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一事,交由司旸接手,往死里谈就行。
这几日,苏挽烟他们在收拾东西。
实际总督府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那些药草苏挽烟大部分都做了处理,剩下的,交给军医就行。
苏挽烟来的时候就带了几身衣服,现在走了,也就多了些瓶瓶罐罐。
说来,苏挽烟这才想起,她是与笑辰生一起来的东海。
可后来让笑辰生搜集药材后,他就消失不见了。
原以为几天后就会回来,可现在都没见到他的身影。
笑辰生的行踪,她也没刻意去打听。
大晋的军队不会撤离城岛,吕策忠会带兵驻守这里,若无意外,城岛会成为大晋国土的一部分。
总督府前院的帐篷也被收拾上了马车,本来就是临时搭建的军医营,这次余南卿离开后,总督府大致会被修改一番,收拾的这几日,便见他们连门口总督府的牌匾都拆了下来。
除了府中重症不便挪动,轻症大部分都已经归队。
“余夫人!余夫人!”苏挽烟正跟军医做最后的交待,堂屋门口就响起了筱达雅的声音。
筱达雅被明宇拦在外面,筱达雅硬闯不得,只能叫唤。
苏挽烟微愣了愣,她倒有好多天没见到筱达雅了,那天跟她说过之后,她就好像消失了一样,苏挽烟还以为她已经知难而退,离开了呢。
没想到还没走。
苏挽烟上前:“你怎么还在?”
“余夫人,你们是不是要走了?是要回大晋吗?”
筱达雅没有走,但确实躲在房中郁闷了好几天,只是她并不是完全不出来走动,只是每回靠近苏挽烟的寝屋都会被人拦得死死的。
余南卿她更是见不着,她有蹲过的,但每回都错过。
“嗯。”苏挽烟也没有瞒着。
“余夫人,您能不能带上我呀,我也想去大晋。”
“……”圆溜溜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苏挽烟,苏挽烟开门见山:“我不会让王爷纳妾的。”
此话一出,筱达雅神情一颤,心底仿如响起心碎的声音。
她还想挣扎一下,低着头小心翼翼道:“可是……他是大晋的王爷,不可能……一辈子人娶余夫人一个的呀。”
不仅在大晋,这在东海也是不可能的事。
这些天她仔细想过,虽然苏挽烟一直将她蒙在鼓里,可细细回忆,他们并不是没有暗示过她。
这里的所有人都听从苏挽烟的,那其实她的身份也很好猜,或者她稍微去打听一下都可以知道。
只是她一心扑在救命恩人身上,忽略掉了这些人给她的信息。
再者,人家才是救命恩人的正牌妻子,她巴巴的跑过来说喜欢人家夫君,人家还和颜悦色的待她,她又有什么资格生人家的气?
她不过一个商贾之女,想起这些天在这府里没规没矩的,实在太不知体统。
这会儿她注意着苏挽烟的脸色:“余夫人,我保证不会跟你争宠的,进了府,我定以你马首是瞻,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做妾伺候的就是当家主母,这一层筱达雅是知道的。
筱达雅脑子里想的什么,苏挽烟看得一清二楚,无奈扶额:“我要需要人伺候,府里有的是丫鬟,何需要你一个妾?”
筱达雅急:“余夫人,你可问过王爷的意思?”
苏挽烟瞬间拧下眉头,神情也冷了下来:“我见你性子不坏,所以才跟你说那么多话,而你现在是要用余南卿的名义来要挟我?你有何资格?”
余南卿?
王爷原来叫余南卿。
筱达雅这才恍然,余夫人的余原来就是冠的夫姓。
联想之际,筱达雅连连摇头,忙跪在了她面前:“不是的余夫人,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而已。”
她出身商贾,若不寻其他出路,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而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她喜欢的,她只是想争取一下,而且她又不要求什么,她只是想做个妾而已。
哪怕不伺候余南卿,只跟在苏挽烟面前服侍她,她也是愿意的。
“你想要什么机会?”蓦然,身后传来一声沉而威严的声音。
余南卿高而挺拔的身影如一座大山般,刚好将跪在地上的筱达雅完全笼罩。
眉心的凝云阴戾,明明此时艳阳高照,可那居高临下的眼神却让四周遍地生寒。
筱达雅猛地回头,不知是不是被余南卿的气势吓到,还是余南卿此时看她的眼神泛着一股赤裸裸的死气,不过短短上瞬,她额头便落下一滴冷汗。
这与筱达雅在逍遥楼所见过的余南卿,似乎一样,又似乎不一样。
在逍遥楼给他送膳食的时候,余南卿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神情间的淡然,让他看起来像是画中的人,周身气势疏离却又让人十分想要靠近。
可现在,是彻骨的寒冷。
那样的眼神,像是下一刻就能取她的性命一般。
她猛然想起苏挽烟曾经说过的话,若想活命,便规矩些。
筱达雅突然打起寒颤,双手不自觉的开始发抖。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话还没说出来,头顶的威压便如潮水般更加汹涌的朝她袭来。
特别是这时候,余南卿还淡淡逼问:“你倒是说,什么机会?”
筱达雅低着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明明话已经到了嘴边,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个字都吐不出,余下的全是害怕。
“呵。”余南卿突然一声轻笑。
筱达雅顿时浑身都颤了颤:“本王倒是没有说过不能纳妾。”
此话一出,筱达雅睁着琥珀色的眼睛,像是找到了一丝希望一般,鼓着勇气抬眸。
然而还未等她与余南卿的眼神对上,便听得一声长剑出鞘的声音。
剑是从明宇手中拔出来的,冰冷的剑锋就这么明晃晃的架在她的脖子上,说出来的话让筱达雅如坠入冰窟:“本王只纳死人。”
筱达雅终是坚持不住,在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是被吓的。
“饶……饶命……”筱达雅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僵着身体完全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