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程景浩那光滑的大头又吃了徐掌柜一记,记上前面两下,现是第三次了。程景浩愤愤不平的忍住怒火,并没有还手。
“小孩子就得给多一点耐性,好好教育,你动不动就摞他走,有你这样做父亲的吗?动不动就把他给卖了,你这跟人贩子有什么关系?”
“我说徐老头,是不是他叫你爷爷,把你给叫傻了。你也不看看他在衙门里还有府里的账,收你五百两还真的算少了。”
“还有我警告你别再打我头,而你给我滚上楼去,现都开席了,别在这里闹事,老头给我在这好好坐着,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其他事往后慢慢再说。”
三个儿子不跟自己姓,两个别开户,一个入徐掌柜户下,程景浩也只是烦怒了那么一会儿,可很快想开了,并没有再在这种事上纠结下去。
因为他是一个天牢里做行刑的,天子今天杀这个明天抄那个,动不动就来个抄家灭九族,尽管自己没可能爬到这么远的地步,但是未来的谁说得清呢。
所以他觉得郭芙兰这波操作十分明智之举,压根省略三个臭小子太能作了也太能吃用了,就两年功夫,花费居然成千两,小时都这样子,越往后是不是万两十万两起步,不行,不能让这三个小子这么败家下去!
程景浩这会把这个念头撇到一边,亲自把私自溜下来的三点送回二楼,继续跟一点二点在墙角并排着倒立。
一路上他招呼着衙门的人员好茶好肉尽情吃饱,不够另叫厨房补上,叮嘱晚上把家中妻儿给叫过来,一样有菜有肉有点心,还有皮影戏给唱上。
原在雀悦楼订了桌子的客人,看着衙门的人员如此热闹,菜桌上的佳肴如此丰富令他们大为惊讶,这程赖皮去了一趟京城发了大财不成。
那班文人雅士更以各种理由去邀请县城大人衙门何大人去他们订的房内,高谈诗情雅调,商讨现民情大事,都被两人相继淡淡地推却。
因失去童生身份十年内不得的参加县试乡试的王志成,在那群文人当中地位最低级,刚在进来时在县城大人面前丢了脸。
为了能在这群书中挽回自己脸子,他壮着胆拍胸口说出壮言有方法让程赖皮会低头哈腰地把他们一起宴请,坐在主人席与县城衙门大人再次饮酒言欢。
去个茅厕就被拦了下来的程景浩十分不耻地看着那个用着高傲姿态的高志成,双眼望着天说他可以弯下身段为其女儿起名,前提是让他引见县城大人,在他面前美言几分。
“哼,给我女儿起大名?你还不够格,好狗别挡路。”一把推开他,进去茅厕。
没想到这王志成一招不成,顺着程景浩的力瘫坐在地上并痛叫起来。
“好你一个程赖皮,无端推我,唉哟,我的手断了。”
看着这王志成,程景浩淡淡地看着,撇着嘴巴想屏住着鼻子不呼吸,茅厕的味太大实在不行就退了两步。
可这一行为在王志成的眼中就是害怕赖上事想逃开,赶紧摞动身体扑过去想抱着程景浩的腿不让他走。
程景浩压根没有给机会给他碰自己,起腿就把这人踢起,踢进茅厕一旁的小鱼池里。
“救命!救命!我不会泳水,救命!”衣服一沾水就沉重无比,王志成惊恐地在鱼池里大叫着,惊动了楼上房间的人的注意,纷纷开窗户查看发生什么事情。
憋着呼吸在茅厕里解决完人生大事的程景浩,一出来听见人声便顺音斜眼往上看也愣了一下,去个茅厕解手也这么多人看着,立马低头察看自己裤子衣服有没有系好。
听着那王志成还在鱼池里扑通扑通地挣扎着大喊,也不知程景浩是觉得刺耳还是替池中可怜的小鱼不值。
“那水池里的水只有腿深,连个小孩子也淹不死,到你倒是玩。出花样子来了。还是你在捉两条鱼回去,捉不成,跟着它们耍无赖?把水浑了,好让它们翻肚子送上门。”
楼上面一连串的取笑声,那鱼池一眼看到底,若是真能淹死个人,也是他的本事,这书生读书读死书了。
王志成镇定下来,才发现池中水如程景浩所言只有小腿深,这一坐起来就可以呼吸了。刚太紧张,一连喝了池中几口鱼水,混浊的池水把他唯一一衣白色书生装给染成灰泥色,书生帽也因他刚才的动作而半浮半沉在池中的另一边,扎好的发鬓这时凌乱无比。
“程赖皮,你推了人打了人不能走。把我这个童生打成这副模样,我要去衙门里告你。”
“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不行?首先你已经不是童生身份,十年不能参加乡试县试,其次谁看见我推了你打了你,你有什么证据吗?大家,你们看到我推他打他吗?”
楼上面的人纷纷表示没看见,就算看见了也不愿替他出声。
程景浩冷笑着看着这王志成的狼狈样,拍了拍手臂上莫有的尘埃,对其说道:“看见没,听见没。你没证据可别凭空白造说我伤人。小爷我可没空理会你。”
说着也没理睬他如怨妇般的喋喋不休,洗了一把手回前庭去。
炎热的夏天,湿了一身的王志成并不觉得冷,只是这狼狈的一身也难以再与文人雅士再坐在一起,再是自己没银两再买一身衣裳,家里唯一能见人的就这一身衣服,缺少了攀升的大好机会。
去茅厕的人看着他浑身滴水有衣服上沾有鱼池里的淤泥,第一时间捏着鼻子纷纷让路避开他,让他无脸再上楼去跟同伴告辞。
在他离开茶楼之际,突地听闻有人小声说着八卦之事。当他听到王老四三个字,那双脚不自觉地走过去靠在墙外听着房间内的说话声。
“还记得青云村拐着脚的王老四吗?”
“记得记得,我婆娘是青云村的。他怎么了?”
“他发了。”
“吓?”
“我在~~~县城里见过他,哎哟,穿一身富商衣裳,若不是他叫住我,我还真的认不出他来。”
“他不是在青云村里种田的吗?怎么就去做了富商。”
“这我倒是问了,原来是王家把四丫给卖了,卖到~~县里一个富贵家人里头做童儿媳妇,她日子过好了这不把自己父母给带过去。”
“那王四丫挺会过日子的,用夫家钱开了家点心铺跟包子铺,让王老四夫妇管子。我去看了一下,我的娘呀,那生意可真旺得不行,那买的人从街头排到街尾。”
“真的。”
“我还能骗你不行,你有机会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哦,对了,这个你别告诉别人,那王四丫这回不叫王四丫了,人家有大名。”
“一个女娃还有大名?”
“人家当然有,叫什么来着,对了,叫王语嫣,挺好听的。她去看店的时候,我的娘,我都认不出她来了,穿金戴银的,身上穿的都是丝绸,像大官小姐一样。走起路说起话来真是不同而语。”
后面两人扯到别的地方,并没有再这个话题说下去,王志成静偷听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在里头再听到王老四或王四丫的话题,满脸惊喜欢无比,再也在茶楼待不住,急急步地跑回去青云村。
听见那跑步的声音渐远直至消失了,一光头大汉从窗外伸出头,望着王志成离开的方向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