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沈书穆去了萧府,萧国钦好生地招待了王爷,与他在月下谈论国事。
肖婉婉在房里跟徐英淑学刺绣,一旁的萧思思啃着手里的香梨,静静地看着她俩,时不时调侃一句:“嫡姐,你这刺绣手艺一点都没进步。”
肖婉婉朝她翻白眼,“你学得可以,那你过来绣?”
“那就不用了,我的手有点疼,郎中说要休息几天。”萧思思哂笑着,继续啃梨。
……
屋内的烛火微微闪动,一阵轻微的过堂风吹过,肖婉婉抬腕擦了擦脸上的细汗,盯着手里的刺绣,上面显出半身牡丹花,她拿起针线准备绣,一阵清风拂过,眼前多了一个人影。
“婉婉,该休息了。”少年俯身收走她手里的刺绣,又低头将她胸前的披衣系好,静静地盯着肖婉婉娇软可人的脸。
对上小穆黑灿灿的眸子,里面透着满满的柔情,少年眼睫毛微压,那张青涩的脸依旧稚嫩,只是比之前少了分冷漠,肖婉婉站了起来,少年的手扶着她的手臂,眼波随她而动,深情得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小穆,我想喝水。”肖婉婉说道,随他坐在桌旁。
下一秒,沈书穆端着茶杯递在她嘴边,眉眼带笑地看着她,肖婉婉喝了几口,朝他摇摇头,沈书穆将茶杯放回桌上,又从婉婉腰间抽出手绢擦了擦她嘴角的水珠。
少年的动作温柔且熟练,肖婉婉眼含笑看着他。
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地上,遮住了微黄的烛光,浮上点点银白光点,窗户上落下斑驳树影,如同一幅上好的画作。
“小穆,我要在这里多待几天。”肖婉婉好奇道,见少年手捏着湿面布过来,她乖乖地仰着头闭眼。
小穆似乎很喜欢做这些事,乐此不彼。
“嗯,依你,我也过来住。”沈书穆应道。
睁开眼看着小穆转身的背影,桐嬷嬷端着木盘退下了,门外的小瑞与娟儿默默将门关上。
二人躺在床上,沈书穆一个侧身拿起椅子上的匕首,往烛火那一掷,屋内瞬间黑了,只留下窗前一抹淡淡的月光。
躺下去的沈书穆紧紧挨着婉婉,肖婉婉还不困,便侧身对着少年的脸,借着微弱的月光静静看着他,瞧着小穆披头散发的绝色模样,肖婉婉忍不住伸手……
但她还没行动呢,少年的手已经抚上她的脸颊,轻抚那迷人的眼眸,朱唇,渐渐地,沈书穆呼吸有些沉重起来。
直到婉婉凸起的肚子顶了顶他的腰,沈书穆眼里的涟漪瞬间变得清明起来,他将手收了回去,只静静地看着她。
肖婉婉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眼神变化,她伸手牵住小穆的手,微微起身在沈书穆的嘴角啄了一口,闭眼说道:“小穆,睡觉啦。”
沈书穆慢慢闭了眼,回忆与婉婉的甜蜜。
次日清晨,沈书穆着好一身青衣,朝府上的竹林地走去。
到了辰时,大厅里传来阵阵吵架声,扰得床上的肖婉婉翻了个身,竖起耳朵听到了徐英淑的声音,她立即清醒了,起身穿好衣服,朝门口唤道:“小瑞,给我准备洗漱热水。”
“好的,小姐。”小瑞听完往厨房赶去。
洗漱完毕,肖婉婉听见吵架声渐渐变小了,听了一点点,大概就是萧国钦因为彭文杏的事与娘亲吵吧,身边的桐嬷嬷欲言又止,迟疑了下,缓缓说道:“王妃,萧府的事不予参与的。”
“嬷嬷你说得我都懂,我就是去看看,要是没出问题,我绝对不开口。”肖婉婉笑道,带着她俩往大厅走去。
经过抄手游廊时,碰见赶来的萧思思,二人一同赶到了大厅,躲在屏风后面听。
“事已至此,老爷想怎样?”徐英淑不紧不慢地说道。
闻言,坐着的萧国钦拍了下桌子,“澎”的一声,站起身指着徐英淑怒道:“你问本丞相想怎样,你这个毒妇!这个家是本丞相做主,你这般擅自杀人,本丞相有权让你入狱。”
徐英淑冷笑一声,“哼,昨日相爷已经禁足我了,今日又让我入狱,想我堂堂太师之女,你敢!”
“堂堂太师,徐太师都不知道薨了几年,你家族到目前为止,就出了个中都督而已,要不是本丞相尽力举荐,可能中都督都没有!真是可笑。”萧国钦讽刺道。
瞧着萧国钦这般嘴脸,徐英淑露出了极度失望的表情,并愤恨道:“萧国钦,你竟这般狗肺狼心,要不是当初爹爹拼命在圣上面前保你,你早就被圣上革职入狱了,现在你还敢说我家族的坏话,你还是不是人!”
似乎被戳到痛处,萧国钦闭嘴不语。
此刻徐英淑才明白当时萧国钦向圣上讨要婚旨,以及他当时追求自己的事情都是假的,一切的一切都是萧国钦算计好的,就是为了得到她家族的势力。
回忆起自她爹爹去世后,萧国钦便开始不顾她的阻拦多次纳妾,以及婉儿的婚事,她那时是坚决不同意的,但他硬向圣上要了密旨,还有彭文杏的事件等等,徐英淑的心一下子就冷了。
“府上可不能容忍一个毒妇管理,从明日起,府上事务就由四夫人上官柳兮管。”萧国钦命令道。
“我还没死呢。”徐英淑沉声道。
萧国钦忽略她的话,继续说道:“墨墨年纪小,可不能跟你这种毒妇生活,本丞相打算将墨墨让三夫人俪娘养。”
听到这话,徐英淑脸色立马慌张起来,脆弱又无力地说道:“墨墨是我的,是我的,你不能夺走他。”
“府上由本丞相管,本丞相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萧国钦冷冷地斜着她。
“爹爹,那我有资格吗?”肖婉婉站了出来,直勾勾地看着萧国钦,语气犀利。
“婉儿。”徐英淑偷偷抹了抹眼角,哑声喊她,示意让她出去。
萧国钦侧身瞪着越来越近的闺女,甩了甩衣袖:“萧婉婉,你可别忘了,本丞相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