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兰在衙门大堂上一连发八箭,箭箭无一样落空,让过来听审的群众惊呼不断的同时也让在场的李家人吓得出了一身子冷汗。
郭芙兰还厌气氛不够,随地单手捡了一颗石头,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轻一握,那细如流沙的碎石随着那瘦削的手放开而散落在地面上,随风一吹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堂上下瞬间肃静一片,比衙门的惊堂木还要见效果。
李家人更是被吓得眼睛瞪大如铃铛,偷偷地往另一侧移出更多的空位。
程景浩得意地帮郭芙兰鞍前鞍后,把弓及箭箩还给衙门人员,看着郭芙兰单手捏碎石块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倍感她魅力无穷,跪在她身旁独自看得陶醉。
看得郭芙兰浑身不自在,毫不留情的一个脑瓜子赏过去,把他的脸打到一边去。
堂上衙门师爷捕快官差一遍沉默,心照不宣地彼此对望一眼,原来每次顶着那副大紫大红的脸过来衙门做事,是这样子打出来的,程刑官的口味还真的与众不同。
看看这两夫妻一高一矮一壮一瘦的模样,怎么看都是那女人被按着欺负的那一方。
“咳~~嗯.”张大人伪咳了一声,把众人的目光引回堂上来。
他梳了梳嘴上的八字胡须,对郭芙兰问道:“你状告郭家谋财害命,那郭氏夫妻及李大妞三人尸体本官已提前命衙役上青云山按指定的地方挖出来,静等半个时辰,若是挖了出来便搬到大堂之上。事实如何到时请看得清楚。程郭氏,你还有什么证据呈到公堂之上?”
此言一出,堂外群众再一次喧哗一遍。
青云山突如其来的白虎为山中之王,这可是众所皆知,但没想到明知山有吃人的老虎,衙门里大人官差为求案件真相,会冒险上山一搏。这衙门人员可真是,可真是可靠。
站在堂上的衙役望着堂外群众敬佩的眼光,不由言语地把自己的腰身挺得直直的,丝毫没有上午大人提出去青云山挖尸而互相推却的羞耻心。
而帮郭芙兰去衙门上交状纸的马小强一马当先,带衙门安排的几个官差去青云山挖尸体,在马小强拍胸口保证及衙门张大人威严的逼压下进行。
李老婆子李二等人一听,脸色苍白,顾不上屁股上的痛楚,双眼惊恐地互相传递着信息。
“我与李家是远亲,李家大妞长年累月泥污铺面,与大妞外貌身材相似他们认错是免正常。”郭芙兰皱着眉头,强压下喉咙泛起的恶心压下去,那李大妞身上的泥垢是汗泥还是猪的排泄物?郭芙兰不敢再深想下去,这一家子真的恶心到她了。
郭芙兰目光冷森森的瞪着李老婆子背上的包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一句话在李老婆子身上演绎得淋漓尽致,刚被衙役拖去堂中央打十大板也未使她放开背上的包袱一步。
正因她这一举动,郭芙兰很肯定地知道里头绝对放着郭氏一家被抢的财物。
“由因他们认错本妇是李大妞,他们这一趟拖家带口到镇上面就没想过会倒回去。那抢我郭家的财产定是在李家老太身上。敬请大人安排人搜查一下李家老太的身或她的包袱,定能搜出状纸上所写的郭家财物。”
“不可,这是我的,我我嫁过来的嫁妆,大人明鉴,她胡说,胡说。她根本就是我的孙女李大妞,自是对我包袱里有什么东西一清二楚。”李老婆子一听,顾不得屁股上的痛,慌张地把背后的包袱紧抱在怀里。
“哼,你的嫁妆可真多呀!身上那件深红色的棉衣可是我娘当时带过来的衣服,里头还绣着绾之两个字。”郭芙兰转头冷笑着望着李老婆子身上的衣服说道。
“李家一家子上下,就你这一身衣服与众不同,里头实打实的棉花,一个补丁也没有。你们李家人把我父母给杀了,穿着我娘的棉外套可心不亏呀。”
“你胡说什么?哪有绾之这两个字,这衣服我才穿了两个月。”李婆子气呼呼地对着郭芙兰大吼道。
“那就是不是你的嫁妆了吧?就算是你压箱底几十年,也没可能就这两个月翻出来穿。”郭芙兰此言一出,实实地把李老婆子后面的话都掏空了。
堂上堂下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李家老婆子身上,那是一身崭新的深红色的棉衣,若硬是说成几十年前的嫁妆根本说不过去。就算收藏得多好,一件棉衣放上三四十年,颜色也没可能如此新鲜。
且李家上下除了她,每个人都衣不符体瘦不杂食,身上穿的最好的棉衣松散不说,补丁也不少,还有些身上穿的是芦苇絮塞的麻布衣。
李老婆子说这深红棉衣是她几十年前的嫁衣,放在谁的眼下谁都不会相信,骗小孩子小孩子都不信的鬼话。
“绾之,绾之是我娘的小名,娘,对不对?这衣服我娘记错了,是我们兄弟几个筹钱做给她的,今年的冬天确实是太冷了。”一直躺在地面上扮演着死尸的李壹猛然在堂上插口替李家老婆子说道。
“是,是,是的。”李老婆子卡壳了一会了,在李壹的提醒下慌张地补充说道。
很可惜他们的这一套,不单止在场的群众,连堂上坐着的张大人都不相信他们任何的一个字。
张大人黑着脸拿起案上的惊堂木重重地往案上一拍,“放肆,你们李家一再二,二再三把公审当成戏台子,满口谎言,来人,把李婆子的包袱打开,让大众看看里头是否有郭家的财物!李家如有反抗一律拉到外头,重重打三十大板再等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