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早就听说你枪法出神，今日能否向你请教一、二？”
    张晓东向王瑞益拱起双手。
    王瑞益略微松口气，但同时忍不住上下重新打量了一下张晓东。
    “张师长，你虽来鹤岗城时间不是很久，但你的大名我如雷贯耳，文武双全、青年豪杰，也好，既然今天你有这份雅兴，我就斗胆向你讨教一下，还请手下留情。”
    他微躬下腰。
    李荆璞几人哦一声，张晓东本事他们当然清楚，尤其房雪，了解得更多，不过，坊间所传“王八老三”如神人一般，如果晓东比试万一输了，输的可是整个东北民主联军的脸面，而且还赶上这个时候！
    这是真心输不起啊，房雪有些担心。
    诛人必诛心！
    李荆璞暗暗赞赏张晓东此举。
    “好啊，今天我们也算有福气，能有幸能一睹二位风采，不过有一点你们要记住，切磋归切磋，一定要点到为止不要伤了和气！两位大高手，请吧。”
    他手向前方场地一让带着其他人向后退去。
    “请问张师长，咱们如何切磋？”
    王瑞益想想问道。
    这个嘛，张晓东略作一下沉思，既然点到为止，就需要琢磨一下，抬起头扫眼四周，眼睛一亮向大钢、李铁招手，不明就里的俩人走过来。
    “三哥，不用比别的，咱俩切磋一下枪法吧，以百步为距，把它们分放在你和我及双方另一人的头顶上，咱们以击中它们为准，怎么样？”
    张晓东从大钢、李铁腰间要过两把行军水壶。
    这种方法与江湖上比试枪法的方式大致相同，一方开枪一方顶物，双方轮流，所不同的是，一般情况下头上所顶之物是空水罐之类，今天换成了行军水壶，第二点不同的是，这次头顶物品之人除了比试者还加了一个助手，难度当然要比正常的增加了一些。
    “如此甚好。”
    王瑞益点下头。
    原以为这位尊贵的张师长会选择那些打个鸟或打个树枝之类的比法，没想到会选择这种，这一种要考的不仅仅是枪法，而且还有比试者的胆量，胆小的不用比，枪一响准尿裤子，而且还加了一人，这同时也在考验各自伙伴的胆量。
    “你们切磋一下就行了，不必用人头顶行军水壶，太危险了！”
    房雪急急地从一旁走了过来。
    她一点不担心张晓东枪法，别说一百步远，就算二百米晓东也是一打一个准，让她不放心的是这个“王八老三”，如果坊间所传有误，此人枪法不怎么样射偏了便会误伤了人。
    “房市长，请放心，一定不会误伤人的。”
    王瑞益嘴角露出一丝笑，以他智力当然明白房雪话里危险的含义。
    “二位，能否借你们佩枪一用？”
    他不想多说向李铁、大钢伸出手去。
    李铁、大钢看眼张晓东拔出了腰间短枪递了过去。
    “那里有两只乌鸦。”
    王瑞益接过双枪在左右裤腿上一擦抬起来向左前方一指。
    砰砰！
    两声枪响。
    一百多米远两只乌鸦从一棵大树上落下来。
    “房市长，你看这下还危险吗？应该放心了吧。”
    王瑞益边把枪递还给借枪之人边回过头说道，神情淡然，接枪、上膛、挥手、鸦落，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左右手速度几乎一致。
    众人还没弄太清楚人家不仅把目标打中了还把借出的枪还了回来，这速度和准头简直没谁了！名不虚传！张晓东、李荆璞、李铁都是摆弄枪的大玩家，不禁暗竖拇指。
    “好枪法！”
    李荆璞大赞一声鼓起掌来。
    房雪脸腾地红起来。
    她被人看穿了心思尴尬不说，这枪法也太神了。
    “三哥，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张晓东看房雪一眼脸有笑意转过头去。
    “闭嘴！”
    一随从刚开口说了个张师长还未等说出其他便被王瑞益喝住。
    “张师长，这样吧，咱们都是老爷们，之间谁都不要客气！掷银元，你正面我反面，落地是谁谁就先来，这样公平也合天意，你看怎么样？”
    他转向张晓东边说边从口袋里摸出一枚袁大头。
    “好，我同意！”
    张晓东点头。
    嗖！
    王瑞益右手大拇指向上一挑，银元被高高抛起后落在了雪地上——
    正面！
    “谁同我一起过去？”
    张晓东把脸转向李铁、大钢。
    “我同你过去。”
    房雪未等俩人回答抢先说道。
    “不行！房市长不能去！我去。”
    大钢喊起来。
    “对，我们去，我去！”
    李铁脸也一下变红。
    头顶水壶接枪子可不能论职务高低，有两个大男人在，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一位女同志去干，不说外人在场，李司令员还在这里呢，而且，现场还有一千多名战友，大家全看着呢。
    “要不，你们仨也掷银元决定？”
    张晓东一见有些无奈。
    “掷什么掷？你就会掷这个！”
    房雪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李团长、大钢，听清楚了，你们不能去，这是命令！”
    房雪有些不讲理地看向其他俩人。
    “李司令员，你说是不是？”
    她不管那么多抬脚向前走去边走边看向李荆璞。
    “李铁、大钢，你们回来吧，房市长说的对，这是命令。”
    李荆璞见状哈哈大笑起来。
    “这，好吧。”
    还想据理力争的李铁、大钢一听此话只好憋气退向场外。
    张晓东上前几步并排与房雪站好。
    “一、二、三┅┅”
    王瑞益持枪数着数向右前方走去。
    “真的不害怕吗？”
    张晓东眼望前方小声问房雪道。
    “第一，我相信你，相信你当然相信你相信的人！这绝对没错！第二，不就是一个比试枪法嘛，不算什么！只要能与你并肩战斗，我什么都不害怕！”
    房雪摇头站得笔直半解释半隐晦地说道。
    同时她手向耳根后捋了捋头发。
    唉！
    听到此语张晓东暗叹口气。
    如果妻子还在，他一定会再说几句，此刻无论怎样感怀却张不开嘴巴，他眼睑下垂，随着刚刚这声短叹，他的一腔心思俱化作成了四周呜呜作响的轻风以及已经放晴了的天空。
    “晓东，你怎么搞的？大男人，不要多想！无论我对你说什么、做什么，你听着、看着就是了！有时就当是我在胡说、胡为，听明白了吗？”
    见他如此反应房雪仍旧笔直地站着只是声音低了许多。
    嗯！
    张晓东闻听此言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