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孩子们在院子里跑了一天,早早的就睡下了。
青青躺在内院主卧的雕花拔木床上,明亮的灯光穿过床幔照在床上,亮度打了点折扣。
“还在看呢?”
陆承礼洗漱完之后,就看到媳妇躺在床上,傻乎乎的盯着手上的房契发笑,没忍住亲了她一下。
“当然了,我人生中第一个属于自己的四合院啊,不让我多激动一会怎么能行啊。”
青青自觉的窝进承礼的怀里。
“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是可惜我还没有去看过。”
“这有什么难的,钥匙什么的已经到手了,明天我带你和大哥他们去看看,对了,明天坤子和小雪是不是也要过来?”
“应该吧,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应该会来看爷爷的。”
青青把房产证放进空间里,和黄金放在一起。
陆承礼对于媳妇的突然消失已经见怪不怪了,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又出现在自己怀里。
“那明天带着坤子他们一起去四合院看看?”
青青自然没什么意见,点头应下了。
“现在我才觉得有些可惜,家具厂的合作不应该停的,这下没了进项,以后想买房子怎么办?”
陆承礼宠溺的勾了下媳妇的鼻尖:“我就不信,你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青青嘻嘻一笑:“有是有,但是经商的活我干不来,不过我脑子里的点子确实不少。”
陆承礼眼底划过一丝了然。
“你还想和这些工厂合作?”
青青略微有些犹豫:“短期来看,和他们合作可以,可是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不是所有的工厂厂长都像县家具厂厂长那样有魄力的。”
“都是为了厂子好,没道理不干吧。”
陆承礼没有上帝视角,也没有进过工厂,自然没办法彻底理解青青的话。
“厂子又不是厂长的,做得好做的坏又影响不到他的收入,改革承担风险,成功了对他的加成不大,没成功反而会影响到他,换成你是厂长,你会轻易的这么做吗?”
闻言,陆承礼就明白了,他眉头皱在了一起。
“如果他们都是这么想的,那么以后的工厂……”
“所以,才会在93年左右出现下岗潮啊!”
“下岗潮?”
陆承礼惊愕的看着青青:“辞退工人吗?”
“嗯,”青青点了点头:“七八年开始,领导提出了对内改革对外开放的政策,从七九年开始,市场上百花齐放,很多国有企业受到了冲击,如果国有企业不自主改革,很难走出困境,因此,才会有下岗潮。”
陆承礼不停的消化着青青说的话。
“也就是说,宽哥想到的没错,现在已经七八年了,今年提出你说的这个政策,明年就允许个体经营了。”
“大差不差吧,”
青青靠在承礼怀里,边想边说。
“我这个人吧,你要是让我出主意可以,正儿八经的干生意,我不一定有这个能耐。说实话,八十年代咱们国家遍地是黄金,只要能吃苦,都能赚到钱,马上市场缓和了,东南沿海那边靠近港城,工厂的服装手表这一类的又新颖又便宜,光从这两个地方进货,在首都卖,差价也能赚的盆满钵满。”
陆承礼仔细的听着:“风险大?”
“确实,刚刚开放,社会秩序比较乱,一旦出事,丢钱事小,丢命事大,而且,爷爷的地位在这放着呢,爸妈又是大学教授,我要是去干这个,怕对你们的影响不好。”
陆承礼搂紧了媳妇。
“这个就算了,就你这小身板,别学人家投机倒把了,不过咱们可以投钱,参与分成,家里的家底不薄,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赚钱。”
看到她有些落寞的样子,陆承礼想了一下。
“你要是真的想去,我可以让爷爷或者小叔联系几个退伍兵,和你一起去。”
“倒也不是,我之前说过,我这个人吧,其实没吃过苦,所以这种苦,我不一定能受,只是,不赚钱,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陆承礼勾唇一笑:“那就让宽哥过来,你们兄妹两个合作,你出钱出主意,他出面办事。”
“哪这么容易啊?三爷爷他们都在老家,宽哥要是出来了,家里就剩达哥他们夫妻两个。”
“青青,按照你的说法,以后靠着土地吃饭的农民估计只能勉强温饱,宽哥有经商的心,不就是因为这个吗?首都市场大,咱们县里的购买力就那么多,来了首都,才大有可为,还有一点,你别忘了,宽嫂子还在首都呢!”
承礼要是不说,她都快把廖圆给忘了。
今天中午吃完饭,廖圆就先去大学安顿了下来,晚上就没过来。
“而且,”
承礼继续说道:“我看二哥,对经商也很感兴趣,我们只需要等时机到了就行。”
被承礼这么一开解,青青着急的心轻松了很多。
“好了,不想这些了,先好好睡一觉,明天带你去四合院看看。”
承礼拍了拍她的脊背。
“等等,知微知远第一次不跟我们睡,要不你去看看?”
外公留给承礼的四合院之前改造过,屋里有暖气,青青怕孩子们冷到,还专门给他们灌了盐水瓶。
“放心吧,刚才我看了,两个小家伙睡得香着呢,门我没关死,他们要是哭了,我们立马能听到。”
青青一听,总算放心了。
不是他们夫妻俩心狠,到首都的第一天就和孩子分开睡,实在是这种拔木床,睡夫妻两个还可以,要是再加两个孩子,肯定睡不下,只能分房。
到了首都的第一夜睡得很是安稳。
早上五点多的时候,天还没亮。
陆承礼隐隐约约的听到小孩的哭声,一激灵赶紧爬起来。
“怎么了?”
青青还没睡醒,眼睛都没睁开就问陆承礼。
“孩子好像哭了。”
陆承礼披上衣服,拖拉着鞋子就推门去了另一个房间。
他走到孩子们的房间,把灯打开,就看见小闺女头发乱糟糟的,哭的十分可怜,知远也沉默的掉着泪,小手抱着妹妹,眼巴巴的看着门口。
看到这一幕,陆承礼心里抽了一下。
“知微,知远,爸爸来了。”
承礼急忙坐在床上,把两个小家伙抱在怀里。
“怎么了?害怕啊?”
他温柔的给儿子闺女擦拭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