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汴州府。
寒风凛冽,大雪纷飞。
但这却挡不住新年的热闹气氛,街道上的行人冒着大雪,说笑着走亲串友。
这其中就有赵麟一行人。
祁谦、张茂二人果断舍弃了骑马,而是钻进了赵麟的车厢。
“果然比骑马舒适。”
“我说赵兄,你这半天时间就把我们两家拜访完了,是不是太应付了。”
祁谦极为郁闷道。
赵麟这个书画双绝的小诗仙,好不容易来到他们祁府,自家老爷子十分高兴,本想吩咐要大肆准备一番宴请他。
谁曾想这小子却是直接带着他们去魏王府。
自家老爷子不好意思说什么,却把怒火发在了他身上。
祁谦当然是委屈至极,不由抱怨连连。
“哈哈,这不是怕麻烦你们吗?你祁府还没来亲戚,就把年货给吃了,那我多不好意思?”
赵麟没心没肺说笑道:“等过几天,我再亲自拜访老爷子。”
“你那是拜访吗?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你那是拿我家老爷子当免费的教书先生。”
祁谦揶揄道。
他这番话顿时让赵麟大笑不已,厚着脸皮道。
“什么让老爷子当免费的先生?那是老先生乐于提携后进,若我乡试摘冠,老爷子是不是也与有荣焉?”
“届时,整个中原都知道老爷子教出一个解元来。”
一旁一直微笑的田瑞,也突然开口道:“咳咳,赵兄,到时你去请教祁翰林八股制艺,能不能……也带上我?”
中原祁老翰林,不但是二甲出身,而且还做过国子监的祭酒,如此人物教导制艺,绝对不能错过的。
祁谦听了,大为不满:“你们俩够了,都没有拜师,这就使唤上我家老爷子了。”
就这样,几人在车厢内说说笑笑。
转眼间,魏王府已到。
宫门外的小太监,早已恭敬地迎了过来,只是对于田瑞则是好奇地多看了一眼。
不过,并没有多问。
无论是赵麟还是祁谦、张茂,都是自家主子最为看中的人,是左膀右臂般的人物。
他们带过来的人,定也是殿下极为看重的人才。
“几位公子,殿下说您几位来,不用通禀,直接进就行了。”
“好,这大过年的,看赏。”
张茂这次率先拿出了一块色泽很亮的银锭的扔了过去。
“谢几位爷。”
那小太监惊喜不已,连忙作揖。
一旁的赵麟不觉感叹,终归是英国府的权贵啊,自己也就打赏一枚银豆子,大约几钱银子而已。
而张茂这一出手,就是几两的银锭子。
“豪气。”一旁的祁谦也跟着笑道。
就这样,几人没有下马车,就进入了王宫。
魏王朱麒得知几人来了之后,欢喜不已。
这些时日,可把他憋坏了。
每次想找赵麟来王府,却又担心影响他读书,耽搁明年的乡试。
想要找张茂、祁谦,临近年关了,他们又很忙。
所以,百无聊赖的他,这些时日也只能重新捡起诗词、书画之道来打发时间。
你别说,这心一沉寂下去,他在这方面的水准还真是大幅提升。
这不,一首冬雪诗作刚刚出炉。
很快,赵麟一行人在那个微胖内侍太监的引领下,来到了书房。
“哈哈,你们太不够意思了吧,这么久不来?”
魏王朱麒站在书房门口,欢喜地看着几人。
“殿下恕罪。”
祁谦、张茂笑着道。
赵麟则是灿烂一笑:“殿下,您这可就冤枉我了,我可是为您寻找人才去了。”
他说着就拉来了还处在震惊中的田瑞,给朱麒介绍道。
“这是田瑞,我祁县的老乡,品性高洁,就连祁老翰林都称他为田孝廉。”
谁知,魏王朱麒却是笑道:“你介绍的晚了,我早就听祁兄、张兄说过了,说你府上有一个难得的人才。”
“学生拜见殿下。”
一直处在懵圈中的田瑞,直到这时才恍过神。
好在他是心性坚韧之人,否则突然见到一个天潢贵胄,又是当今储君的热门人选后,绝对会失态。
不过他却是相当的镇定从容,无论是魏王朱麒,还是祁谦、张茂,都是暗自称赞。
“哈哈,无需多礼,赵兄应该给你说了,在本王这里没这么多的礼节。”
魏王朱麒亲热地上前扶起他。同时,又转向赵麟几人道。
“来,来,看我刚写的诗词如何?”
不愧是大周亲王的书房,不仅十分暖和,而且,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沁人心脾的清香。
一个小太监此时正恭敬地手持着一幅刚完成的作品。
赵麟见到,心中无奈一叹。
不过还是装作一副感兴趣的模样,走上前装模作样细细“品鉴”起来。
只见其诗云:
新年逢大雪,凛冽透重霄。
梅蕊寒中绽,枝头玉未消。
银装铺旷野,玉树挂琼瑶。
瑞气盈天地,丰年兆已昭。
除了这首诗词之作外,旁边还画有一朵傲然挺立的腊梅。
而田瑞也是一个难得的才子,见猎心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赵兄,如何?”
魏王朱麒颇为期待地看着赵麟,一副快夸夸我的样子。
“咳咳,殿下这首诗,龙章凤姿,气韵天成。”
赵麟给了他一个极高且符合他皇室身份的评价。
“细说。”魏王朱麒大喜过望,继续追问。
这让一旁的祁谦、张茂二人窃笑不已。
“诗中大雪之景,银装素裹,玉树琼枝,既显天地之苍茫,又寓我大周之瑞气。”
“而梅花于寒中绽放,更添几分坚韧不拔、高洁自守之精神,恰如殿下之抱负,于艰难困苦中彰显英明睿智。”
赵麟说完之后,祁谦、张茂不再笑了。
他们很想问问,你小子这几月埋头苦读到底是圣贤书,还是厚黑学啊?
同时,又不得不赞叹,这马屁拍的简直太好了,实乃我辈楷模。
不过,一旁的新人田瑞却是眉头紧皱。
魏王朱麒看到之后,笑意顿消:“田兄可有高见?”
“学生不敢。”田瑞忙躬身道。
“呵呵,但说无妨,本王这点胸襟还是有的。”魏王朱麒干笑两声。
这下,赵麟、祁谦张茂开始流汗了。
要知道他们可是知道田瑞秉性的,知道他很耿直,这大过年的,生怕他说出实话来。
“那学生就知无不言了,殿下的诗词比晚生的要好得多。正如赵兄所言,恢弘大气,文章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