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告诉你,今天你和我的酒不白喝,咱俩赌一下,如果这场酒你能陪我喝高兴,放心,今后你在鹤岗的工作,大哥百分之百、无条件的支持,无论遇见任何事情,大哥都支持,怎么样?”
“大哥,说话算话?”
“当然了,你还不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
“大哥,还是刚才那句话,舍命陪君子,今天我陪你喝!但我也有个要求,既然是下堵,咱俩能不能把赌注下大一点?如果这场酒我侥幸赢了,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我赢了。”
“大哥,你不仅在工作上要全力支持兄弟,另外,能不能把你们放在鹤岗矿务局总务仓库里的那些所有矿山机械和物资也交给兄弟?”
张晓东抬起头脸带笑容,
“什么?!”
邵万财、张凤岐的眼睛顿时精彩起来。
如今,放在矿务局总务仓库里的那批矿山机械、物资原本是鹤岗矿山之物,却被苏联红军来到鹤岗之后拆卸和收集了起来,这批机械、物资对整个矿山、县城十分的重要,矿山要恢复生产及其以后的发展离开它们根本就不行。
“你是说,你想要那批矿山机械和物资?”
“你想的,很美啊。”
基多夫的眼睛眯了起来,脑袋一时冷静了很多,脸上笑容逐渐消失,神情一时严肃了很多,再看张晓东的目光里无形之中多了几分别的含义。
“对!大哥你不是说要赌一下嘛,那就赌大一点!这样才有意思是不?你敢不敢吧?按照酒量,知道赢不了你,但是,万一踩狗死运我要是赢了呢。”
“男人嘛,赌就赌大的,赌别人不敢赌的!”
张晓东双眼干净清澈,可是,当眼睛与基多夫的目光相遇几秒种之后却悄悄地闪躲了一下。
“行!我跟你赌!哈哈哈!”
“只不过,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基多夫猛一拍桌子。
张晓东刚刚那个细微的动作被他察觉到了。
“如果输了,我——”
张晓东脸色马上变得不好看起来。
“兄弟,你们中国兵法上说,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兵者,诡道也!今晚,如果我输了,总务仓库里的那批机械、物资我无偿给你们!你看满意吗?”
“但是,哈哈哈,如果你输了,依我看,这个矿务局局长你就别干了!直接打马回佳木斯吧!让你们八路军军区司令员,再安排一个人过来。”
“你敢不敢赌?”
见如此基多夫有些得意起来。
他身体向后一靠手脚向后一摊,样子很是狂傲。
“局长!”
此刻一旁的邵万财忍不住喊了一声。
邵万财与张凤岐不由得着急起来,尤其邵万财恨不得直接代替局长说不,张晓东的酒量到底如何他们不知道,但基多夫能够喝多少白酒他们却十分清楚。
这场酒,赌注太大!太冒险了!
“兄弟,现在你后悔,晚了!”
基多夫哈哈一笑。
咕咚咚!
笑过之后基多夫不再多说端起酒碗一扬脖干起来,喉咙出现一连串的蠕动,喝完把空碗向张晓东面前一递,速度之快根本不给张晓东反悔的时间。
“这?好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张晓东长呼一口气。
“这酒这样喝才有意思嘛,大鱼上钩啰!”
张晓东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被人察觉的喜意。
这份喜悦深埋于心,面部仍旧带着一丝苦色的他伸出双手,拇指摁住双颊其余双手四指向两侧用力挤下眉头,抬起头有些无助地看了看四周张张嘴又摇摇头。
一番磨蹭之后,他一跺脚端起酒碗。
咕咚,咕咚,咕咚。
这碗酒张晓东喝得非常费力。
一口又一口,大约用了十多口才干掉碗中酒。
“局长!”
邵万财、张凤岐一看越发地着急起来,一碗酒半斤,基多夫不超过三口就进去了!局长却喝了这么多口,而且每口下咽都十分的痛苦,唉!不过此时俩人只有干着急的份。
“虚张声势!”
基多夫越发认为自己的判断正确,拿过酒坛子给两只碗重新倒满。
┅┅
“不对劲啊不对劲!”
一碗接着一碗,当俩人喝到第九碗的时候,基多夫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这个张局长,这个张兄弟,好像不是不能喝啊,虽然每次喝酒用的口数都很多,虽然每次喝的时候都一幅愁眉苦脸样子,但最后都能磨磨唧地把一碗酒干掉,而且还越喝越快,喝到第八碗的时候,喝酒的速度竟然比他只慢了一点点。
这位兄弟真不能喝?
嗯?!
这时候有些看明白了的邵万财、张凤岐脸上呈现出了笑容。
事情发展到这里,再看不明白,傻子。
“咕咚咚!”
俩人又连续喝了两碗。
当第十一碗白酒喝下去的时候基多夫知道自己看走眼了。
酒喝到这里,再看不明白,他就是头猪!
“兄弟,咱俩其实吧,旗鼓相当,都是,海量!你和我,英雄珍惜英雄,酒喝得太多对身体不好,我看啊,咱们之前的赌注,取消了吧,赌博,影响你我之间的感情对不对?”
“咱们兄弟俩,该怎么喝就怎么喝,行不行?”
基多夫扫眼喝光了的酒坛打了个嗝舌头有些僵硬。
“这有什么行不行的?必须行啊!听大哥的,赌注取消!”
张晓东长出口气样子很是解脱的样子。
他背过头掩着嗓子咳嗽了几声。
“嗯?有些不对劲啊。”
基多夫一见马上又疑神疑鬼迷茫起来,酒喝到现在,这位兄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还是大坑货一个?要是前者,这时候自己不趁胜追击反而妥协岂不是愚蠢至极?
在犹豫不决中基多夫举起酒碗。
张晓东跟着也端了起来。
“哈哈哈哈。”
俩人相视一眼突然大笑起来。
当俩人再放下酒碗后席间气氛与之前的变得完全的不同,一碗接着一碗,喝酒、聊天,俩人痛痛快快地喝、高高兴兴地说,是越喝越高兴、越聊越投机。
席间慢慢产生了三个变化。
一是,刚开始张晓东与基多夫彼此话语中还有些客套,交谈内容多以工作为主,后来慢慢变成了个人兴趣爱好及生活中的趣闻杂事;二是,刚开始无论是你敬酒还是我敬酒,他俩不叫人倒酒,后来酒越喝越多,每碗干完俩人皆把身子向后一靠等人来倒;三是,刚开始俩人说完话有时还等张凤岐翻译,最后就不用了,叽里呱啦,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他说完你说,你说完他说,说完就喝酒。
“头一次,看见酒能这样喝!”
“这就是所谓的,酒逢知己千杯少?”
此情此景令房间里的其他人忍不住直笑。
张凤岐酒量自然比不过张晓东与基多夫,喝的还是最原始的那第二杯酒,不管基多夫、张晓东说话交谈留没留出翻译的时间,他都尽可能地把双方说的用最快的速度在第一时间翻译出来。
“呜呜呜┅┅”
当张晓东俩人干掉第十四碗酒时基多夫忽然间放声大哭起来。
他哭得很肆意,眼泪顺着两腮直流。
这咋了?
房间里的人瞬间全部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