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照耀下,泛黄野草上的朝露闪闪发光,秋风带着凉气到处跑着。
忍着睡意的贺珍正气喘如牛努力跟上前面矮小的蓝花巾灰衣女子。
这一家人是不是有毛病?未到卯时,鸡还没啼叫,这一大家子除了她会起床了,做早饭的、劈柴的、耍功夫的声音让她不得不破例起床,她哪一天不是日上三竿才起的。
也幸好她起来了,不然就被留在大宅子里看门。大小光头去衙门,而这女人又矮又瘦却要上山打猎。这空荡荡府上静得有点吓人,昨晚她还隐隐约约听到女人的哭声,跟那大小光头去衙门是不可能的唯有硬着头皮跟那女的上山。
“你能不能走慢一点,我走不动了,早饭都快吐出来了。”贺珍忍不住再次 叫住前面的郭芙兰,这少她一轮的丫头都不知吃什么大的,怎么这么好脚力,累死她了,一点也不体谅她这个怀孕的。
那背着弓箭的蓝花巾灰衣女子回头望了她一眼,扔给她一把锁匙,指了指半山腰的屋子,便头也不回就走了。
“喂,喂,这是什么意思?是上面那屋子的锁匙?让我自己上去开门自己待着?那在山中屋子里跟镇上屋子里有什么分别,我他娘的走这么远路为了什么?”贺珍叫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郭芙兰回来。叹了一口气,望着山脚下的水田已有人起来收水稻麦田。
眼下的景色也挺漂亮的,都来了就走上去吧,贺珍突然也不急了,反正有什么事她叫的话那女人应该会听到。
没想成这女人脚短手短人走得挺快的,早上舞起那木棍子虎虎生威,比昔日在京城里看耍枪的技人还好看。贺珍慢悠悠地边走上山边看周边的风景,她自己也搞不懂有多久没单独去观看风景了,丈夫一年到头没多少假陪自己出去玩,她自己也跟着没那心思。
乘着秋风,贺珍来到半山腰的青砖石屋,掏出锁匙开门,前院种了好几种果树,其中枣树、梨树、苹果树上挂满了果实,树修剪过长得并不高,伸手就可以摘。树边还挂着一个小篮子,她拿起那小篮子摘了一些,去厨房里打了些水洗干净,坐着那屋子前的竹椅吃着等郭芙兰回来。
这边的郭芙兰扔了锁匙给贺珍后,放开腿跑了老远,去掏鸟蛋、摘粟子、摘葡萄、摘核桃忙得不可开交。都连抓了几次箭猪,有点吃腻的郭芙兰见着它们也不去招惹避着来,还抽了空去了隔壁山的熊瞎子里摸了两个蜜蜂巢子,那刚搬家去找吃的熊瞎子回来发现不见了东西气哄哄地拍断了不少树枝。
贺珍一直呆在那青石屋,待中午的时候肚子饿,需厨房有米有菜但是她并不会烧火煮东西吃,打开前院大门正想着要不要出去找人,看见程景浩推着木板车从山脚上来。
“喂,光头。人都没了,快点煮吃的,我肚子饿了,拿果子不填肚子。”贺珍不客气地对他说道。
“知道了,你是猪吗,没干事还吃得多。”程景浩白了她一眼,绕过她放下板车,埋头忙活起来。
“你怎么这说话的,我吃得那里多了。”贺珍听他说得这句话就不高兴了,昨晚她吃少了半夜都饿醒了,早上也没昨晚那样子介意厨师是个刽子手放开来吃,吃了两大碗烧猪骨粥一笼烧麦一个煎果子。
她可没说这光头的妻子,一个顶她十个。碰了几次钉子的贺珍学聪明了,没扯上郭芙兰,一扯上这光头就像吃了火药一样噼哩啪啦,那副模样想生吞了她一样。
程景浩也没理睬她,掏米洗菜,今天答应了郭芙兰弄荷叶包鸡、烤鱼、烧排骨,那婆娘还要求在那荷包鸡外面包着泥包在火里烤,要求真多。
把在镇上面买回来的两只卢氏鸡,割脖放血用开水烫剥干净,在鸡外层抹好调料,鸡肚子里塞香菇莲子,把鸡脚也塞进去,再住一些葱条用荷叶把整个鸡包起来用绳子扎实用泥巴在外面包住。
在前院里搭了个堆烧着,上面架了个架子,把调好味的排骨在上面慢慢的烧着,程景浩在屋子不完的小溪里捉了几条手掌大的小鱼,剥鳞开肚洗干净就用竹插住慢火烧着再慢慢擦上调味。
随着米饭的香味从厨房传出来,这前院里都满溢着烤肉的浓香味。贺珍望着那烤得多多黄喷香的排骨,口腔也眼着溢满口水,吞了好几次也没有什么效果,忍不住对程景浩说道:“我饿得不成了,能不能先切小条给我就着白米饭吃。”
“等多一会就可以了,你给我走到那边,对,再进去一点。“程景浩望了望天,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把火上的排骨与烧鱼拿到屋檐下。
“这是怎么了?呀~呀~!”贺珍话都没有说完,一只粟红色薄毛,脊背上有着明显暗竭色纵纹,头顶长着一对实角的动物从天而降扔躺在她刚站的位置,其中一只实角因与地相碰撞断了出来。
拿着烧排骨与烧鱼的程景浩瞪大双眼,头脑发痛,感觉心疼的不得了。
娘的,这臭婆娘半天时间跑得更远了,这一带很多年没出现过梅花鹿,这一只角断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买的价格。雄性梅花鹿市场价格可高了。
在贺珍惊魂未定射情况下,一只山羊、一大袋粟子、一大袋核桃以同样方式避开院子里的果树扔到地上,袋子都砸破了,粟子核桃满院子滚,成功扬起差不多每天一次的大尘,程景浩赶紧拿着手上吃的进屋,等那灰尘停下来再拿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