦。”
“我知道。”沈书穆静静地看她,眸色温柔。
肖婉婉兴致满满:“我们去堆雪人吧。”
“好,我待会带你去。”沈书穆应道,俯身在少女的脸颊啄了一口,悄悄红了耳尖。
似乎想到什么,肖婉婉嗓音低柔:“小穆,今日是新年,我们要给母妃请了个安吧。”
沈书穆动作一顿,炙热温柔的眼眸染了一层涩意,他的母妃白梨月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恨她,可又贪念她身上的母性,所以当她拉着自己自戕那刻,沈书穆对她就死心了,从未去陵墓看过她,可婉婉一提到这个,他身心颤了下,那隐藏在深处的脆弱涌了出来,沈书穆缓了口气,并无回答。
“去嘛去嘛,我也想看看母妃了。”肖婉婉哄道。
少女的话一下又一下地抨击他内心深处的柔软,脆弱,以及那强烈的自尊,沈书穆卸下了十几年的伪装,第一次将内心向婉婉剖开,既哭又笑,脆弱中带了抹庆幸的笑,少年哑笑道:“好。”
沈书穆又哭又笑的模样吓了肖婉婉一跳,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急忙抽出衣袖里的手绢擦着沈书穆眼角的泪,少年眉眼如画,她抚了抚小穆的眼眸,又忍不住笑他:“小穆,哭什么啊?”
沈书穆伸手遮住她的眼,将她拥在怀中,又准备转移话题,但这次肖婉婉却不依他,推开他的手望着他,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如夏花般璀璨迷人。
沈书穆宠溺地笑了笑,任她瞧个够。
到了宫城墙下,小卓子见王爷王妃到了立即上前迎接,带着他们进了皇宫。
经过乾青宫时,沈嘉定与苏清雅站在墙边望着他俩,男女主在等他们,苏清雅朝婉儿招手:“婉儿。”
肖婉婉咧嘴一笑:“苏姐姐,二哥。”说完步伐快了起来,沈书穆一把拉住她,轻轻地睨了她一眼,少女乖乖地跟着他走。
见此,沈嘉定都忍不住打趣了一句:“婉儿,这个时候还不当心点?”
闻言,肖婉婉狡黠地打量了他一番,回了一句:“二哥,新婚后的日子怎么样?”说完还挑了挑眉。
沈嘉定下意识地回道:“甚好!”一旁的苏清雅脸一红,扯了扯他的衣袖,沈嘉定顿时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幽幽地看向偷乐的婉儿,朝书穆说道:“书穆,不管管你家婉婉?”
沈书穆耸耸肩:“二哥,是婉婉管我。”
他们都笑了。
“走吧,父皇母后在等着我们呢。”沈嘉定想起正事,一群人往宴会走去。
到了宴会上,四个人朝座上的沈裕德与李妙韵福身喊道:“父皇母后新年好。”
“新年好,新年好。”李妙韵笑着应和他们。
沈裕德点头,“上座吧。”
“是,父皇。”
座下左侧的刘楣娥嫉妒地盯着他们,心凉了大半截,昨日皇后娘娘与她说,殿下要给她寻个好人家,把她送出宫,她听完这个哭着让李皇后帮忙,李皇后无奈地摇摇头,这时她便知道殿下对她一点情分都没有,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而且还害了爹爹与兄长,望着那副和美幸福的画面,刘楣娥的心在滴血,疼痛,窒息。
沈熹微望了苏清雅与肖婉婉一眼,嫌鄙地翻了个白眼,等她进了沈府,看她们怎么笑得出来。
良妃带着七皇子沈嫡站在圣上面前请安,坐在底下的肖婉婉探着脑袋望了眼沈嫡,长高了不少,模样青涩秀气,但经过他们这边时,肖婉婉明显瞧见沈嫡慌了脸色,一直往良妃身侧躲,肖婉婉回头一看,对上小穆的目光,难怪沈嫡一直躲,原来是小穆看了过去,估计沈嫡对小穆有心理阴影了。
人到齐后,沈裕德举着酒杯说道:“今日迎新年,各嫔妃,皇子,皇儿媳不必拘束,畅饮佳肴,共庆新年!”
“圣上万岁!”
“父皇万岁!”
底下的人纷纷站起来举起酒杯,喝了起来。
肖婉婉喝了口温水,坐了下来,开始用膳,接下来就是各皇子的新年贺词了,肖婉婉对此不感兴趣,埋头吃着桌上的美食。
等各皇子贺词完,肖婉婉已经饱了,靠在椅子上看戏,目光不经意间地落在刘楣娥身上,见她模样有些憔悴,看来这宫中的生活真是难熬啊!
圣上用完膳,扶着云妃离开了宴会,李妙韵强颜欢笑地坐在上座,保持着皇后的威严。
突然什么东西放在嘴边,肖婉婉张口咬住,一丝清甜沁满心田,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肖婉婉满嘴都是葡萄的味道。
李妙韵盯着这一幕,脸色微微一变,她突然担心起婉儿的安危,毕竟沈书穆的狠辣她是见识过的,而如今给婉儿剥葡萄,她只觉得浑身汗毛竖起,细思极恐。
到时候她都救不了婉儿了!
斜对面的沈熹微怀疑自己眼睛出问题了,她揉了揉眼,满脸震惊地看着沈书穆这个疯子给肖婉婉喂葡萄,所以是她疯了?还是沈书穆这个疯子颠了?
沈书穆抬头对上沈熹微的目光,对方立即低头夹菜,慌乱地夹了好几下,才勉强夹起一块鸡肉,放在嘴里嚼着,她不敢直视疯子的眼神。
以后她真要离萧婉婉远点了。
不然被疯子盯上,就完了。
沈熹微心沉了下,不敢抬头了。
圣上不在,各宫娘娘纷纷离场,沈书穆带着婉婉回了东宫,一路上,刘楣娥紧紧跟随着沈嘉定,模样委屈可怜,沈嘉定不忍心,便让她一同回去,本来他想让侍卫送楣儿回去的。
看着刘楣娥这副软弱无力的模样,苏清雅都起了恻隐之心,但她压制住了,刘小姐是什么人,她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