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如水酒楼。
苏政烨站在房门前深吸了口气,伸手叩了几下房门,屋内传来一个深沉的嗓音:“进来。”
推门而入,苏政烨先是看了眼王爷,再将目光望向对面的殿下,随即跪在沈嘉定面前喊道:“殿下。”
沈嘉定抬眸淡淡地瞧了他一眼,说道:“苏少卿终于肯来见孤了?”
闻言,苏政烨尴尬地笑了:“微臣不敢。”
“周文善的事你处理得很好,孤这里还有些事需要你去做,你可愿意?”沈嘉定静静地盯着他。
眉眼一压,苏政烨眼里闪过一丝疲惫,但还是应道:“殿下请吩咐。”
“最近朝中走私盐的官员又多了起来,甚至牵连到地方官员,孤与王爷都抽不开身去查,此事想交于你去查?”沈嘉定缓缓说道。
离开京城啊,苏政烨心里想着,那双暗淡的眸子泛起点点光芒,他扶手应道:“微臣愿意去。”
沈嘉定满意地笑了笑,严肃地说道:“好,这是通关密函,查走私盐要秘密进行,人手孤已经帮你选好了,明日启程吧。”
“是,殿下。”苏政烨回道,接过了王爷递过来的通关密函。
安排完事后,沈嘉定与沈书穆离开了,苏政烨坐在屋里垂眸发愣,离开京城对于他来说本来是件好事的,但他的心依然感觉到一股苦楚。
傍晚,苏政烨望着春满楼,迟疑了几下,他还是进去了,老鸨一眼就看见了他,便上前招呼道:“客人,这次有什么要求呢?”
这时,一身麻衣的小玉端着木盆从后厨进来,往二楼走去,走在楼梯的蓝衣男子见状故意踢了她一脚,小玉手紧紧抓着木盆,整个人从楼梯摔了下来,木盆里的水倒了小玉一身,蓝衣男子嫌弃道:“晦气!”
老鸨赶了过去,踢了小玉一脚,骂道:“还不快滚!”
一边哄着客人:“黄官人,不要和下人一般见识,下次再来啊。”
“叫那个丑人离大爷远点!”蓝衣男子嫌鄙道。
“好勒好勒。”老鸨连连点头。
小玉不紧不慢地拿起木盆,一声不吭地往后厨去。
老鸨回头一看,发现苏政烨还站在原地,目光直盯着小玉,她转身走到他跟前,解释道:“小玉啊,实在接不了客,就算客人点她,她也不肯服侍,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安排她做些粗活。”
“客人,姑娘都在那,请吧。”老鸨伸手指向二楼的方向。
苏政烨沉声道:“就她吧!”
老鸨随他的目光望去,落在小玉身上,她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次日早朝,沈书穆站在底下望着高高在上的父皇,就在父皇的目光移向他时,沈书穆低头避开那抹目光,慢慢收回目光,沈裕德说道:“各大臣可有要事要报?”
底下无人回答。
沈裕德扫了底下的人几眼,见萧国钦的位子是空的,便问道:“萧丞相为何还没来上朝?”
“回圣上,萧丞相这几日身子抱恙,老臣去萧府看了下,丞相那身子确实来不了早朝。”苏晟阙站出来回道。
“既然无事,退朝吧。”沈裕德说完就离开了。
见圣上离开,各大臣纷纷往殿门口走,沈书穆走到门口往左侧的方向,沈嘉定唤道:“书穆,你去哪?文渠阁在这里。”说完沈嘉定下巴点了点右侧。
“二哥,我去瀚海书院一趟。”沈书穆回道,转身消失在转角处。
到了书院,沈书穆坐在院中央的大厅里,一旁站着的王院士额前冒出汗,俯身恭敬问道:“不知王爷驾临,有何事吩咐?”
沈书穆压着眼角斜了他一下,拿起桌上的茶杯把玩,冷冷道:“唤徐耀陇过来。”
“是,这就叫人去喊他过来。”王院士应道。
“无事,退下吧。”沈书穆挥挥手。
“是。”王院士退了出去,站在门口捏着衣袖抹了抹额前的汗水,回头瞧了里头的王爷,暗暗地松了口气。
当徐耀陇听到沈王爷叫他时,徐耀陇吓得脸都白了,慢慢看向一旁的侍从问道:“谁叫我?”
侍从又重复了一遍:“沈王爷,就在大厅里。”
闻言,徐耀陇在脑海里梳理了这几十年的生活,他好像从没跟王爷起过冲突吧,他不记得自己得罪了王爷啊,徐耀陇思忖着走到大厅,目光落在里面的沈王爷身上,心猛地一跳,有那么一瞬间,徐耀陇特别想转身逃走。
“既然到了,就进来吧。”沈王爷的声音传来,吓得徐耀陇身子颤了下。
“王爷。”徐耀陇缩着身子喊道。
听到这声颤音,沈书穆回头斜了他一眼,对方一惊,头低得更下了,沈书穆冷声道:“知道本王找你是为何事?”
徐耀陇应道:“望王爷明说。”
“你姐姐的事应该知道了吧?”沈书穆问道。
“王爷是说嫡姐与丞相的事?”徐耀陇轻声道。
沈书穆突然调高声音:“嗯,本王听闻你俩夫妇对岳母不是很好啊!,还经常不让岳母回府,这是真的?”说完瞪着他。
闻言,徐耀陇吓得跪在地上,结结巴巴道:“没,没有,那都是传闻,假的。”
“本王不管之前的传闻,但要是现在还传出一些不好的消息,还有你夫妇俩对岳母有一点点不敬,就别怪本王···”沈书穆戛然而止,冷冷地斜了他一眼。
“王王爷,您放心,以后我们对嫡姐一定尊敬爱护,绝不会传出什么消息。”徐耀陇头抵在地上说道,身子微微发抖。
“知道就好。”沈书穆沉声道,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离开大厅。
待王爷走后,徐耀陇身子瘫在地上,重重地呼了几口气,他慢慢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默默地离开了大厅。
回到府上,徐耀陇听到小厮朝自己汇报:夫人正在大厅指着小姐说些不好听的话徐耀陇额前瞬间冒汗,提着衣裤往里赶,刚到大厅,就看见文楠静朝着母亲与嫡姐说着什么,双方脸色青红,见此徐耀陇上前朝文楠静甩了一巴掌,“啪”的一声,惊到了在场的各位。
文楠静摔在地上,伸手捂着脸喊道:“徐耀陇,你竟敢打我!”
齐韫毓愣了下,下意识地看了女儿一眼,二人诧异地看着发怒的徐耀陇,眼里满是疑惑。
“来人,将娘亲与嫡姐送回房里。”徐耀陇吩咐道。
不一会儿,几个青衣丫鬟扶着老夫人与小姐离开了大厅,见二人离开,徐耀陇朝地上的文楠静警告道:“以后,嫡姐就是府上的贵客,你以后不许再对她无礼,要是被我发现你赶嫡姐走,发现一次打一次!”
“徐耀陇,你疯了!!!”地上的文楠静吼道。
“这个家从现在开始,由我做主了,听到没有!”徐耀陇厉声道。
一旁的丫鬟侍从低头回道:“是,老爷。”
“来人,将夫人拖回屋里,都不要管她,让她闹去!”徐耀陇说完离开了。
“徐耀陇,我要跟你和离!”被拖回屋的文楠静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