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双眼,在她面前的是一片陌生的景象。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环视了一下四周。
眼前是熟悉却陌生的办公室环境,传入耳中的是键盘的敲击声,而空气中飘浮着一股淡淡的地毯霉味。
她看着那张曾经属于自己的办公桌,上头还有过去的她专程为她摆放的镜子。
看着镜子,里面映照出一张肤质恶劣、浓眉大鼻之间夹着一对单眼皮小眼睛的脸。
她不禁苦笑。
在这个长相至上的年代,这张脸,肯定让过去的她吃过不少苦头。
就是这些人吗?
她优雅温柔地侧着头,问着过去的她。
放心,从今天开始她不再是会被大家遗忘,也不会是大家忽略的角色。
远处的一张桌子,一对眼睛紧紧地瞪视着她。
她也感觉到了,毫不畏惧地将眼光投回去,与那人四目相对。
对方感觉到困惑,因为明明是自己认识的那张脸,但是却觉得陌生。
对了,过去的她,从来不曾这般瞪视过人。
不过,她那从没有出现过,充满狠劲的眼神,却是对方此生中最后看到的东西。
只见她缓缓伸出两根手指,朝对方轻轻地弹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对方的一对眼珠竟然就这样炸开来。
混浊的水晶体伴随着血丝喷了出来,分秒不差地,那人同时扯破喉咙发出凄厉的尖叫声,震惊了办公室里的所有人。
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几个坐在那人旁边的同事,想过去扶他,却因为那骇人的眼窝,不敢靠近。
“阿麦,啊!是阿麦!”那人尖叫着她的外号。
那是取自土话“阿丑”的谐音,明明是个女孩,却被贴上如此恶劣的标签。
所有人纷纷看向她,她待在原地不动,嘴角却勾勒出一抹邪邪的笑意。
其他人对阿麦一向没什么好态度,旁边一个男同事,伸出手要去抓阿麦的肩膀,但是手却在空中被不知名的力量给拉住了。
仿佛扒香蕉皮般,那男同事从手腕一直延伸到手臂,整层皮被扒了下来,露出里面的肌肉。此景吓坏了在场所有人。
尖叫声此起彼落,另一名男同事抓起坐椅,朝阿麦丢了过去。
椅子在空中转了弯,以难以理解的速度直直朝另外一边的女人飞了过去。
椅过头也落,女人的头就这样被急速飞过来的椅子给切了下来。
丝毫来不及反应,那女人没倒在地上,甚至向前走了几步。
没有了头的脖子,仿佛移动喷泉般,喷出艳红的鲜血。
一位女同事看到这个景象,整个腿软瘫倒在地,但是心里还是想要快点逃离这里。
她贴在地上朝门口爬,前面一个男同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击中,整只手飞了出去,手臂跟身体之间,就好像印度拉茶的两个杯子般,拉出一条长长的血河。
飞出去的手臂就掉在她旁边,还兀自抽动着。
她嘴唇狂颤,泪流满面,颤抖着身躯继续朝大门爬去。
耳中可以清晰听到同事们的哀嚎声,地板上尽是从四面八方簇拥而来的血河。
平常的她,最讨厌衣服沾到脏东西,但此刻哪管那么多,就算整个人趴在血海中,也要逃离这里。
好不容易挨到了门口,她挥着手让自动门感应,自动门缓缓开启。
正当她要爬出去的时候,有人从后面一把抓住她的脚,她还没看清楚是谁拉住自己的脚,整个人就被向后拖,在充满血河的办公室中,她就好像没长眼的机车般,冲过一个接一个的血洼,血液也因此高溅起来。
等到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就在阿麦的面前。
“不……不要!”她试图向阿麦求饶,“阿……不是,古……”
她想要叫阿麦的本名,但是,这些日子以来都叫她阿麦,早就已经记不清楚她的本名了。
她泣不成声,过度换气让她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从阿麦的眼神中,她知道,她没有什么值得阿麦手下留情的地方。
在她断气之前,她了解到死亡并不可怕,但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肠子被人一点一点拉了出来,承受着那种诡异又痛苦的感觉直到断气,那才真的是恐怖啊。
她不停的尖叫直到断气为止,而她的尖叫声,是回荡在办公室里的最后声响。
在这过后,四周是一片死寂。
阿麦站在办公室中央,看着这让她感到熟悉的景象。
“嗯?”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缓缓转过身去,一个男人就站在大门前。
这可怜的男人,平常只要一跑业务,就几乎不会在这个时候回到公司,偏偏今天却在这个时刻回到了公司。
他张大了嘴,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办公室,然后看了看阿麦。
阿麦瞬间从办公室中央,闪现在他眼前,让他原本张大的嘴,张得更大了。
没有给他发声的机会,阿麦用手插入了他张大的嘴中,向下扣住他的下巴,并且用力一扯。
就好像裂口女一样,他的嘴巴从嘴角的地方被撕裂开来,一直裂到耳际。
只是不同的是,他整个下巴都被扯了下来,只剩下连在脖子的皮。
包括整排下排牙齿在内的下巴,就这样垂到了他的胸前,仿佛钟摆般左右摇晃。
而鲜血就从钟摆的上面,宛如瀑布般喷泻出来。
鲜血溅在阿麦的脸上,让她整张脸都好似被涂上红泥巴。
然而,就在泥巴退去的同时,惊异的变化浮现在阿麦的脸上。
只见阿麦哪里还有那张大鼻小眼的脸,抹去脸上的血迹,阿麦有了张妖艳动人的新脸庞。
阿麦的嘴角得意地勾勒出一抹倾倒众生的邪笑。
阿麦用小指轻轻地在眼角按了一下,一颗美人痣就这样浮现在眼角。
办公室宛如炼狱,血流成河,蜿蜒到了她的脚边。
而她,浴血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