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帝沉默两瞬,眼中冷意更甚∶“既如此,就回宫好好多休息几日吧。”
姜妃脸色一白,也不辩驳吵闹∶“是,陛下。”她缓缓行礼回宫了。
神武帝又道∶“万妃,回宫后抄宫规千遍,没抄完之前,不得出宫门。”
万妃娇俏的脸煞白,伏首下去∶“是,陛下。”
龙辇渐渐走远,后宫众人才逐渐散去,只留下吴嫔和她的宫女跪在原地。蓝青梧慢慢走回去,如寒已在宫门口心急如焚,看到蓝青梧,连忙小跑过去。
两人一起扶着蓝青梧往殿内走去,在榻上坐好后,如寒跪坐一边给她膝盖上药,蓝青梧看一眼如萍∶“你也快回去歇息上药吧,让小丫鬟好好把淤青揉散。”
如萍也不推辞,福身后就回她的住处休息了。
如寒手上不停,眼眶发红,“主子,这幸亏不用天天请安,这要是天天来这么一遭……”
蓝青梧道∶“你呀,这张嘴也该改改,这不是我们在外面,如萍说的你要有进步,这样以后我也好放心带你出去。”
如寒嘟着嘴∶“奴婢会变好的,不过现在比不得如萍,她以前可是在宫中待过的。”
蓝青梧点点头∶“如萍确实难得。”
乾政殿中,李祥看着神武帝脸色,道∶“陛下,奴才先告退去吩咐下去给小主们送些治外伤的好药。”
神武帝看他一眼∶“嗯”。
李祥到乾政殿门口,叫了几个小太监,给几个小主送伤药,他自己亲自拿着外伤药去了锁梧宫,送到药后问了几个问题,回乾政殿复命去了。
乾政殿中,李祥给神武帝换了一杯茶,道“有些青紫,没甚大碍,已经休息了。”
神武帝抚摸着茶盖,略微沉思∶“去,把赵太医召来。”
赵无病赵太医是太医院院首,专门给帝王看诊,他行礼后,神武帝问他∶“朕需要一个同你一样医术精湛的太医,几品不重要,重要的是医术人品,你可有引荐。”
赵太医沉思一下回道∶“臣的徒弟聂无双医术不在臣之下,有些奇思还远胜于臣,就是入太医院没多久,才刚七品。”
神武帝摆摆手∶“升聂无双为六品太医,命他今后专为锁梧宫看诊,其它皆不用管,每次看诊后回复于朕,不必声张。”
赵太医心口一跳,连忙跪地谢恩。
这日神武帝又召了李美人。深夜,蓝青梧静静躺在床上发呆,许是白日睡得多了,竟丝毫没有睡意。门外传来轻微动静。蓝青梧半坐起身,神武帝已走进寝室。
蓝青梧连忙起身行礼跪伏在床榻上∶“参见陛下。”
神武帝微皱眉,上前把她抱坐到自己怀里,“还疼吗?”
蓝青梧摇摇头∶“几天就会好了。”
神武帝伸出来手,又想到自己手劲,手又缩回去,“好好抹药。”
“是,陛下。”
神武帝看她神色,凑近她脸颊,低沉道∶“怎么?那天朕喝了酒说了什么?”
蓝青梧低头∶“没有。”
神武帝吻一下她唇角道∶“那天朕喝了酒,说了什么,你别怪朕。”
蓝青梧被他吻得喘息不已,搂住他脖颈,小声道∶“真的没有。”
神武帝加深这个吻,蓝青梧不一会儿就软倒在他怀抱。过后,神武帝搂紧她,越抱越紧∶“朕最不想你受到伤害。”
他凝视着她,你现在这样紧闭心门的模样,是在怪朕吗?
蓝青梧静静伏在他怀抱,眼皮逐渐沉重,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神武帝却久久不睡,他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回忆陷入过往。
少年云恒在军营每月都有几天探亲假。按理他身边出现任何人都要让暗卫调查其背景,可就像上次他发现了弱弱小桃园的秘密,他自己也不自觉得,想守护这个秘密。
何况,第二次相见,他就知道了她是何人。边镇的桃园街上有一座女子尚学。云恒在尚学门口斜对面的茶铺里坐着,桌上放着一盒小女孩子爱吃的点心。
五六个八九岁的穿的着学服的女孩在茶铺对面停下,她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云恒耳力好,听到其中内容不由皱眉,“心心,你看这鹦鹉的样子,看它叫的,再拔它一根毛。”
“冉冉,不知道它的毛被拔光是什么样子的。”
“我们试试。”其中夹杂着鸟类凄凄的叫声。
“划它一下,啊,它血也是红的。”
云恒眉头越皱越深,闺中小姐,女子尚学,做出这种凌虐行为,虽年龄尚小,但其本性已定。
“你们在做什么?”云恒听到熟悉声音,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八九岁的穿着学服的小女孩,不紧不慢的走向那几个小女孩。正是上次送他药的弱弱。她身后跟着上次见到的小丫鬟和小厮。
五六个女孩散开,露出中间那个提着小鸟笼的女孩。
中间女孩道∶“喔,是你呀。你看不到吗?我们在玩呀。”
弱弱看着那只奄奄一息的小鹦鹉,微蹙眉头∶“它都快死了,你们这不是玩,这是尚学附近,要是让夫子看到,对你们也不好吧。”
有三四个女孩退到后面,其中一个道∶“我们都没有动手,只是看看,你不要告诉夫子啊。”
她们一退后,显出仅剩的两个女孩,其中没提鸟笼的女孩道∶“心心,人家要告诉夫子呢。”
心心一脸娇纵,眉间带一抹傲气∶“怕什么?这是我的鸟,我想怎样就怎样,再说,弱肉强食,谁让它弱我强呢,冉冉,要不要接着玩?”
弱弱沉默一下,平静道∶“真正的强者天生就是保护弱者的,绝不是像你这样以虐为乐。”
冉冉慢悠悠道∶“那你这样说,你吃不吃鸡鸭鱼肉啊?”
四周来尚学的女孩渐渐越来越多,她们并不靠近,三三两两看着她们一行人。
弱弱道∶“这是你的鸟,你若一刀宰了它吃肉,我绝不多言,可是你以凌虐为乐,又不在自己家里,而是跑到大街上,让它发出凄惨叫声,惊吓到了我,其实吓到我也没什么打紧,大不了我回家吃两副药,养养神,可若是吓到了路过的魂弱的小孩子,让人家一命呜呼了可就不好了。还有,在尚学门口,你在这里行凌虐之事,岂不是对夫子不敬?会让别的无端猜测,是哪个夫子教导出了你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