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继续”
晚上吃过饭之后，琉璃抄起一把木剑，这是叶明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做出来的，当然，他也给自己配了一把
叶明二话没说抄起武器直接抡了上去，没有一丝技巧，全是树枝
“咔哒！”
两柄木剑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但是这并不是结束，只是一个开始
经过一整天的休息，无论是叶明还是琉璃都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或许此时的二人并不是巅峰状态，但是一次完整的对练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哒哒哒哒哒”
纯白色的树林中，一连串的击打声震动着周围的环境，落叶，惊鸟，以及躲在树上的小春都能感受到下面两人的全力对抗
【不行，这样下去就变成单纯的消耗体力了，毫无意义】
叶明胡乱的击打，但是每一次挥剑都被琉璃轻描淡写的寻找到路径然后格挡下来，虽然叶明空门打开，但是强大的身体掌控力就意味着足够快的速度，只见每一次大开的空门都会被叶明迅速回防
“真是毫无技巧....”
比起叶明的体力消耗，琉璃才是更加无语的那个人，明明浑身都是破绽，但是因为自身的速度够快从而可以无限制的来回防每一处破绽，这也就意味着很难依靠破绽来击溃他
但是破绽毕竟是破绽，叶明虽然可以肆意回防，但是他的体力终归是有限度的，而且极速的回防意味着精神上的高度集中，这意味着无论是体力的流逝还是精神的损耗都是一个极其高昂的数值
就在两个人耗了不知道多久之后，琉璃眼神一凝，刺中一个破绽的同时迅速进行了一次横向的斩击，如此快速的一次变招让叶明一个回防不及时左脚绊倒了右脚，整个人扭成麻花状，但是手里的木剑还是成功格挡了琉璃的二连击
但是琉璃的第三剑已经搭在了叶明的头上，扭成麻花的叶明只能无奈的认输
【不行啊....这样根本逼不出琉璃的“意气”，我简直就像个全自动对练机器...】
自从那个神秘存在提醒了叶明之后叶明就一直想见识见识那个所谓的“意气”，但是打了这么久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用“技巧”取胜，除非动用武力
一旁的琉璃只是眉眼撇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叶明，随后轻轻举起手里的木剑然后在轻轻落下，只见地面上瞬间出现一道剑痕，猛地劈中了不远处的一颗扶桑树，小春呀的一声从上面掉了下来
“再来”
琉璃轻轻抬起剑对着叶明挑了一下，叶明只觉得自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拖了起来，下一秒---心中警铃大作
一到剑气紧贴着叶明的发烧飞过，叶明甚至闻到了剑气的味道，是熟悉的清香，不过带着一丝冰凉的灼热，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触感
“你也用全力，我们之前的对练毫无意义”
叶明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表现出了自己的想法，地面存存炸裂，叶明如同重型坦克一般欺身而上
两人的剑刃在空中猛的碰撞在一起，明明是木剑，但是相碰的那一刻卷起的风却让地面上的白色火焰开始摇曳起来，下一秒两个人的动作化作残影，接连不断的碰撞声从两个人的身前化作音浪传出
【意气，究竟是什么？如果只是斩出剑气这种手段的话确实像个序列4，但是和天象比起来也差太多了】
叶明猛的一转躲过一道直击眉心的剑气，随后木剑化作流光刺出，紧接着变成麻花的身体猛然回弹
“回旋踢！”
木剑只是幌子，真正的杀招其实是依靠身体扭曲而产生的强大弹力而甩出的一脚，在如此压迫身体的情况下，这一招的威力可想而知！
“唉....你啊”
面色始终平淡的琉璃缓缓的睁开了眼，不，不能说睁开了眼，而是始终不带有一丝波澜平静的像个死水的眼神突然被填上了高光，整个人的气质猛然一变
“这是！之前的琉璃！”
“呜啊，小姐又回来了！”
叶明记得这是之前村长求琉璃出手的时候琉璃的样子，整个人如同世界的主角，只是站在那里就会吸引一切的目光，那是绝对的存在感，绝对的风华
琉璃只是伸出一只手，叶明飞驰的回旋踢被轻松捏住，下一秒，琉璃的左脚下的地面猛然爆炸，大量的碎石向着四面八方飞射而去
叶明的瞳孔在地面爆炸的一瞬间就已经惊讶成一根针状，因为地面崩塌的只有琉璃的左脚脚下，右脚脚下的低地面纹丝未动
【意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又是剑气，又是转移力道，是不是还有个物免啊？元素化是吧
“意气，只是一个目标罢了”
“？”
琉璃一个反手，把叶明抓到身前，随后双手捧住他的脸，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瞳孔
“你在我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
下一刻，叶明只感觉自己处于汪洋大海，不，不是大海，死寂，虚无，冰冷，这是琉璃的内心？
就当叶明觉得如此的时候，一声呐喊从背后传来，整个世界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太阳高照，周围的死寂也不复存在
“今天是个好日子，大丰收啊”
一个枯瘦的农民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手里的镰刀挥舞的都快冒烟了
“好事好事啊！只要三百钱！”另一边，一个落魄的商人出现，身上的衣服还带有许些污渍，看我来一句就一段日子没有清晰，下一刻，她突然看到了政府的公文，虽然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但是自那一刻起他的精气神猛然一变，身上略显污渍的衣服突然变得极其合身，颓废的气质突然消失，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清廉的官老爷，仿佛刚刚颓废的他只是幻觉
随后叶明只感觉自己的精神似乎被灌入了什么东西
紧接着场景一换，叶明发现自己回到了军训时期，但是自己只是旁观视角，只见下一刻，他直接山崖上跳了下去，嘴里还喊着什么奇怪的话
场景再次一转，只见一个身穿铠甲的将军坐在帐内，有许多的谋士和将领坐在其下
“此战，必胜！”
说完，将军高举手中的盛满酒水的碗猛然摔下
画面再次一转，这一次则是一个男子坐着战车疾驰在宽敞的大道上，周围到处都是士兵，而路的尽头则是则是一伙官员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尔等想要造反不成！”
说罢，少年猛然冲入人群之中力战而亡，死前他的眼里未曾有过一次后悔
下一秒，画面再次一转，这一次不同，叶明发现自己可以动了，而眼前则是出现了一个如同瓷娃娃一般的女娃娃
“巫女大人，请问我们为什么要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让瀛洲回到神州？明明只需要坐船回去就可以了”
一个气息温和的身影出现在女娃身前，她摸了摸女娃的脑袋，似乎在搜索什么，下一刻，如同恶鬼般的声音从她的嘴里传了出来
“小琉璃觉得瀛洲怎么样？”
温和的女人声音如同恶鬼，撕裂，沙哑，还带有莫名其妙的尖锐声，就如同感冒时还在捏着嗓子唱着青藏高原，并且唱破了音
“很糟糕”
“那小琉璃知道为什么糟糕么？”
“其他老师告诉我的”
“这样啊~”
声音沙哑而又丑陋，但是那种温和的气质做不了一丝的虚假，被琉璃称之为巫女的人只是揉了揉小琉璃的头，再次开口道
“那么，小琉璃想看看么，瀛洲为什么很糟糕的原因？”
“唔....如果是巫女大人的要求的话，琉璃想”
瓷娃娃般的少女一脸纠结，温和的巫女倒是笑出了声
“抱歉”
在笑声中突然传出了一句道歉，下一秒，琉璃只感觉自己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是这种变化她不理解
但是她马上就知道了，她发现自己貌似变成了其他人，还没等她明白发生了什么身体自己就动了起来
“巫女大人，该用早膳了”
“徐福先生呢？”
“徐福大人要处理政务，不能来陪着巫女大人”
“我知道了，惹”
琉璃变成了旁观视角，但是叶明不知道为什么他发现他知道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琉璃能感受到七情六欲，对，除了不可以操纵身体，就如同自己在行动一般，开心，快乐，生气，难过，这些情绪琉璃可以100%接受到
“洪涝，不洁之物，疾病，唉....”
叶明恍惚了一下，再次回过神发现面前的少女已经长大，她已经开始进行执政
“徐福先生的计划能成么？”
没人回复巫女大人，或者说没人敢回复
“....我们出去看看吧”
“求求你，给点吃的吧，只要一口，一口就行”
一个看不出是个什么玩意的东西突然从路边冲了出来，咔哒一声跪在地上抱住了巫女的腿，周边的侍卫这才反应过来，正要拉开这个不明生物
“这是....人？”
巫女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眼前的生物皮肤鼬黑，头上的发丝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根，脸颊凹陷到已经禁锢着脸骨，嘴唇和皮肤的颜色几乎一致，眼眶凹陷，手臂粗细程度还不如她的一半，就像是脆弱的树枝，似乎一折就断
而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同样的鼬黑，甚至有许些瘦小
“滚开，肮脏的东西”
周围的护卫一把推开这个类人的人类，巫女正要说些什么，但是下一刻她还是闭上了嘴
因为只是这一推，哪怕这个类人的人类没有撞到任何东西，只是倒在了柔软的灌木丛里，仅仅只是这样的碰撞却让她已经不可视的生命之火直接熄灭，连同她怀里的孩童一同死亡
“....大家都是这样的么？”
护卫想说些什么，但是被队长瞪了一眼，只好一脸媚笑的退下，没人回复巫女的问题
夜晚，巫女看着头顶的星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一股冲动，也许是神灵的赐福，她竟然从一重重的包围圈中跑了出去
这一路上她见到了太多东西，比起纸面上的什么疾病，饥饿，死亡那种不切实际的文字，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拳
这一路上她看到了很多关于生存的斗争
道德，礼数，乃至那些人类本应该遵循的情感，在此刻通通成为了生存的养分
易子而食，割肉喂子，这些都是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极为平凡的一种展现
比这更变态的比比皆是，巫女甚至看到一些人不断的让女人怀孕来生产“食物”，等到失去生育能力后也变成“食物”的时段也是数不胜数
想巫女这种肤白貌美，身上肥嫩多汁的样子本应该是最好的食物才对，但是一路上所有的人都仿佛看不见她，她如同幽灵一般走在大地之上，不知浑浑噩噩的走了多久，他来到了一个残破的小城，里面的场景让她惊奇，因为这里的人虽然面黄肌瘦，但是他们能吃上食物，而不是“食物”
“玩够了？”
一个身着黑色御神袍的男人出现在巫女的面前，他手里还拿着一个本子，奇奇怪怪的写着什么
“徐福大人，如果瀛洲可以回到神州，那是不是大家就不用这样了？”
“回到神州？不不不，你还没有了解到瀛洲的本质，他就应该永远的沉沦在海外，是我坑了你们才对”
“....为什么？”
“嗯....太长了，我不想说”
“那您的计划为什么....”
“哈，一个濒死之人的最后幻想罢了，你想试试？”
“嗯....您总是说那位祖龙是多么的伟大，我想试试，也许....就成功了呢？”
“嘿嘿，成功？我已经看到了失败”
一直低着头的徐福抬起了头，他的眼眶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两个漆黑的窟窿
“我们有几次机会？”
“一次，或者三千次，只要你们其中有一个人放弃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你还想试试？”
“那怎么可能成功....”
“我不是早就说了么，不可能成功的啦，还是赶早死了得了，省心”
“那....神州会有饥饿么？”
“什么意思？”
“就是...如果我不成为神选巫女，是不是神州也会有饥饿？”
徐福停下手里的笔，用没有眼珠的窟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女
“这和你的选择没什么关系，反正到最后都会失败的”
“为什么？”
“等你成为神选巫女就知道了”
“可是计划不会成功，这也是你告诉我的....”
“是不会成功啊，但是只是得到一个答案还是没问题的，至少可以让你悬着的心直接死掉，死的彻底一点”
“....那可以减少瀛洲上的饥饿么？”
“当然可以，只要神选巫女还存在，瀛洲就不会有饥饿”
“那岂不是比神州还好？”
“哈，你要这么觉得也行”
巫女闭上了眼，一道白色的纹路在她的眉心处成型，随后她猛的咳嗽了几下
“啧啧啧，你这就想好了”
“至少....我能做些什么”
少女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似乎是嗓子出了点问题
“最开始是嗓子，然后是肺腑，紧接着向着四周蔓延，啧啧啧，我记得你很怕疼来着？”
“不怕了”
“挺好的，欢迎你走向死亡，第一个神选巫女，就叫你....琉璃吧？”
梦境破碎，整个世界开始猛然加速，从第一个神选巫女迅速老死，整个世界的速度被放大了无数倍，无数的生活神选巫女上任，然后再一声声咳嗽下走向死亡
但是每一任神选巫女的眼里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迷茫，仿佛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应该做什么，整个瀛洲在无数个神选巫女的努力下变得繁荣昌盛，叶明也见到了瀛洲真正的样子
从整个瀛洲的正中心，不断的向外扩散，越是靠近都城人们的生活就越富足，从勉强吃饱到顿顿有肉，从蜡烛一盏到灯红酒绿，整个瀛洲的富裕呈现在叶明的眼前
“不对...这都多少个了，十几个得有吧？你还在秦朝？”
叶明发现了bug，但是画面并没有因为他发现的bug而停下，而是继续流转，直到一个气息温和的巫女出现，那种母性的光辉从幼童时期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上
但是在叶明的眼中倒是另一个景色，他看到这个温和的巫女可以强制的感化一切，哪怕是穷凶极恶的食人魔都会跪倒在她的脚下恸哭
【怎么有点像...污染？】
叶明脑子里面灵光一闪，但是又把这个荒诞的念头丢出大脑，他又不是没被污染过，那种混乱扭曲神经质的感觉他还历历在目
“这就是历代神选巫女和我的一生，你的想法是什么？先不用急着告诉我，你该走了，就像是每一个神选巫女那样，你会找到你自己的”
温和的女人轻轻的咳了两下，然后摸了摸琉璃的脑袋缓身离去
“琉璃大人，早会的时间到了”
“我知道了”
温和的女人如同厉鬼的声音从嗓子里穿出，离开房间之前她轻轻的回过头看了一眼，眼神里面是怀念，是遗憾，是恨意，是哀求，是.....渴望
她在渴望什么？
琉璃不知道
她也是今天才知道所有的神选巫女都叫做琉璃
环境破碎，叶明恍惚的意识回归，他的眼里仍旧是少女那尽态极妍的面孔
“你明白什么是意气了么？”
叶明不明白，但是他好像明白
“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是这一击是我能帮助你的一切了....”
少女眼睛一闭，直接坐在地上，额头上开始冒出细细的汗水，这一次的接触似乎太久了
“意气....”
叶明还是不明白什么是意气，但是他发现了琉璃的秘密，以及整个瀛洲的秘密，他从来没想过琉璃会背负这么多东西
他最开始只是以为琉璃只是个封建+神权社会的受害者，结果发现并不是，但是似乎更沉重了
“小姐，你怎么也要死翘翘了....”
小春突然出现，瞳孔里面的眼泪开始打转，鼻涕一抽一抽的
不过叶明发现了一个盲点，“也”？
“死神小姐的手札？”
叶明嘴巴下意识呢喃了一句，随后啪叽一下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诶...明叶怎么又死了？不要啊，不要就留小春一个人啊！”
小春慌乱的那两个人拉到自己身边，死死的抱住两个人，眼泪不要钱的哗哗直流，就是嘴里的话似乎不太有感情
“算了，死就死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几个....不算个鬼啊，哇！”
小春的神情一闪，但是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仿佛刚刚说出怪言怪语不是她一般，紧接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来抹去
“小姐，衣服都脏了，起来好不好？”
琉璃一动不动
“明叶，我不吃东西了，你也起来好不好？”
叶明一动不动
“哇！”
似乎是哭累了，小春蜷缩起身体，把叶明和琉璃拉近了一点紧贴着自己，但是她依旧记得琉璃不能碰异性，于是作为屏障将叶明挡在外面
“唔......”
小春感到两边传来的体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没死？真的没死！”
“唔....小姐，明叶，没死真好！”
小春展示了一波川剧变脸，随后呆呆的样子消失，脸上浮现出一丝气愤
“md，明叶你套老娘话？骗傻子犯法你知道不？”
下一秒，又变回呆呆的样子
“唔....我是不是变成坏孩子了，又骂人了，对不起，明叶”
“唔...冷静，小春，你不能骂人哦，小姐和明叶只是累了，需要休息，不是故意的”
小春的智商忽高忽低了一下，随后聪明的大脑再次消失，笨笨的小春得出了一个快乐的结论
大家都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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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琉璃，对吧？”
“你是谁？”
“不重要，我只是想聊聊天，你认为你，或者说历代的神选巫女....是正确的么？”
“？”
“别着急...我只是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答案，至少和破晓给你们的答案不一样，不如....听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