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从赵子寒口中听说至少有上千人的死亡时，一瞬间都愣在了原地。
他们想到了会有更多的死亡数字，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赵子寒面带歉意道：“待会，观天阁阁主会亲自过来，你们要在这里委屈一晚了。”
秦平摇了摇头道：“我们还好，关键要安置好那些人。”
顺着秦平的目光看去，五陵城的衙役以及巡防士们，畏手畏脚的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他们何曾见过这么多书院的大人物啊。
“这个你放心吧，已经有人去外面采买东西了，不会让他们饿着的。
还有着周围的百姓，书院也会妥善处理好，不会让他们向外传递消息的。”
接着，秦平便说了韦大成的事情。
赵子寒听后道：“好的，我先去问他取点血，过几日会通知他。
不过，这么多天了，也不确定能否找到痕迹。”
“尽人事，听天命吧。”
当天晚上，在胖子的鼾声如雷下，秦平一直煎熬到天色稍亮，才勉强睡着。
只是在睡梦之中，他总感觉有无数冤魂在向他跪下祈求，祈求给他们申冤报仇。
待他睁开眼后，映入眼前的却是赵子寒这厮的嘴脸。
他的身躯不由朝后缩了缩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赵子寒神情凝重道：“现在有两个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秦平揉了揉眼，随口道：“先说好消息吧。”
“好消息就是，这个案子，现在由书院接手了，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这是必然的结果，秦平倒也没有惊讶，接着问道：“那坏消息呢？”
“就是书院上层决定，委托你来查这个案子，书院全力配合你。”
秦平一脸不信道：“你在开玩笑吗？”
“我也希望这是个玩笑，可这就是事实，是不是很糟糕。”
“我想你理解错了，我说的是，这根本不是个坏消息。
选择我这是书院做的最明智的决定。”
赵子寒上上下下重新审视了秦平一遍，叹了口气道：“现在我才发现，你真的很无耻。”
“你懂个屁，你说这些话才是无耻，而我这是自信的表现。”
“赶紧吃包子堵住你的嘴吧。”
说完，扔给了秦平几个包子，看来这货还挺细心。
吃完早餐后，赵子寒便对胖子和王知雅说了书院的决定，这让二人都惊讶不已，但随即表示全力支持。
书院众人整夜都在忙碌，根本没有休息。通过这一夜探查，又发现了数百冤魂，所有人的脸上都布满了寒霜。
这口井下到底有多少亡魂，谁也不知道，只能等最后的结果了。
秦平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就和赵子寒打声招呼，率先离开了这里。
赵子寒如今的角色说好听点就是书院和秦平联络的纽带，难听点就是跑腿的。
如今，唯一的线索就是吴军师的女儿了，众人必须要查出刘木是从哪里与她相识，并娶了她的。
只有找到她的跟脚，往下才好继续查，要不然就是无头苍蝇，四处碰壁。
五陵城衙门内，文无害的办公地。
对于秦平昨日下午的擅离职守以及今早的迟到，苗青和刘辉都不好多说什么，谁叫秦平有钱呢？
看到自己桌子上空空如也，没有要复审的案卷，秦平自己也感觉不好意思。
他走到刘辉桌前道：“刘大人，我帮你分担些吧。”
刘辉笑着摆了摆手道：“不用了，燕大人，我这边还来的及。
你到苗大人那边看看，一大早他就在唠叨个不停呢。”
“喂喂喂，刘大人你这是当我面说我的坏话啊，忒不地道了。
我絮叨个不停可不是因为活多，而是因为这些案卷太没有意思了。”
说完，直接扔给了秦平一沓案卷。
随便翻看了一下，秦平就发现这里面的案子不是偷、就是盗，要么是打架斗殴之类的，都是些小打小闹的案子。
如今适逢朝廷大赦天下，这些案犯差不多都会被赦免的。
若是不负责任的文无害肯定会看也不看卷宗，大笔一挥，就签字放人了。
很显然，刘辉和苗青不是这种人，每一份案卷都仔细核查甚至去提审了犯人，生怕放出去一个十恶不赦之徒。
结果就是，搞得他们俩每天累的像狗一样。
若是些大案要案的审查，秦平最近自然没有这么多时间。
可这些小案对于他来说，又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全当练练手，帮帮忙了。
就这样一天的时光，他不断批阅这些案卷，进出了数次监狱提审，临到放衙前，手里终于剩下了最后一份案卷。
这上面说的是大年初一夜里，有个蟊贼潜入章台大街的一家青楼里偷盗，谁想被在此消费的贵客当场抓住。
青楼里面的打手狠狠的揍了他一顿，并且将其扭送到了官府。
本来，青楼也不想把他送到官府的，，想要使劲榨干他的血。
奈何贵客发话了，青楼可得罪不起，只能按照程序送到了官府。
看到这里，秦平不仅没有同情这位蟊贼，而且还暗骂这是个笨蛋。
大秦京城谁不知道，章台大街上的青楼哪一个不是戒备森严，能去那边的客人哪个不是非富即贵。
这小蟊贼是吃熊心豹子胆，敢去这个地方偷盗，他被抓住一点也不冤。
他应该感谢那位贵客，要不是他发话，恐怕青楼会把他的皮都扒掉。
不过，这倒是让秦平记住了这个蟊贼的名字，乔无良。
正当秦平要提笔签字时，有人来通知他家中有事，需要紧急回去处理。
反正这事也不急于一事，就让这乔无良多受几天罪也无妨。
于是，他放下笔，与刘辉、苗青打了声招呼，便急匆匆的往平王府赶去。
待秦平回到府内后，赵子寒、胖子、王知雅、花可儿早已在等候。
没有过多的寒暄，赵子寒便直奔主题道：“那个吴家的女儿我们有线索了。”
秦平一脸惊讶道：“这么快，怎么查到的。”
赵子寒一脸傲娇道：“这刘木是南湖郡人，他以前的下人几乎都是来自南湖郡。
这些下人被解散后大部分都回了南湖郡，还有个别留在了京城。”
“所以，你们在京城找到了那些下人?”
赵子寒摇了摇头道：“我们翻遍了京城也没找到人，大概率已经不在了吧。
所以，书院派出数名强者，连夜去了南湖郡，在刘木家乡那边，终于找到了一位跟随刘木多年的下人。
从这下人口中，我们得知，吴军师的女儿叫做吴兰，乃是刘木从章台大街的一间青楼里面买回来的。”
“章台大街，青楼女子，不对啊，这样的话应该很多人认识她啊。”
赵子寒咳嗽了下道：“那吴兰你也见过，外貌稀松平常，肯定不可能是青楼的头牌。
据那下人说，她好像不是接客的，只是干些杂活的下人而已。
刘木当初就是看着她楚楚可怜，很像他死去的妻子，这才帮她赎身，娶了她。”
听到这里，王知雅不屑道撇了撇嘴。
胖子意味深长道：“我看之所以帮她赎身，应该是因为这吴兰年轻、身价又便宜吧。
若是刘木再有点钱，他肯定会把青楼头牌赎回家。
赵子寒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道：“哎，都是没钱闹得，若是有很多钱，他也不会死了。”
秦平退后了一步，羞于此等败类为伍，王知雅和花可儿更是面露鄙视。
秦平追问道：“那个下人有没有说是哪家妓院？”
“这个他倒是不记得了，刘木在府里也不会说这事。
我们也在追查其他下人，等过几日也许会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