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逢、司马中等人,脸色阴沉似水。
今日那小子的签售活动,已对他们造成了沉重的打击。
谁知,他们这边刚有了应对之策,重拾了少许的信心。
那该死的家伙,却又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这还让他们怎么与之竞争?
一首千古佳作的诗词,已足够抢眼了。
现在这首诗词,又碾压了“诗杰”内阁次辅杨必成,悬挂在了归春楼顶楼。
传世之作,都能挂二十余年,而无人超越。
那么这首千古佳作的诗词呢?
三十年,还是五十年?
像这种牵扯到内阁次辅、千古诗词的大事,用不了多久,就能传遍大周各地。
这还怎么让他们“四秀”去争?
只此一件事,就狠狠地把他们踩在了脚底。
想到这,王逢、司马中几人心中愤懑不平,却又无处发泄。
“那小子简直是个妖孽。可惜这次他得罪了内阁次辅杨阁老,他仕途之路算是完了。”司马中冷笑一声,讥讽道。
“恩师说的对。对于我辈读书人来说,若是不能踏入仕途,一切都是虚妄。次辅大人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以后有这小子好受的。”
他们师徒二人,也唯有用这番言语,自我安慰。
对于汴州府城来说,这一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这短短的一两个时辰里,赵麟一首千古佳作,碾压杨必成的传世之作的消息,已传到了不少人的耳中。
正在与友人在画舫寻欢作乐的祁修远,听闻此事后,拍案而起,激动地连说了三声“好”。
他与内阁次辅杨必成恩怨已久。
在那杨必成的谗言下,他被皇帝削职为民,这些年心中焉能不憋屈、愤恨?
可惜那杨必成才气高,势力又强,面对这样敌人,祁修远除了低调苟活,别无办法。
而今,听到杨必成悬挂在归春楼的传世之作,被代替之后,他心中怎能不宽慰?
府城内,其他名人雅士,听闻此事后,大都也是如此心情。
中原士林忍受了二十余年的屈辱,今日终于得到了洗刷了。
谁说中原无才子?
这一夜,令汴州府城百姓好奇的是,府城的各个主干道,竟烟花齐鸣,喧闹不已。
赵府。
老太太、薛寡妇、薛芊芊来到庭院中,看着夜空绚丽的烟花,也是十分疑惑。
“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突然放起了烟花?”
“不知道啊。整座城都在放,这是有大喜事发生了。”
她们正议论的时候,刚结束宴会的赵麟,有些微醺地来到了后宅。
“祖母、薛婶、芊芊,来一起放烟花。”
原来在返回的路上,赵麟也让王大石买了不少的烟花。
今日,多喜临门,倒也值得庆贺。
“大石,你和麟哥儿怎么买了这么多的烟花啊?”
薛婶看着王大石摆在庭院里的烟花,不由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大喜事啊?整座城都在放烟花?”
“哈哈,姑啊,反正这是大喜事。而且,还是麟弟给府城带来的。”王大石大笑一声,而后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烟花。
一朵烟花“砰”地一声,腾空而起,绽放出绚烂的七彩之光。
这样的场景,也同样发生在英国公府、祁府。
张茂、祁谦回到各自府上后,立即让仆从,点了烟花、鞭炮。
既然整座府城都在庆祝,他们府上当然也不能落后。
魏王府。
魏王朱麒带着魏王妃,站在庭院中,看着小太监们放着一束又一束的烟花,眼神中满是欢喜之色。
“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是啊,王爷,今天你回来后,一直都在笑。”魏王妃纪冉感叹道。
魏王府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很沉闷。
直到这几日气氛才逐渐得到了改变。
从魏王夫妇,到王府的总管太监、长史等属官,再到宫女、护卫,每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带着欢快之色。
曾经那沉闷、压抑的气氛,终于得到了改善。
半个时辰后,魏王朱麒、王妃纪冉这才尽兴返回屋中。
不过,在离开之时,却向微胖白净的吴总管下了一个命令。
王府上下,从属官,到宫女、太监、护卫,皆有赏赐。
那位吴总管一听,先是一愣,要知道一年之中,也唯有在过新春的时候,王府才会进行全员的赏赐。
谁知今日,主子竟来了一场的全部赏赐。
对于王府上下所有人而言,这绝对是一件值得高兴之事。
经过一夜的发酵,翌日一早,整个府城都震动了。
正如祁谦所预料那般,中原七府的士子得知此事后,先是震惊,而后就是狂喜。
不少读书人,纷纷赶到归春楼,要亲眼看一看那首千古佳作的诗词。
归春楼的老板,也不含糊,直接把昨夜裱好的那首诗词,挂到了门口,让众多士子来瞻仰。
那些士子看了那首千古佳作的诗词后,都是惊喜不已。
“哈哈,还真是千古佳作,终于洗刷了我们中原士子的耻辱。”
“是啊,二十年了。终于等到了赵案首出手了,真不愧是我中原小诗仙。”
“哈哈,让我说,赵案首已不能称之为中原小诗仙了。完全可以称为‘诗仙’了。”
“真想看看杨必成得知此事后的嘴脸,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狂言‘中原无诗才’。”
“赵案首,乃我中原士林年轻一代的魁首。”
众多年轻的士子,一个个激动难耐,议论着此事。
若是普通的士子,一首千古佳作,足以名扬中原。
不过,对于已有“中原小诗仙”之誉的赵麟来说,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可这首千古佳作,却是具有更为深远的影响。
那就是,它洗刷了中原士子的耻辱。
更代表着正直的士人,给予杨必成老鬼的有力反击。
可以说,狠狠地打了那位内阁次辅的脸面。
用不了多久,此事就能传遍大江南北、黄河两岸:无论两京、还是中原、江南,都必将传颂赵麟的这番壮举。
前些时日,赵麟在京城、江南的士子口中,只能算是小有名气。
可此事若传扬开来,他的声誉,将达到声名鹊起的地步。
要知道天下士子,苦杨必成久矣,可惜只能看着其在朝堂飞扬跋扈,却毫无办法。
而今,终于能扬眉吐气一次,给予其一次沉重的打击。
随着赵麟这首千古佳作的诞生,他在中原七府的声誉,也达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
而今,中原七府的万千的年轻士子,已把他当成了魁首。
不少狂热的士子,冲入到漱芳斋等书画店,疯狂搜寻着这位赵案首的书画。
一月前,赵麟的书画,在造势之下,达到了二十两一幅的价格。
半月前,随着“中原小诗仙”名头的加持,他的书画作品价格达到了惊人的七八十两。
三天前,随着他取得院试案首的功名,他的书画作品,进一步疯涨,已达到了百两一幅。
在不少人看来,赵麟的书画价值,只是暂时的虚高而已。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书画价格会下跌到正常价格的范畴。
谁曾想,这才仅仅过了三天,今日某书画珍玩店,赵麟的一幅书画作品,被淮州的某个富家公子,以一百八十两的价格拿下。
要知道如此高的价格,已经超过了“三绝”的两倍之多。
更令人没想到的是,就算如此高的价格,还是有不少人疯狂求购。
可惜,整个市面上,再没有一张赵麟的字画。
真正做到了有价无市。
不少的书画珍玩店,终于知道了这位文曲星的价值了。
他们纷纷派出了行商,携带了大量的银子,前往祁县裕镇,准备高价回收赵麟的字画。
魏王朱麒得知这个消息后,放声大笑:“哈哈,吴伴伴,这么说本王还是很有商业头脑啊,若把咱们收购的那数百幅拿出来,岂不是还能赚上一大笔银两?”
“还是殿下有识人之能。”
微胖白净的太监,连忙躬身奉承道:“如今,赵公子的字画已是真正的有价无市了。不少人书画珍玩店、个人已是前往祁县了,准备去捡漏去了。”
“哈哈,可惜,他们大多数人注定要空手而归了。”魏王朱麒心情极为的畅快,似乎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苏府。
此时,漱芳斋的掌柜,正愁眉苦脸地诉说着什么。
“老爷,若能求几幅赵公子的书画,哪怕我们不卖,只是挂在那里,也能使客人大增啊。”
“老爷,您与赵公子的关系如此的好,就求几幅字画呗。咱们漱芳斋又不是白要他的,润笔费绝对给的高高的。”
这位精明强干的掌柜,不断劝说着自家老爷。
谁知,苏方正沉吟了片刻,却是摇头笑道:“算了吧,那小子现在可不轻易地写字作画。我这里虽有两幅他的作品,可那是他馈赠的,是不能拿来招揽生意的。”
“此事就不要再提了,你与其来我这里,倒不如去祁县裕镇,说不定还能收购到一两幅。”
那漱芳斋的掌柜,哀叹了一声,只得苦笑告退离去。
此时的赵麟,两耳不闻窗外事,在书房苦读着诗书。
这几日,一直应酬着其他事,读书之事差点荒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