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影酒醒了一大半。
她忘记了这里不是可以跑闹追逐的厅堂,不是可以肆意打滚的雪山,
这里是卧房,他们两个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而她手脚被绑,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样。
这样的场景,实在太过于荒唐!
她抿紧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令人误会的声音,
心中暗自祈祷着,等下他觉得无趣了,就会放了她。
金承逸坐在床尾,上下拨动着手中的羽扇,
起先,他还很得意,
小样儿,敢咬我,看本宫怎么收拾你!
少年的胜负欲作祟,一玩起来就没有个谱儿!
直到看到池影极力隐忍的表情,他才恍然大悟,
好像玩得有点过火了!
她在扭动,在娇喘,在嘤咛,
她身上每一处,都在撩拨着他的神经,
身下渐渐有了一些涨涨的热感,
他喜欢看她笑,也喜欢她跟自己斗嘴时撅起的小嘴,
更喜欢此刻,她脸上被折磨地有些扭曲的微妙的表情。
他放下了羽扇,
走下床,喝了一杯冷茶。
他需要冷静,
克制!
走到床尾,把床幔解下来。
池影松了口气,
结束了吗?
金承逸又走到床头,准备把她手上的床幔也解了。
他看到池影半闭着眼睛,急喘着气,睫毛湿了一片。
令人心疼!
“池影!”
池影慢慢睁开眼睛,长睫卷翘,水汪汪的眼里溢着风情,
倒映出他的身影。
金承逸俯下身,他突然很想再问一次,问最后一次,
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你喜欢我吗?”
池影沉默,低下头。
“讨厌我?”
池影摇了摇头。
金承逸笑了,“不讨厌,那就是喜欢了!”
池影抬起头,眉头拧成一条线,
“你这是强词夺理!”
金承逸贴到她的耳根,温热的鼻息吐过来,语带哀怨,
“喜欢我,有那么难吗?”
他单手握住她纤美的脖颈,把她的脸转过来,另一只手解开了她手上的禁锢,
“我不勉强你。如果讨厌我,现在就推开我!我保证从此以后在你面前消失,永远不会再烦你!”
说完,闭上眼睛吻了下去,落在她盈润樱红的唇上,
池影瞪大了眼睛。
他的唇很软,轻柔地贴着,像是晨露吻过花瓣,带着惴惴不安的试探。
池影的手放到他的肩膀上,
只要稍一用力就可以推开他,
可是,
她犹豫了……
金承逸抬起眸,看到她泛红的眼眶,里面全是泪水,
晶莹剔透,像一颗水晶。
他吻她的眼角,
“这滴泪,就是你的心。池影,你是喜欢我的,为什么不肯承认!”
池影嘴唇微微动了动,眼眸里的情感,
说不清,道不明,
纠结是此下的心境。
他们四目相触,久久无声,
他眼神炽热,等待着,等她给他一个答案,
她不敢再看,移开了视线。
只能用沉默代替回答!
金承逸眸光深深,冷得可怕。
二选一,从来没有他的位置!
他捏住她的下巴猛地吻住。这次,他不再温柔,而是野蛮地、霸道地含吮,强势地让她松口,舌侵入缠绕,
他要她选他!
哪怕再挤,他也要挤进去!
像是一朵误入急流的小花,被席卷,被裹挟,急急下坠,快要窒息。
她用力地去推,却被扣住,五指深深嵌入,
然后是更深的吻,揪住不放,深到入喉。
情念一旦生起,便再难自抑!
金承逸压在她正中,用膝盖分开了她的双腿,手摸向被抬高的嫩白的脚踝,一路攀滑。
“不要!”池影哭了出来,“不要!”
金承逸的手已经到了腿根,
他停住,看着泪水滑过她的脸颊,留下清晰的痕迹。
这样一副委屈又楚楚动人的样子,实在应该被人好好怜惜,
他的心揪着,
他痛过,恨过,所以也想试着让她痛,让她恨,
痛到极点。
泪水,汗水,穴水交合,深深地刻进身体里,
这样她才能永远记住,
记住他的爱有多深。
终是不舍,
他不能那样!
他移开了手,转而拥抱她。
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不爱他!
浅吻她的额头,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里,把所有的心酸和不甘化为烙印,
一个红红的烙印。
“嗯……”
池影咬紧了唇,酥麻的吻感让她感到羞涩。
金承逸亲完了脖子,又回来吻她的唇,细细地啄吻,轻轻地启开她的唇瓣,像是有意地讨好,祈求她的谅解,
为刚才的发狠。
池影推开他,翻身要走。
金承逸从背后抱住,不让她起来。
“对不起!不要走!”
他总是这样,惹恼了她,又来示软。
“你混蛋!”
“我是!我是混蛋。我错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只是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你突然的来,又突然的要走,从来不肯给我一丝的希望。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把思念和孤独留给我一个人?”
他的头抵在她的后背,
隔着衣衫,有凉凉的湿意透进来。
他的怀抱炽热,热得发烫,把她冰封的心化开了一角,撞入了心海,
激起阵阵的涟漪。
“池影,”他的声音暗哑,“就当可怜我,抱抱我!”
他像是路边一只被人遗弃的小奶狗,毛茸茸的,吐着舌头,可爱又可怜。它趴在角落里,期待着有哪个好心人能抱一抱它,抱它回家。
闹了一夜,她困极了,倦意袭来,眼皮似有千斤重。
金承逸也累了,抬起头把下巴放在她的肩上,身体软了下来,只是怕她逃走,手还是搂住她不放。
天蒙蒙亮的时候,金沙湾树林那边,战斗也结束了。
戎奇临死之前,爬到冷星身边,抱住她,兄妹二人灰飞烟灭,化做天边繁星。
陆青林将血灵月镰砍断,上面的噬魂珠碎片收到了琉璃瓶中。
他来不及多想,背起昏迷的关回,御剑飞向雷部。
凤昔宫内,一名玄衣暗羽卫蹲在寝殿外,向羽皇禀报昨夜荣平王府里面发生的事情。
“很好!”金鸿走出来,唤来内官小声交待,
过了一会儿,他转身回御帐,
“把消息放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
他重新躺下,抱住惠美人的香肩。
“陛下,您终于笑了!这几日见到您愁眉不展,臣妾都心疼坏了!”
“我已命礼部的人准备太子婚宴,内务府那边你负责盯着。事情办好了,我进你做贵妃!”
惠美人心下又惊又喜,惊的是太子那么快就要娶亲,喜的是她竟然可以坐上贵妃之位。
“谢陛下,臣妾一定竭尽全力办好这件差事!”
等金鸿穿戴好朝服,离开了凤昔宫,惠美人马上命人将消息递给了她的堂兄,武阳王云苏。
当云觅夏的侍女告诉她,太子殿下明日就要迎娶太子妃的消息之后,她扶住云鬓的手僵住了!
“明天?怎么会那么急!定的是哪家的小姐?”
侍女红豆是最近才调过来伺候云觅夏,一时摸不准她的脾气,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的都不知道,一股脑儿地全倒出来,
“郡主,外面的人都在传,太子殿下昨天晚上宿在了荣平王府,还听说什么,一个晚上,叫了五六次的水……”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红豆脸上,吓得她连忙跪下来求饶,
“郡主饶命!”
“你在胡说些什么!逸哥哥怎么会去荣平王府!”
红豆头捣如蒜,“我也是听厨房里面的嬷嬷们说的,她们上街采办的时候,听到街上的人都传开了!郡主若是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打听一下!”
云觅夏上前就是一脚,
“我自己去打听?你这个蠢东西,我要你有何用!”
屋外一个机灵的侍女听见了,走进来回话,
“郡主,奴婢打听清楚了,明天太子殿下要迎娶的,是荣平王的女儿,名叫月池影。”
“是她?”
云觅夏眼睛瞪得溜圆,气到全身发抖,
“好你个月池影!这头哭着喊着不同意亲事,那头一转身就去勾搭逸哥哥!真是不要脸!区区一个卑贱的小丫头,有什么资格和我抢太子妃的位置!”
那个侍女见云觅夏如此生气,剩下的话便不敢再说下去。
云觅夏刮了她一眼,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还有什么快说!”
侍女只好回道:“她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陛下今日在朝会上,公布太子殿下婚讯之前,先颁了一道圣旨,说她是荣平王的沧海遗珠,入了玉牒,封为郡主,赐封号为‘嘉岚’……”
云觅夏越听越气,衣袖下双拳紧握,一下子把妆匣打翻,
“‘嘉岚郡主’?她也配!”
明明几个月之前还是个低等的厨娘,连个正经小姐都不是,现在竟然一跃成了郡主,与她平起平坐!
“郡主,请息怒!”侍女宽慰她,
“陛下虽然下了旨,但毕竟还没有正式行礼。时间那么仓促,礼部那边如果出了些什么乱子,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再说,宫里面还有两位娘娘照应着。郡主如果不想她顺顺利利地举行婚礼,咱们有的是办法和手段!”
云觅夏觉得她讲得倒是有几分道理,刚好她身边正缺少可用之人,便问她,
“你叫什么名字?”
“启禀郡主,奴婢名叫南风。”
“南风……很好,你明儿就到屋里服侍我!把这个蠢东西给我撵出去,乱杖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