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张县令的关系,程景浩认识这个两年前接任昌宏县隔壁县的秦县令。
一说起隔壁县,程景浩就想起了那个带着外室过来投奔张县令后在衙门荒院里吊颈自杀的杨县令,那人可真的留下了个烂得没再烂的摊子没想成还真的有个冤大头给接手。
程景浩当场也不介意他刚跟张乌龟在背后说他那些话,毕竟他也是够惨的,对那泰县令搭话欣勤,完全把旧相识张县令扔到一旁。
对着与堂上仿若换了一个人的秦县令,对于他的热情显得有点不自在。最主要是他的手里一直提着那四只恶犬挑剔下来的红肉,还有那血腥味时时刻刻提醒着他那五官,这家伙真是杀人如麻。
最终还是张县令看不过眼,一手扯开他,不耐烦地对其说道:“你这人真是,给你好一点脸色就鼻子蹬眼睛,吃了饭早点回去。”
“你们这回是查贪官还是搜贪银?我可帮上你们的忙!”程景浩谄媚地冲着张县令说道。
“你有这么好心?不用了,我们自己会有办法。”他们这时确实为了银两而来,这县城管理确实是离不开银两,可是朝廷见战事平了,银两都有两年多没拨下来了,县民交的税不多,只有找以前那官员刮出来的银两来用。
“我跟你说,我一找一个准,只要在官府里的,他无处可藏!省了你们很多时间。”
“没有好处的事你会干吗?说,你想干什么?现家也不想回了。”
“我这不是心里没数不敢回去,我要求很低,里头的美酒给我就好。”
张县令听着停下了脚步,定定地望着他,再细想着他那三个儿子随着他去京没两个月就被郭芙兰去衙门都改了姓,随着二胎出生,他确实不难想像这家伙是老虎头上拨毛了,现不敢回去。
“你可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就不怕你拉一整车美酒回去,你家的母老虎照样把你咬得死无全尸。”
“要是她肯咬,我心甘情愿,甘之若饴,这比剥十几二十个人皮还刺激。那滋味像你跟你夫人那样,你是无法体会,跟你说也没用。”
张县令僵硬地扯着脸皮,看着这程赖皮的得意样,别以为他不知道,在青云镇的时候,天天舔着脸皮像个偷窥狂一样,免不得被郭芙兰天天胖揍,哪天不是顶着一个猪脸去衙门都不正常。
“就是你家的母老虎治得了你,别怪我不提醒你,你还是赶紧回去看看。”他已经提醒到嘴脸上了,这家伙现而倒是不急了,“你回去的时候,再帮我问你婆娘不你家的夫人给我出一下图纸。”
这两年郭芙兰就像闭关了一样,再也没画建筑的图纸,就算是叫自家夫人帮忙也被拒绝了,原因是提不起劲。
“我现连自己能不能抚平她那脾气都没数。先别说这个,是不是我找出这衙门大人藏起来的银两在哪,他的美酒归我。”
“先看看你本事,你居然要酒不要银两,你自己不是会酿酒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臭婆娘好酒好肉,就是不好银两。我在家酿的酒定是被她喝光了。不顺手带点回去哪里行。”
张县令无语地白了他一眼,那远处慌张地安排家丁备酒茶的衙门大人喘着气跑过来,哈腰点头的向着两位县令大人攀着话。
可那双斗鸡眼看着程景浩神定自若地提着那狗肉跟着两人身后,就不由地想着他刚在堂上如恶鬼般的血腥手段,整个人不由得微发抖,肥头斗鸡眼齐用向一旁的师爷示意。
师爷立马领会,在斗鸡眼衙门大人邀请两位县令大人进后院吃饭之际,他一个箭步插入跟在两位县令身后的程景浩前面。
“这位小兄弟,你那案子咱们大可已结案了,你可以回去了。”
“谁是你小兄弟,你刚没在堂上吗,张县令说是带着我尝一下你们衙门大人的午饭,你的耳朵是真的聋了还是假聋的?”
“可是咱们大人只邀请了两位县令,并没有附带你,还有你这狗肉从堂上一直提到后院,一路上都是血水。”
“八成你们衙门大人这里后院子家丁婢女吃白饭的。”程景浩一把拉开他举到脸前的皱皮脸,不耐烦地说道,“我听见你说话,用不着贴得我这么近,你身上的花脂味真够呛的,一个老东西一大早就从女人窝起来。”
“一副年老色衰、脸色蜡黄的样子,齿黄口气重,离我远一点,闻着就泛恶心。”
随着张县令在堂屋里叫唤程景浩,程景浩没好气地直对着那师爷直翻白眼。
那师爷絮来是别人看他的脸色,就算是衙门大人对他说话还是礼让三分,因为他素来都帮他出谋划策。
现没想成两个县令都没什么,这个区区京城回来的行刑官就比官差高级那么一点的大汉居然给他脸色看。
气得那师爷脸色通红,两条胡须直起来,在原地气了好一会儿才喝叫那些家丁赶紧把地上面的狗血擦干净,怎么从大堂之上一直滴进来就一个人动手擦都没有,眼睛瞎了吗。
程景浩大步走进他们刚走进的大厅,三人已围在一大圆桌上坐着,上头满满载载摆了肉菜,还有一个大铜火锅烧着一炉红彤彤的烫底。
大厅古色古香,到处摆放着价值不菲的瓷器玉雕像,更有意思的是,大厅中央那墙上不是放什么山水鲜花图画也不是放屏风什么的,就直直地挂了一幅超级大的财神爷图画。
再认真地看着这大财神爷图画,样子居然是比照着那斗鸡眼的衙门大人来画,只是斗鸡眼改为不斗鸡了。
“哗,真丰富。”程景浩走过去一扫眼,“这这全牛宴?不太对,这一桌也不止一只牛了吧,且都是小牛或强壮的牛,朝廷不是有令不可以未经官府允许不可以杀牛。”
“这一桌上的牛肉起码有四头牛身体上各部位组成的,我看看,这两碟是小黄牛肉,那肉还跳动着,看来是衙门大人刚为两位县令大人添加进去的。”
“这一碟我看得没错是牛欢喜,这定是老母牛身下切下来的,不老没那嚼劲。”
“嗯?没想成牛喜欢也有,这可不能是老牛定要年轻力壮的牛才行。”
程景浩才笑着解说桌面上几样菜式,那秦县令听得气瞪了圆眼,双眼如若喷火般看着那缩成一团的斗鸡眼衙门大人,单手用力地拍在桌面上。
“这就是你的家常饭,一顿就吃几头牛?身为衙门大人知法犯法。”
“朝廷一直以来都有明条法例规定,但凡是牛不得贩卖食用私自宰杀!”
吓得那斗鸡眼衙门大人赶紧站起再跪下,脸青口唇白地解释道:“我我我这这是别人送,对对对,是别人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