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张府里的大厅上整齐地站着二十几号人,前头是四个管事嬷嬷,而后面站着十五个十六七岁年轻貌美的姑娘,五个在老张府做采买的婆子跟老汉。
坐在大堂之上的贺珍脸色虽然平静而庄严内心却无比的烦躁。
这京城的老妖婆就是儿子跑到多偏远的地方,都想伸只手管儿子的房事。不过这次她倒是做了件好事,居然舍得把他们的女儿送了过来。
“夫人好,我们这四个老奴是京城张家老夫人安排过来的。我叫金嬷嬷,让我们带过来的书信,夫人看过了吗?”站在前头的四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中一个瘦高一点,嘴巴边上有颗小痣的女人微笑着走前两步,微微地弯下腰后目光带着别的意味说道。
京城张府的老夫人写给夫人的信,在她们进镇时先一步被老仆人 送进了张府。
那封信上的意思是二房张大人这一家子,人丁稀少,二夫人贺珍多年才再次怀上,老夫人对其极为关心,特派人帮她分忧家务及饮食。把远在京城的大小姐送过来,脾性顽固年龄已十二,养性过两年好配人。
另书信内还隐隐地透露,老二家暂无后,是贺氏多年不让妾婢入门,二儿身边无人服侍,专安排十五个性格随和五官端正的黄花闺女给予分忧。
那金嬷嬷一提,贺珍表情无波动,但放在滕盖上的的手微颤抖地捏着手帕,青筋条条浮现在手背上。
她深呼吸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老夫人的信我收到了,可是老爷现在县城未回来,待他回来再让他来安排吧。我...”
“不需要二老爷回来,现在只需要夫人让老奴几人接手一下何嬷嬷柳嬷嬷的工作,让她两好安心服侍夫人就是。你们两个也是的,这事不能让夫人劳累伤脑,直接主动交接给我们就不完事了。”金嬷嬷打断了贺珍的话,转头冷冰冰地对她两个陪房嬷嬷说道。
她们来青云镇前,张大人派人遣回的老宅奴人口中了解了一些事情。
远在青云镇的张二爷,在京城老张家众多的奴人家中可是个香喷喷存在。先捌开张二奶奶嫁妆丰厚脾性温和少打骂仆人不说,张二爷很少把手插入后院子,二房的仆人月薪比其他房仆人高。
若不是上一批做事太过火,彻底惹怒张二爷把所有的老仆都散了。
但相对京城老宅派过来的人来说,是大好机会,因再招进来的人都新仆还没定性,若是掌握得好足以挤走那两个陪房嬷嬷,占据那采买,那比京城老宅跟众多人抢一块肉强多了。
而她们能否在这张二爷府里有一席之地,就任凭她们的发挥,毕竟前头老夫人都帮她们开好路了。
这时大堂之前的气氛十分之紧张之平静,一根针掉落地面也清晰听得见。
堂中的二十几号人都各怀鬼胎,对着坐在正中央之人各种猜测。
突然一把童音把这一遍暴风雨前夕打破了。
“程郭府的程夫派人请来问候!”
堂上众人都愣住了,不过贺珍身旁的柳嬷嬷很快就反应过来,听出那声音是隔壁程郭府四岁皮童区子谦的声音,他早上还过来她们厨房偷吃呢。
柳嬷嬷附身在贺珍耳边低声说道:“夫人,程夫人挑这个时间派人过来问候,肯定另有原因。咱们不妨让她们进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贺珍想了一下,那芙兰妹子除了张府新伙入屋那天还真没有再来过了。更何况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了。
她便点点头,让人传递出去,可站在下面的金嬷嬷就不愿意了。
“夫人,奴婢们就等着你安排,这个时间段就不方便见客。”等赶紧把这府里的管理大权拿下来,今天她们就是给夫人来一个措手不及,让她没时间反应过来。
“哟,主人家都没出声,这新来的老奴就可以替主拿主意了?”一把尖锐带着讽刺的女声从大堂门口传了出来。
众人都惊讶的往门口望去,只见一黝黑的光头男子推着一部板车来到了门口。
而板车上面躺着一个年龄三十岁左右四脚都缠了木条纱布的女子。
板车的左右各站了一个十一二岁梳着丫环头的小女孩,前还有一个四岁的小男孩鼻子朝天双手绕后地站着。
看着这四人组合,贺珍柳嬷嬷何嬷嬷不厚道地笑了。那柳金月在程郭府养病十来天,可能遭遇过什么,那个嘴巴却是闲不住的主,与她的外貌严肃刻薄的样貌完全是两个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