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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莫老爷子
作者:差生文具多啊   差生文具多啊的新书最新章节     
    云省和湘省在做菜上面其实还是有些共通之处的,或者说整个西南f4在做菜上和湘菜都有共通之处——那就是无辣不欢!只不过,湘菜追求香辣,川渝喜欢麻辣,贵省钟情酸辣,而云省,则偏偏爱吃糊辣。除了上面几位大佬之外,还有一位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真吃起辣来却猛得一批的吃辣大省——赣省,他们最中意的是鲜辣。
    从辣度上来说,湘省和赣省独处一档,那绝对是地狱级的难度;而云贵川渝则稍稍靠后,起码也算噩梦级的难度;再往后排的话,西北那边还有几个稍微能打的省;除此之外,在吃辣这事上,其他省份都只能算是小卡拉米。
    科学家研究之后发现,辣味其实并不是一种味觉,而是一种感官上的痛觉。所以能吃辣的人,大抵也是能吃得了苦的,历史上湘省人能闯出‘吃得苦,霸得蛮’的偌大名声,跟湘省人喜辣嗜辣不无关系。
    湘赣两省,执华夏吃辣界之牛耳。辣,那是两省的常态,在不经意间就能让你有辣彻心扉的感受!炒肉,那肯定要放点辣椒啊;炒菜,不放点辣椒哪有味嘛;就连蒸个鸡蛋,都一定要在上面铺上一层朝天椒。辣得生猛,辣得香鲜,辣得纯粹,辣得简单直白,原汁原味,没有任何的修饰……一口下肚,就和灌了一口高度白酒似的,辣味会从舌尖一路打上天灵盖,就连回响都是嗡嗡的。
    外省人品尝过湘菜和赣菜,常常会闹不清自己和辣椒,到底是谁在吃谁?一碗菜,往往是辣椒唱主角,让人灵魂颤栗。一碟菜如果不能让你一连干上三大碗白米饭,那就算是这菜做得不够地道,也是对辣椒的不尊重。
    至于川渝人,他们有句俚语——宁肯屁儿流脓,不肯嘴巴受穷。这句话本身它就很川渝!川渝的辣,那可是好几种辣味的混搭,既有本土的花椒藤椒、也有引进的辣椒。因为中和了很多其他的味道,辣椒的刺激感相对就要弱一些,但在辣度的层次和丰富性上却能衍生出更多的变化。就在你自以为扛过了最富冲击力的第一口时,往往会冷不防被从舌底窜出的麻意给刺个回马枪而栽倒在马下。
    一定要记住了,川渝的“微辣”,只是酌情少放点儿辣椒,而不是只放一点点辣椒。嘴上过了瘾,菊花肯定要遭罪,所以在这里才能诞生全华夏最好的肛肠科医生。
    到了云贵,那是辣椒拌水果,万物皆可辣。辣椒调出蘸水,不管是杨桃还是芒果,通通都要拌上辣椒才能下肚,那真是蔬果与辣椒齐飞,甜蜜与辛爽一味。
    小米椒,很多人畏之如虎,贵省的朝天椒,云省的涮涮辣,那都是特辣级别,绝对是可以吊打小米椒的存在。
    夏沫的菜用的是湘菜的做法,食材却是云省的,两者结合自然也碰撞出了激情的火花,莫晗露吃得汗流浃背,却连呼过瘾。
    莫母吃饭很优雅,饭量也不大,但吃起辣来一点也不差,甲鱼里的干辣椒,她挑着小口地嚼了十来个。
    饭后,夏沫和莫晗露把厨房收拾干净,来到了客厅,到了该献礼物的环节了。
    都说母女连心,莫晗露献上的是一件墨绿色的锦缎旗袍,面料厚实而有质感,上面绣满了精美的花纹。莫母换上它,整个人都带上了一丝仙气,仿佛是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江南仕女,带着淡淡的诗意与哀愁。
    莫母对这件旗袍很是喜欢,压力一下子就给到了夏沫。
    莫晗露本来是想把这件旗袍当成是她和夏沫两个人共同的礼物,夏沫却坚决反对,并在莫晗露试穿旗袍之后偷偷选好了自己的礼物。
    莫晗露现在同样很好奇夏沫究竟会送些什么。
    夏沫拿出一把牛角梳,招呼莫母在窗边坐下,然后三两下就把莫母的头发在脑后盘成了雅致小巧的古典发髻,再从一个精美的木匣里取出一支翠绿的翡翠发簪插了上去。
    发簪的造型和颜色都和这身旗袍非常配,看上去和谐而统一,一下子就起到了画龙点睛的效果:旗袍温婉而富有韵味,把莫母身为知性女性的优雅、柔美、贤淑尽显无遗。而这支发簪不仅可以增添莫母整体造型的古典美感,还能体现出她的气质和品味。人只是坐在那里,根本不用说话,都是一副赏心悦目的仕女图。
    莫晗露拍掌道:“夏沫你的眼光好厉害,这发簪真的和这件旗袍超级合拍!”
    莫母起身到镜子前照了照,也很满意:“小夏啊,你确实有心了,露露有你照顾我也能放心了……”
    莫晗露脸一红,娇嗔道:“妈,你就这么急着赶我出门啊,是生怕我嫁不出去还是怎么的?”
    莫母摸摸女儿的头:“一会你带上小夏去你爷爷那里一趟吧,老爷子对他很有兴趣,都跟我提过两次了。”
    莫晗露从箱子里取出礼盒装的山楂苦荞普洱茶,拉上夏沫就走:“我们去爷爷家看看他老人家,好久没见,怪想他的。”
    ……
    莫晗露的爷爷住在碧鸡关附近的老干所,离莫母家十几公里。西边是西山风景区,东边是烟波浩渺的高原明珠——滇池。
    这种无可替代的绝佳地理位置就已经说明了这家老干所的不简单!更让夏沫意外的是,或许是附近还有其他国家重要单位的原因,在这家老干所的门口,竟然还有两名持枪的武警在站岗!嚯!这安全感,一下子全部拉满了。
    我勒个去,这待遇是真的不一般啊!
    走进老干所里面,夏沫感觉自己像是再次穿越了,一下子回到了三十年前。
    老干所的大堂虽说是有点年头了,却仍不失庄重。里面的工作人员不论男女,一个个全是素颜。他们身上穿的也是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裤子,统一的自称一律都是小李、小王、小孙这类。
    整座老干所里,凡是花里胡哨的东西都一概没有,家具和装潢都是复古的棕红色。兰花盆栽和字画似乎是这里的标配,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出现在楼道的拐角处或者其他醒目的位置。
    看到这些,夏沫不由得暗暗揣测:莫晗露的爷爷退休前的级别恐怕不会太低。
    夏沫谨言慎行地跟着莫晗露来到了二楼,她的爷爷就住在这里。
    房门敞开着,一个戴着圆形镜片金属细框眼镜的男人正在屋里细心地打扫着卫生,莫晗露看到他,热情地招呼道:“章叔,我来啦!”
    章叔回头看到了两人,脸上漾起了一抹开心的笑意:“是小露啊,老领导可念叨你很多天啦——他正在屋里写字呢,你轻点进去,别吵着他了。”
    莫晗露边拉着夏沫,踮起脚走进了屋里。
    夏沫细心观察着屋里的陈设,发现房间里使用了香薰,茶几上摆放的是民间并不常见的白瓷带盖的茶杯,处处都体现出一种老派的优雅。
    书房里摆放了一张超大的书桌,上面铺着洁白的宣纸。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书桌上。
    书桌前站着一位老人,腰杆子挺得笔直,整个人恰似一棵挺拔的青松,宁折不弯。
    老人正在挥毫泼墨。墨汁在笔尖上饱满欲滴,随着笔尖的游走,一个个优美的汉字跃然纸上。那字仿佛有了生命,或飘逸洒脱,或端庄凝重……老人完全沉浸在这黑白的世界里,持笔伫立,端详着自己的作品,良久才叹了一口气:“唉,还是差点意思!”
    一个小脑袋悄悄从老人的旁边钻了出来,看着老人的作品,惊叹道:“爷爷,我看这字写得挺好的嘛,怎么你还不满意?”
    老人眼神倏地柔和下来,把手中的毛笔搁在笔架上,呵呵笑道:“是露露啊,你终于舍得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啦?”
    莫晗露不依道:“人家一到家就过来了,爷爷你还说我的不是……”
    老人转过身,打量了一下夏沫。
    夏沫感觉这位老人的眼神特别锐利,似乎能看穿自己的灵魂,让他也愣了一下神。
    随后反应过来,夏沫笑着跟老人打招呼:“莫爷爷,你好,我是晗露的朋友,我叫小夏。”
    老人轻轻地“嗯”了一声,招呼两人坐下。
    书房很大,墙上挂满了各种书法字画,有老爷子自己所作,也收藏有一些名人的作品。章叔进来,端上了两杯热茶,又给老爷子的茶杯续上了热水。
    夏沫抿了一口热茶,端详了一番老人刚完成的作品,又经过了一番心理建设,最后慢慢开口:“老爷子的字,无论笔法还是结构,都已经登堂入室了,只是……”
    见夏沫欲言又止,老人眉梢一挑:“只是什么?你直说无妨。”
    “在墨色的浓淡干湿和过渡上似乎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啊。”夏沫放下茶杯,双手放在膝盖上端坐,开始侃侃而谈,“墨色的浓淡变化可以增加作品的层次感。浓墨厚重沉稳,淡墨清新空灵。便如董其昌的书法,喜用淡墨以营造出一种淡雅的意境。另外干墨能表现出苍劲古朴的感觉,湿墨则圆润饱满。一个好的书画家应该能根据想要书写的内容和想要表达的情感来灵活地选择墨的干湿或浓淡……”
    “砰!”的一声响,书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把侃侃而言的夏沫吓了一大跳。
    老人击桌大笑:“果然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难怪古人会有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感慨……你说得对,我在这墨色的浓淡干湿上根本还没有入门啊……难怪我总觉得自己的作品看上去有种怪怪的感觉,自己又说不上来哪不对。”
    夏沫连忙谦逊道:“小子也是胡诌的,老爷子千万莫怪。”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我莫岚山也不是听不得批评的糟老头子。”莫老哈哈一笑,爽朗道,“我看过你的画作,确实是神乎其技,老头子突然倒是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小友可愿帮我这个忙?”
    “老人家请讲,凡力所能及,小子必竭尽所能。”夏沫连忙起身回话。
    “我有位老友,他也是我绘画的师傅。他收藏了一幅珍贵的古画,只是因为过去的保存条件不好,古画现在已经有了损毁,托人找了几家书画行想要修复都没能如愿,不知你可有良策?”
    “小子略懂一些修复,愿意试上一试!”夏沫拱手肃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