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泉岭匪首“双枪老薛”和“大豁子”被刺杀之后,原有的土匪绺子顿时土崩瓦解,分裂成了好几股小绺子,这几股绺子,俱不敢再盘踞在宝泉岭,担心八路军再来攻打他们。
其中,“大豁子”得意手下“小驴子”趁着这个机会,文的武的、软的硬的一起上,使尽各种手段,包括动手火拼,兼并了两家昔日“自家兄弟”,之后带着一百多人来到了新华地界。
你没猜错,“小驴子”与被独立团政委柳克夫设下鸿门宴击毙的匪首“大驴子”陆远立有关系,这小子是“大驴子”的结拜兄弟,据说,胯下第三条腿也如同驴的一般,只不过,东西要比“大驴子”的要小一些。
曾有好事者,利用如厕的机会进行过“实地考察”,事后,考察的人在一次喝酒喝多了之后连连摆手:“净扯淡!假的!看了,那玩意儿还不如老子的大!”
这句话也不知道真假,大家一笑了之。
不过,极其喜欢女色,看见女的就走不动道,这一点,倒是真的。
他们来到的地方是之前“下山虎”卢力山的盘踞地——峻德山上。
不巧的是,在他们刚来到的前一天,却有另一伙儿土匪捷足先登,提前占领了这处“风水宝地”的这伙儿绺子有着近三百的人马,全部是新华镇“趟地龙”冯左三的手下。
领头的叫冯左六。
这小子是“趟地龙”冯左三的六弟,与冯左三中间,他还有两个哥哥,一个,未到成年已夭折,另一个,刚过成年,因为三哥冯左三的缘故,被另伙儿土匪打死了。
现如今,冯左三死了,卢力山、胡二龙也死了,他就成为了绺子的头。
他们不敢在新华镇里再立足,逃窜之时,相中了二当家之前看护的峻德山上,这一来,他们便相中了这个地方,打算一时半会儿的不走了。
刚把绺子安顿好,“小驴子”等人就来了。
按理说,摆在“小驴子”绺子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不滚,要不加入对方做小弟,可是,这两条路“小驴子”偏偏都不想走,他要合并冯左六等人,而且,他还要做大哥!
一百多人对三百多人,痴人痴心妄想嘛。
双方拉开阵势,大战一触即发。
“哎,废话不说,咱俩谁都别劝谁了!因为,谁都劝不动!峻德山上这个地方太好啊,我相中了!说啥我也不能带着兄弟们再到别的地方去了,关键你呢,也不可能给我们腾地方,也不可能走,那咋整?”
“要我说啊,咱俩家合在一起得了!”
“这样的,咱俩比试,谁赢了,谁活着,谁就当新绺子的大当家的,咋样?”
“小驴子”在阵前大声对躲在村寨里的冯左六说道。
“大当家的,他这是在使损招,咱们不能答应啊!他就一百来人,咱们三百多,三个打一个,还干不过他们?再说,咱们还有这村寨呢,别跟他废话了!直接开干得了!”
冯左六手下冯小闻言立即对大当家的说道。
“你是带把的不?真是爷们,咱就这样干!”
“你和我,出来单挑!背对背,各自向前走五十米,然后掉头拔枪,谁先打中谁,谁就当新绺子大当家的!当然了,要是被对方打死,活该!双方的兄弟们到时候谁都不许埋怨。”
“我出的这招,就是为了免除咱们两家的其他兄弟为咱俩之间的事无谓地‘倒了’,这是眼跟前,解决咱们两人之间最简单的办法,咋样?”
没等冯左六说话又传来“小驴子”的大喊声。
“行!我跟你俩单挑!”
“谁要是死了,该他倒霉!生死自负,与他人无关!”
冯左六刷地站起身来。
哎呀妈啊!
大当家的动作太快了,他想动手去拉都没来得及!咋就这样禁不住对方的激将法呢!对方啥条件,咱啥条件,这种情况下,对方用的办法看是在为双方兄弟考虑,其实,是在赌博,是在耍流氓!大当家的咋这样不深沉呢,这点事都看不明白?
再说了,你出去应战就应战呗,说啥死不死的,忒晦气!这对绺子来讲,最为忌讳!凡是干这一行吃这碗饭的,都要把死说成“倒了”,这常识您不知道?
冯小禁不住猛一拍脑门。
就在他拍脑门的工夫,凭着一口硬气冯左六已经走下炮台向村外走去,没错,峻德山上,除了之前张晓东等人一把火烧了的“下山虎”的山寨之外,其实,它身后还有一三百多人的村子。
之前,在此盘踞多年的卢力山在经营自己所在山寨之时,也把身后的村子,也就是他第二个“家”投大钱进行了修建,村子不仅有高大坚实的围墙,而且修有炮楼。
这就是“小驴子”说这里是风水宝地的主要原因。
而冯左六,之所以能来到这里并受到这里老百姓的接受,除了枪炮,还有个最主要的原因,因为冯小是峻德山上土生土长的人!而且,他也不姓冯,姓孙,大名叫孙老大,因为仰慕冯左三,所以才更换了姓名。
闲话少叙,书归正传。
冯左六单枪匹马走出村子没多久时就后悔了。
他暗骂自己逞强,鸡血上头!妈的,自己啥身份和啥条件?用得着与“小驴子”单挑吗?他他妈的同自己单挑有那个资格吗?双方根本就不对等!
但是,现在骑虎难下,双方好几百号的兄弟们都眼睁睁地看着呢,这时候不干也得干了!要是掉头回去,不说被人笑话,那样,也没法再在绺子里混了,更别说当老大了。
刚才,自己被鬼下药了?!
这头“小驴子”也已自隐蔽处走出来,双方来到近前,各自抱拳,彼此打量对方两眼,话不多说,俩人背靠背站在一处,然后口中默念着数同时迈步向前走去。
“小驴子”此刻心思与冯左六的完全不同,天生胆大爱赌的他真的相中了这个地方,青山绿水,民风淳朴彪悍,处于山中,只要是,低调行事不主动招惹,相信在这里日子过得应该十分的滋润、得劲。
更为重要的是,他相中了冯左六手下的这三百来人。
从宝泉岭出来,自觉体格身板都不如人的他急需扩大人马!
人这一辈子就是赌博,赌对了,逍遥快活,赌错了命短该死。
“26、27、28……34、35……”
这时双方人马早就放下了刀枪,情景根本不像是要打仗,看热闹一般,俱站起身,更有甚者,从第一步就帮着数步数的,此刻已经把步数直接喊了出来。
众人跟着一起数。
数数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
“47、48、49、50!”
唰!
声音全都消失,万般寂静!
砰砰砰!
“小驴子”与冯左六几乎同时转过身进行对射。
连续打了好几枪,冯左六一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