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芙回到总部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武功心法和外招默写出来。这些都来自于刚刚结束的那个书衍世界。
    是利用大戏开场前的几日光阴，十分用功地把罗济舟挑选出来适合她学习的“课本”全默背了下来。
    这种时候，有个系统的好处就很明显了——他能随时随地的进行抽背。
    至于为什么不让系统直接储存数据……在任务完成前林芙就让系统把和那个游戏相关的数据全删了。
    无他，主机和系统给她的感觉…在某种程度上太像了，只是以防万一，想要更保险一点而已。
    所以现在，系统在一旁晃着尾巴看林芙伏案默写，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他叹了口气，跑到一旁去接了杯水回来。
    林芙看着那杯水，有些惊讶地看向系统：“可以啊猫猫。”
    她伸手rua了下黑猫的脑袋，“好厉害！”
    黑猫蹭了蹭她温热的掌心，小小地翘了翘尾巴尖。
    —
    事实证明，这种可以“轻功水上漂”的神奇武学，开始练习时的年龄越小越好，成年之后再来练，是真的事倍功半。
    林芙从个人租用的训练场里出来，浑身的衣物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幸好总部这边在交通上是真的很便捷，可以从传送点直接回家，中途都不会碰见谁。
    她回到家后直接进了浴室。
    半响，林芙扬声道：“五三，帮我拿一下衣服。”
    “就放在卧室的床上，准备好了的，拿过来就行。”
    系统本来是蹲在浴室门外的一处高架上闭着眼，慢悠悠地甩着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试图蜷心形，听见这句话后，他猛地睁开眼，一下子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拿、拿衣服？！
    黑猫抖了抖长胡须，在架子上来回倒腾腿地自转了几圈，随后一个纵跃从上面跳下来，直奔卧室而去。
    他蹲在床尾，看着那一叠衣物，有些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嘴……
    系统有些急躁地甩了甩尾巴，两条长尾巴将软垫拍打出闷闷的响声。
    “哎呀，忘记了你现在只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系统顿时抬头往卧室门口望去，便见林芙身上围着浴巾、头上包着帕子走了进来，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仍沾着一点细小的水珠，宛如柔\/嫩花瓣上承接的朝露，春\/色\/欲\/滴。
    系统不知不觉间张开了嘴。
    林芙拿衣服的动作一顿，有些哭笑不得地看向系统。
    “宝贝，你流鼻血了你知道么。”
    她伸手将黑猫从床上抱起来，避免床单被弄脏。
    “走，带你去洗洗。”
    系统、系统挨着一片绵软，已经彻底石化了。
    —
    处理好一切，林芙穿着睡衣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开始寻找好看的电视剧或者电影。
    系统则趴在她旁边的软垫上，打开商店，很认真地寻找计算，看能不能兑换一个有手的生命体。
    没有手，有其他的能拿起大件一点的东西的器\/官也行啊！
    “想换个身体玩儿了？”林芙目不斜视地问道。
    系统不知道具体该如何解释，便点了点头，说：“我已经有目标了，但是还差一点点积分，等这次的任务积分到账应该就可以了！”
    林芙：“说起来，这次的反馈文件怎么还没传过来？”
    系统也有点疑惑：“不清楚，我一回来就把报告提交了，主脑那边显示已接收，但一直没给出反馈。”
    林芙似随口一问：“不会是主脑出问题了吧？”
    系统摇摇头，很肯定的：“不可能，我出问题主脑都不会出问题的。”
    林芙转眸瞥向他，“那我更希望是它出问题，而不是你出问题。”
    系统愣了下，低低地“嗯”了声，又一次借着一身黑毛挡住了羞涩的红晕。
    两人又等了一天，反馈文件才姗姗来迟地传到了系统那儿。
    系统高高兴兴地传输到林芙的邮箱里，“恭喜宿主，依旧是a＋！”
    林芙问他：“积分够了吗？想换什么？”
    “够了够了！”系统兴高采烈地说：“我要换异形盲盒！”
    林芙：“……嗯？”
    系统解释道：“盲盒比那种标明是什么的要便宜很多，而且异形一般都拥有本体优势、或者力量优势，我觉得可以赌一把！”
    一时间，各种扭曲的画面齐齐涌入林芙的脑海，她甚至连一根会自己动弹的手指都想到了。
    林芙欲言又止地：“五三，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
    “啊？”系统折起飞机耳，“可是…我还是想试试qaq”
    万一我这次运气到了呢！
    “……”
    林芙真想说：快戒掉这种纯靠运气的“赌\/徒”心理吧！
    但看着黑猫一红一绿的眼睛里满是渴望，林芙叹息一声，说：“那就试试吧。”
    怎么说呢，万一她家系统真的是个盲盒欧皇呢？
    还是让他试试手气吧。
    系统得到首肯后，迫不及待地便去兑换了异形盲盒。
    “我、我开盒啦！”
    他喊了声，随后毅然决然、孤注一掷般地点击开启。
    “……”
    沉默了几秒，林芙出声问道：“是什么？”
    “宿主......”系统反问道：“你喜欢蛇吗？”
    “……不喜欢。”林芙停顿了下，有些艰难地问：“你别告诉我是蛇头人身的那种异形。”
    “如果是的话，立刻马上给我退了！……能退吗？”
    系统先是回答：“不能退，但能够以百分之三十的价格回收。”然后继续试探性地：“不是蛇头人身，是人身蛇尾，这种...宿主你能接受吗？”
    林芙沉默片刻，随后憋出来一句：“勉勉强强。”
    系统小心翼翼地：“那我换上您先看看？”
    林芙抬手一指，“去那边，离我远点。”
    “……”系统：“好的qaq”
    系统跑到房间里的一个角落蹲着，一边点开调节面板，一边问：“宿主，你想要什么颜色的？它这个只能选颜色。”
    林芙很想说“我不想，我什么都不想”，但怕出现那种奇奇怪怪、恶恶心心的配色，还是出声叮嘱：“就银白色吧，记得调得梦幻一点。你知道美人鱼吧？就要那种梦幻的……宝啊，你抽到一条鱼也行啊。”
    林芙有些难受地扶额。
    所以运气不好的不是系统而是她？
    她快被自己致命的想象力折磨吐了。
    “快点，速战速决，早日翻篇。”她催促道。
    “好的好的！”系统加快速度。
    一分钟后，一名唇红齿白的清秀少年“新鲜出炉”。
    有奇异的黑色纹路攀附在他赤裸的上半身上，并且他腹部居然有六块腹肌？！
    精瘦而健美。
    如果没有那条银色长尾巴，林芙表示自己的眼睛会很开心。
    但现在，她不是很好。
    “你干嘛？！让你的尾巴不许过来！”
    覆盖着坚硬的银白色鳞片的蛇尾缓缓在地面上滑动着，灯光罩下，折出一片细碎的亮光。
    说实话，是挺梦幻的。
    但这并不能改变这是一条十分粗壮有力的蛇尾的事实。
    那条蛇尾往林芙这边滑动而来，林芙瞬间收腿窜上沙发，躲开了试图缠绕上她双腿的蛇尾巴。
    “快收回去！”
    林芙蹙着眉厉声道。
    “对不起宿主！”系统也很急，少年紧皱着眉头，整张脸似乎都在使劲儿，“我还没适应，控制不住本能反应啊！”
    林芙闻言立刻就往卧室跑，迅速关上门。她隔着门喊道：“那等你控制好了我们再见面！”
    蛇尾下意识地摆动追了过去，速度极快，堪堪被关在门外。
    系统揉了揉撞上门扉的鼻尖，上面半点红痕都无，足以证明虽然这具人蛇的身体看着苍白，但无论是蛇尾还是人身的皮肤，都是很坚硬的，不容易受伤。
    他有些委屈地看着紧闭的房门，不情不愿地“哦”了声。
    身后的尾巴则是在烦躁地甩动，一时间，客厅内东西碎裂的声音四起。
    系统回头淡漠地看了眼作乱惹祸的尾巴，随后转回身，敲了敲门，稍稍拖着调子：“宿主，对不起，我把东西打碎了。”你快出来看看呀~
    林芙表示自己不可能中计：“没关系，随便造，换新的就是。”
    “不过，你要是敢毁门——你就绝对死定了！”
    系统撇撇嘴，一甩尾巴就把茶几砸了个四分五裂。
    宿主不在身边、不在视线范围内……不开心。
    “砰！”
    人蛇立在卧室门口，背光的脸上神情阴郁。
    —
    系统花费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去掌控新的身体，过程中多次试图将自家宿主从卧室里骗出来，没一次成功。
    见不到宿主的系统心情越来越差，在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本能反应后，一秒钟也等不及地便去敲林芙的门：“宿主！我可以了！！”
    最后一个字还喊破音了。
    片刻后，那扇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
    “宿主……”
    系统眼泪汪汪地想凑过去抱住宿主，却被林芙无情拒绝：
    “站、盘好。”
    系统嘟了嘟嘴，但还是乖乖将尾巴盘在原地。
    “往左。”“往右。”“挂那儿。”“下来。”
    林芙试了好几个口令，见系统确实已经完全适应了新身体，稍稍松了口气。
    “很好。你以后不要——”
    她话还没说完，光听见“很好”的系统一溜烟就滑行到了她身边，展臂抱住她，尾巴也热情且紧密地缠绕到了她的腿上，从脚腕到大腿，缠得密不透风。
    “宿主，我好想你啊！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少年像只小狗一样在林芙的颈侧蹭，复读机一般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林芙推人的动作一顿，最终还是认命地让他抱着、缠着。
    她平视前方，催眠自己：没事没事，看不见就不存在。
    ……嗯，没什么用呢。
    但事实证明，脱敏治疗还是有用的。
    接下来的几天，系统一有机会就往林芙身上贴，林芙已经从最初的些微僵硬，进化到可以在睡醒后，对盘在身上的蛇尾习以为常、顺手扒拉开。
    当然，其中也有系统确实很会调色的原因在里面，不然林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系统再用人蛇形态靠近自己一步的。
    主要是会犯恶心，是那种会想要砍得稀碎的程度。
    这天，有客人登门拜访。
    林芙正躺在沙发上听音乐，覆着银色鳞片的长尾从那双赤\/裸的脚，一直蜿蜒往上，占据至她纤细的腰肢。
    穿着一件款式简约的短袖的少年侧躺在她身边，睁着一双异色的竖瞳看着她，肩膀相贴，亲密无间。
    听见敲门声，林芙略微动了动脚，阖着眼说：“去开门。”
    “好的宿主。”
    人身蛇尾的少年便从沙发上滑动下去，去到门口拧开了门把手。
    站在门外的是许久未见的茉莉。
    系统开了门便飞快地回到了林芙身边抱着她，蛇尾重新缠绕上去。
    林芙随手拍了下他缠得太紧了的尾巴，然后举起来朝茉莉打招呼，“茉莉，好久不见。”
    茉莉走进来，反手带上门，微笑着：“是的，我们有很久没见了。”
    林芙关掉音乐，问：“你来找我是……？”
    茉莉答道：“有一个新生的书衍世界太过危险，被主脑标记了红色优先级，需要找员工进去紧急处理一下。”
    “因为那个书衍世界的特殊性，我们需要尽可能地找到最为合适的员工进入，从伤亡和成功率等多方面因素考虑，我们决定给每一位空闲中的员工做一个测试，随后根据多维度数据，选择综合排名最高的两名员工进入。”
    林芙颔首：“什么时候做测试，现在吗？”
    茉莉点点头，表情有些歉疚地：“很抱歉，情况确实很紧急。为你做完测试后，我还需要去找二十五位宿主进行测试，越快完成越好，之后还得进行统计排名。”
    “明白。”林芙说道：“那我们开始吧。”
    测试一共分为三项，是在茉莉开启的一个虚拟空间内进行的。具有高度保密性，连系统都不被允许跟随进入。
    第一项是笔试，问题五花八门，考察的范围极为广泛，题量也很大，那么厚的一小叠试卷，林芙不间断地作答了将近五个小时才完成。……还是在有一部分题完全不会做、甚至看不懂的情况下。
    第一项考完，休息了一个小时后，开始进行第二项——武斗。
    林芙需要跟不同种族的人战斗，不管一局的胜败，休息五分钟后，下一局都会继续进行。一局的时间限定在半小时，无论是否决出胜负都会终止。当然，允许认输。
    一天一夜之后，林芙瘫倒在地上，是真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
    茉莉来到她的身边，温声道：“休息五个小时后进行第三项。”
    “第三项测试会放映出你内心深处印象最深刻的部分画面，遵循隐私保密原则，只有你自己会看到。全程下来，你越理智，情绪波动幅度越低，得分就会越高。”
    林芙猛地睁开眼，瞳孔骤缩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