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日不落要塞
作者:加利西亚的鳐鱼   1444,拜占庭再起最新章节     
    第269章 日不落要塞
    伊比利亚是一片多山的半岛,比利牛斯山脉和坎塔布连山脉横亘北方,莫雷纳山脉和佩尼韦蒂克山脉镇压南部,内部的中央山脉和伊比利亚山脉则将半岛切割成一块一块的人口聚集区。
    由于山脉的阻隔,伊比利亚半岛的降水充沛区主要位于沿海,广大的内陆多为干旱区和半干旱区,东南部更是坐落着欧洲大陆唯一的一片大沙漠,人烟稀少。
    从古罗马帝国时期开始,伊比利亚半岛就开始发展灌溉农业,不少水利工程被修建起来,农民们将河水引入水渠,也能浇灌出大片的良田。
    阿拉伯大征服时期,穆斯林远征军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征服了伊比利亚半岛的大部分土地,一直打到法兰西境内,威风无比。
    自此,基督教世界开始了长达八百年的伊比利亚再征服战争,又称“收复失地运动”。
    安达卢西亚的穆斯林政权固然属于外来侵略者,但他们在伊比利亚半岛上创造了辉煌而灿烂的文明,将西罗马帝国崩溃后逐渐消亡的水利工程和灌溉工程一步步收拾起来,并将其发展壮大,极大提高了伊比利亚半岛的人口承载量,极大扩充了半岛居民的生存空间。
    但是,辉煌的盛世和繁荣的文化也带来了隐忧,进入伊比利亚的穆斯林迅速安逸下来,武力日渐衰微,大片的土地被蚕食殆尽,繁华的城市和丰饶的乡村也只不过给他人做了嫁衣。
    截止到15世纪末,基督教势力已经收复了大半个伊比利亚,仅剩的格拉纳达王国躲在南方苟延残喘。
    格拉纳达王国距离北非大陆仅有一道不宽的海峡,每当北方的基督徒大举入侵时,格拉纳达都会向一度强盛的马林王朝遣使求救,在他们的帮助下,又撑了好几个世纪。
    除了北非穆斯林的帮助外,格拉纳达在抗击外敌时还有一个重要优势——山脉。
    格拉纳达的核心地区几乎都位于佩尼韦蒂克山脉之间,首都格拉纳达城位于最大的一座盆地上,三面环山,易守难攻,给南征的基督徒军队造成过很大的麻烦。
    佩尼韦蒂克山脉自东北向西南延伸,一直连通大海,西南角山势较低,这里的土地成为了半岛南方的突出部,与北非大陆隔海相望,形成了一道狭窄的通道。
    直布罗陀海峡。
    直布罗陀附近的气候比较湿润,降水量比内陆高出不少,不少溪流从山脉中流入大海,沿海平原适合农耕。
    这条海峡比较狭长,直布罗陀城和休达港组成的关隘位于海峡最东方,地中海船队往往会将这两座港口当做通往大西洋的最后一处歇脚点,战略位置十分重要。
    直布罗陀城位于欧罗巴角上,欧罗巴角是一处狭窄而尖利的海角,仿佛一根尖刺,向南直插海洋。
    欧罗巴角的东部为地中海,南部是直布罗陀海峡,西部则是阿尔赫西拉斯湾,三面环海,与南边的休达港隔海相望。
    近几十年来,这处海角在卡斯蒂利亚王国,格拉纳达王国和马林王朝手上反复易主,马林王朝衰落后,卡斯蒂利亚一度占据了这里。
    然而,卡斯蒂利亚内战打响后,格拉纳达王国看到了机会,中央政府依旧混乱不断,但边境领主开始在交界地区挑起冲突,派出小股部队持续不断地骚扰卡斯蒂利亚定居点,征战不休。
    欧罗巴角上,两支骑兵正在战斗,规模不大,加起来也没超过一千人,一方高举十字军旗,高喊神的旨意,另一方则打着格拉纳达的旗帜,口称真主至大。
    时值清晨,海边的浓雾尚未散去,两支骑兵在交战前显然都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存在,战圈非常混乱,毫无章法可言。
    战阵中,一位中年骑士尤为显眼,他披着亮眼的圣白军衣,手提双手大剑,军衣上绘着剑型十字,剑柄上则雕刻着百合花图章。
    很显然,他来自圣地亚哥骑士团,伊比利亚再征服中最活跃的几股军事力量之一。
    中年骑士虽然两鬓苍白,但依旧骁勇善战,手上的长剑左右挥砍,一个个戴着头巾的穆斯林倒在身边。
    “呜——”
    一阵悠长的号角声响起,远方的丘陵间,另一支骑兵杀了过来,他们同样戴着头巾,刀剑和铠甲都具有鲜明的伊斯兰特色。
    “我们的援军到了!卡斯蒂利亚人要败了!”
    军阵中的穆斯林指挥官大喜过望,高高举起弯刀。
    格拉纳达的士兵欢呼起来,开始呈半包围状将卡斯蒂利亚军队围困起来。
    “贝德罗骑士,敌人的援军到了,我们怎么办!”
    另一位披着圣白军衣的骑兵砍翻一人,朝中年骑士呼喊着。
    他的装备和军服都比骑士差上一截,战马也不披马衣,是圣地亚哥骑士团的侍从军士。
    “阿尔贝托,不要急!”
    贝德罗大吼道。
    “将骑兵们聚集起来,我们朝西方撤退!”
    “贝德罗骑士,为什么不去南方?绕过海格力斯之柱后,我们就进入直布罗陀镇的保护区了!”
    阿尔贝托策马快走,赶到贝德罗身边。
    “蠢货!我们本就是去直布罗陀镇监视那个该死的摩尔人镇主的,现在这里出现了如此多的摩尔人军队,也是往直布罗陀去的,你难道还搞不清局势?”
    贝德罗一巴掌拍在阿尔贝托的头盔上。
    “那个摩尔人抛弃了我们,改换门庭了!”
    “混账!我一直认为摩尔人不可信,那些领主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偏偏还要给他们那么大的自治权!”
    阿尔贝托想通了缘由,气得咬牙切齿。
    “就该把那些戴着头巾的猪猡全部杀光!”
    贝德罗没有理会他,举起长剑,大声呼号。
    “聚拢!聚拢!不要陷在战圈里!”
    部分骑兵听到了指挥官的召唤,开始向他围拢,另一些人已经深陷敌阵,想退也退不出来。
    “没办法了,我们向西撤退!”
    看着一个个战士倒在穆斯林的弯刀下,贝德罗心在滴血,咬咬牙,准备撤离。
    “大人,不好!”
    阿尔贝托指了指冲过来的穆斯林援军。
    “他们堵住了西边的去路,正把我们朝海边赶!”
    穆斯林援军察觉了贝德罗的企图,分出两支纵队,朝基督徒围堵过来。
    贝德罗万念俱灰,环绕四周,敌人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围了上来,南方畅通无阻,但依然是一条死路。
    格拉纳达军队已经消灭了陷在战圈里的基督徒士兵,从容不迫地整理队形,步步紧逼。
    套索逐渐收紧,贝德罗的两百残兵向海岸逐步后撤。
    “没有退路了,贝德罗大人,我们怎么办?”
    阿尔贝托焦急地问。
    “为什么我们没有援军?”
    “难不成王室和贵族还想消磨我们的实力,格拉纳达还没有灭亡呢!”
    贝德罗没有理他,沉默片刻,将染血的长剑放在唇边,轻轻吻着。
    “我带着骑士们做最后的冲锋,如果我死了,你就带着剩下的人投降吧。”
    贝德罗说道。
    “这支骑兵中,有一部分是我从伯爵大人手里借调过来的,我没有资格让他们为我送死。”
    “至于你们这些军士,愿意投降也可以投降。”
    “投降不可耻,伯爵大人会把你们赎回去的。”
    “大人,那您——”
    阿尔贝托急切地看着贝德罗。
    “我是圣地亚哥骑士。”
    贝德罗没有看他,开始为宝剑祝福。
    随着包围圈越围越紧,雾气笼罩间,基督徒们已经听见了摩尔人越来越大的张狂笑声。
    穆斯林军队放慢了速度,在弓箭射程外缓缓站定,与基督徒们遥遥对望。
    “投降!我们会给予你们应有的待遇!”
    一位摩尔人用夹杂了乡音的西班牙语大声说道。
    聚在海岸上的众人面面相觑,看向贝德罗。
    贝德罗没有说话,策马向前。
    “直布罗陀又反了么?”
    “你觉得呢?贝德罗骑士?”
    摩尔人轻蔑一笑。
    “塞维利亚都不再效忠你们的恩里克四世了,他对南方还能有多大的掌控力?”
    “看来你们也确实不行了,精锐部队全拿去打内战了,竟然把你这个有勇无谋的莽夫派了过来。”
    摩尔人的笑声十分刺耳。
    “前几年你们笑话我们自相残杀,没想到你们也差不多啊,呵呵……”
    笑过之后,摩尔人的声音冰冷了下来。
    “最后一次警告,投降,或者死!”
    贝德罗深吸一口气,双眼通红,一把拉下面甲。
    “圣地亚哥的骑士永不投降!”
    “不投降?怎么,这附近的驻军都被恩里克四世抽走了,难不成还会有什么人来救你?”
    “我看你也是——”
    轰——
    一声轰鸣从远方的海面上传来,一颗沉重的铅弹刺破浓雾,重重撞击在远处的矮山上,溅起蓬蓬泥土。
    摩尔人指挥官双眼一缩,看向海面。
    “船?”
    “卡斯蒂利亚人在南边没什么船啊?”
    摩尔人喃喃自语。
    轰——
    又是一声炮响,火光照亮雾气,透出一抹紫红。
    一支庞大的舰队冲出了浓雾,风帆上的双头鹰旗猎猎飘扬。
    为首的舰船十分巨大,舰艏的火炮威武狰狞,舰身上雕刻着一行血红的希腊文单词。
    “那是东帝国的利维坦!我见过她!”
    贝德罗一阵狂喜,哈哈大笑。
    “上次在毕尔巴鄂港,就是她将公主接回去的!”
    东罗马帝国的战舰在海面上一字排开,黑洞洞的侧舷炮正对穆斯林。
    “我们往海边去!别让他们误伤了!”
    贝德罗大喊,带着残兵冲向大海。
    正当格拉纳达军队不知所措时,东罗马的舰炮轰然开火,几十发炮弹划过天空,砸向地面。
    为了避免误伤,舰炮非常小心,几十发炮弹中,只有两发打在了穆斯林军阵的末尾,沉重的铅弹滚出老远,带起一片血花。
    但是,两发铅弹已经足够引起穆斯林士兵的恐慌,他们拿军舰毫无办法,对方却拥有足够致命的大杀器。
    紧接着,军舰上放下了救生船,士兵们划着木船,向海岸驶去。
    摩尔人指挥官看着雄伟的舰群,恨得咬牙切齿。
    再看看身后,一阵哀嚎,一阵惶恐。
    “没办法了,我们走,先撤到舰炮的范围之外!”
    摩尔人大声吩咐着,调转马头。
    “阿伽,我们不去直布罗陀了吗?”
    身边的亲卫小声问道。
    “这还怎么去!直布罗陀连正规的城墙都没有,希腊人来势汹汹,估计就是奔着那个地方去的!”
    摩尔人回过头,深深望了一眼高傲的双头鹰旗,紧紧抿住嘴唇。
    “撤!上报给埃米尔!”
    ……
    开罗之曜号庞大的议事厅中,以撒见到了浑身血迹的贝德罗。
    贝德罗看见以撒,鞠躬行礼。
    “感谢您的救助,尊敬的皇帝。”
    “请坐,喝杯葡萄酒吧。”
    以撒轻轻点头,为二人斟上琥珀色的葡萄酒。
    贝德罗并不推辞,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圣地亚哥骑士,果然名不虚传,都有以一当百的武艺,也有视死如归的决心。”
    以撒看着贝德罗浑身的肌肉,赞颂道。
    圣地亚哥骑士团,西班牙著名骑士组织,在名义上和三大骑士团一样效忠罗马教宗,曾在收复失地运动中大放异彩,不少著名将领都曾担任过骑士团的成员。当然,当收复失地运动逐渐接近尾声时,君主和贵族们对这些保有大量武装力量,占据大量田产的军事组织感到十分忌惮,开始有预谋地收回他们的权力。
    最终,收复失地运动彻底结束后,他们作为独立军事组织的时代也随之结束,所有的田产都被王室收回,所有的军事力量也被王室掌控。
    “陛下,我只是一个分团的负责人罢了,还不是十三骑士,谈不上骁勇。”
    贝德罗喝完酒,面色红润了不少,望了望以撒,叹了口气。
    “怎么了?”
    以撒问道。
    “实在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伊萨克皇帝竟然如此年轻,不到四十岁就创下了这般功业。”
    贝德罗叹道。
    “我在这个岁数时,还是一名军士,连国王的面都见不上。”
    以撒笑笑,没有说话。
    如今的他已经三十七岁,忙碌奔波二十余年,岁月的刻痕已经遍布全身,早已不是当年的年轻小子。
    “直布罗陀的摩尔人反叛了。”
    贝德罗突然说道。
    “我知道。”
    以撒点点头。
    “您的目标就是那座海角吧?”
    贝德罗看向以撒。
    “是的。”
    以撒没有隐瞒。
    贝德罗张张口,却什么也没有说。
    “祝您成功吧,陛下。”
    贝德罗叹了口气。
    “谢谢你,我会的。”
    以撒站起身,贝德罗也走向甲板。
    “贝德罗骑士。”
    贝德罗走到一半,以撒叫住了他。
    “我曾听人说,如果没有了猎物,猎犬便失去了价值,反而会因为自身的强大而遭到主人的猜忌,不知您对此怎么看?”
    以撒微笑地看向他。
    “陛下,救命之恩,来日回报,其他的不必再说。”
    贝德罗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径直朝甲板走去。
    贝德罗离开后,孔蒂走了进来。
    “陛下,这里水位较深,岸边地势地平,我们就在这里登陆吧。”
    “好,你负责安排。”
    以撒点点头。
    “直布罗陀镇连成型的城墙都没有,人口不多,军力有限,届时我会让舰队协助你。”
    “直布罗陀三面环海,我们的海军优势可以发挥到最大。”
    “陛下,拿下直布罗陀并不难,您准备怎么安排这一片小地方呢?”
    孔蒂问道。
    “我们占据直布罗陀之后,是否还要向格拉纳达进军?”
    以撒没有说话,拉起孔蒂,来到甲板。
    海边的晨雾往往预示着晴天,太阳已经升起,浓雾消散,四周景象一览无余。
    “那就是欧罗巴海角,直布罗陀镇就坐落在海角上。”
    以撒指了指大陆的突出部。
    “几十年前,直布罗陀在马林王朝统治下,他们曾在这里修筑过堡垒和要塞,防范卡斯蒂利亚人的偷袭。”
    “但是,随着马林王朝的不断衰退,格拉纳达人重新接管这里,他们和卡斯蒂利亚人在这里征战不休,堡垒和要塞大多被毁,由于两方势力都没有长期占领,新的堡垒和要塞迟迟没有修筑起来,连城墙也在上次战争中被卡斯蒂利亚军队摧毁了,避免当地的穆斯林领主占地为王。”
    “目前,直布罗陀附近依旧以穆斯林居多,这也是卡斯蒂利亚没法直接将其纳入掌控的原因之一。”
    “但是,欧罗巴角其实非常适合建立永久要塞,只要我们的海军足够强大,外敌很难打进来。”
    以撒指向海角上的巨岩。
    “看到了吗?”
    “那是直布罗陀巨岩,传说中的海格力斯之柱,堵住了欧罗巴海角东北边的道路,本就狭小的土地却矗立着这样巨大的山丘,这使得直布罗陀易守难攻。”
    “我们要做的,就是迅速拿下直布罗陀镇,然后在北边的陆地连通处修建一座宏伟的堡垒,彻底将海角跟大陆分离开来。”
    “我们在修完堡垒前不要轻举妄动,专心致志待在直布罗陀,争取把整个海角变成一座大军港和大要塞。”
    以撒微微一笑。
    “这里地形狭窄,大军伸展不开,只要我们可以牢牢攥住制海权,格拉纳达哪怕拉出三万大军,也不可能将其攻下。”
    以撒十分清楚,自己今天规划出的占领区正是历史上的英属直布罗陀,仅仅占到了很小的一片土地,却让整个地中海世界都非常难受。
    这里易守难攻,原时空中,拿破仑的法西联军耗时耗力,在陆地上占尽优势,却依旧没能将大英帝国的少数守军赶走,最终只能憋下气,承认了他们在这里的统治。
    “当我们在这里站稳脚跟后,外人很难再将我们赶走,我们就能够以此为基地,陆续向北扩张,甚至深度参与卡斯蒂利亚内战。”
    以撒说道。
    “我明白了,陛下,我会让士兵们充当劳动力,争取早日将要塞建成。”
    孔蒂咧开嘴角,哈哈大笑。
    “那就去吧,我还会在直布罗陀停留一段时间,观察伊比利亚的动向。”
    以撒眯起眼睛,凝望着北方的群山。
    “我们会在直布罗陀一直待到明年春天,就在这里庆祝主降生日和主领洗日,士兵们的礼物我都准备了,你们记得按时发放,不要让他们寒心。”
    “明白,我都会安排好。”
    孔蒂鞠躬行礼,迈步离开。
    舰队缓缓开动,炮手们忙碌起来,各支士兵乘船登陆,在海滩上排好队形。
    “开战!”
    ……
    1468年12月20日,东罗马帝国海陆大军兵抵直布罗陀,在欧罗巴海角外完成登陆。
    当天中午,战舰集群和数千陆军对欧罗巴角完成合围,开始攻城。
    由于直布罗陀镇依海而建,本身又是不可多得的深水良港,东罗马帝国的军舰可以靠得很近,面对面发起炮击。
    在经历一下午的狂轰滥炸后,直布罗陀镇简陋的城墙彻底破损,城外的五千陆军以绝对的兵力优势压入城内,一举拿下了这座人口不足三千的城市。
    当天晚上,以撒走进残破的直布罗陀小镇,宣示了自己的绝对权威。
    第二天,后续舰船陆续抵达,带来了巨量的工程师,工匠和奴隶,军港和要塞同时开工。
    这座要塞群的设计图纸很早就被工程师们绘制了出来,全部以当前最先进的工艺加以建造,包括宽阔的护城河,砖石城墙,连通起来的山地棱堡和大大小小数十座的火炮台和弩炮台,将防御力提高到了极致。
    要塞群依山而建,将欧罗巴角和整个欧洲大陆隔绝开来,除了地面建筑外,要塞还会利用直布罗陀巨岩中尼安德特人遗留下的迷宫和洞穴,共同组成一个复杂而完善的永久军事要塞。
    当这座要塞群建成后,没有人可以将东罗马帝国轻易赶走,没有人可以阻挡东罗马帝国向往大洋的愿望。
    以撒一手制定了整个直布罗陀计划,协同绘制了整个要塞群的图纸,并给它起了一个威武霸气的名字。
    日不落要塞。
    ……
    君士坦丁堡,大皇宫中,查士丁尼缓缓走着,眉头微皱,心神不宁,神色十分复杂。
    前方的婴儿室传出欢笑之声,温暖的光芒透过窗户,照射在走廊上。
    想起妻儿,查士丁尼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翘起,整了整华丽的衣装,推开房门。
    “你回来了?”
    伊莎贝拉正逗弄着小君士坦丁,见丈夫归来,温暖一笑。
    “今天的事情着实太多,回来晚了。”
    查士丁尼抱怨道。
    “我在大草原上从来不需要处理这么多杂事,简直令人心烦,真不知道我父皇是怎么撑下来的。”
    “回家三个多月了,还没带你们出去玩过。”
    查士丁尼俯下身,亲了亲小婴儿的脸。
    “你是共治皇帝,这些都是你应该干的。”
    伊莎贝拉靠在查士丁尼肩膀上,琥珀色的眼睛凝视着他。
    “今天又有什么事吗?我也许能给你出出主意。”
    “好事,切尔克斯的几个部落酋长来君士坦丁堡拜见我了,他们到君士坦丁堡逛了一圈,整个人都震惊了,那种恨不得把眼睛瞪出来的样子,你肯定难以想象。”
    查士丁尼嘿嘿一笑。
    “几个月前,他们在草原上还自视甚高,跟我谈了一大堆条件。”
    “早知道我当时直接带他们来君士坦丁堡商谈的,让他们瞧瞧君士坦丁堡的繁华和帝国的昌盛,也让他们认清自己的位置。”
    伊莎贝拉点点头,眼神柔和。
    “父皇还没回来?主显节就要到了,这次是你来主持吗?”
    “估计是的,直布罗陀没费什么力气就拿下了,但修筑堡垒还得很长时间,应该最少还需要几个月吧。”
    查士丁尼苦笑着摇摇头。
    “查士丁尼。”
    伊莎贝拉直直看着查士丁尼。
    “怎么了?”
    “你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伊莎贝拉慢慢说道。
    查士丁尼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其实我也有个秘密想告诉你,要么我们交换?”
    伊莎贝拉突然一笑。
    “哦?那你先说。”
    查士丁尼来了兴趣。
    伊莎贝拉抓住查士丁尼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我怀孕了。”
    查士丁尼两眼一缩,满面笑意,立马将脑袋靠在妻子的小腹上,聆听新生命的跳动。
    “这才三个月,能听出什么?”
    伊莎贝拉没好气地推开查士丁尼的脑袋,凝望着他。
    “这些天,宫内宫外的人好像都在瞒着什么,母后更是一整天待在我这里,嘱咐我好好养胎,不让我随便出去。”
    “我不是普通的贵族小姐,不必担心我。”
    “你只管说,到底怎么了?”
    伊莎贝拉眉头紧蹙。
    查士丁尼抱了抱妻子,看了看已经陷入熟睡的儿子,叹了口气,轻抚妻子的额头。
    “这是去年年末的事,我们暂时不想让你知道,也是为了你好。”
    查士丁尼缓缓开口。
    “1468年12月30日,你的弟弟,在托莱多病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