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书阳闻言叹了口气:“你和你爷爷,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那么倔,随你啦。”可说着,魏书阳还是不无担忧的补充道:“务必谨慎。”
凌游笑着嗯了一声:“我知道了魏爷爷,放心吧。”
魏书阳闻言这才把凌广白记录在册的医方和凌游说了一番,凌游也随之在纸上记录着。
一老一少通着电话,不光只谈了这之前的药方的问题,魏书阳也结合了杨爱萍的情况,提出了些建议,凌游听后也采纳了许多,又提出了些自己的想法,让魏书阳给论断可行性。
二人就这样,一直聊到了后半夜,才拿出了一个略微成熟的方案出来。
凌游看了看时间,赶忙歉意的让魏书阳快去休息,自己一时入了神,竟然忘了时间,害的魏书阳也跟着折腾到了这么晚。
可魏书阳也是如此,一提到病案病理的话题就收不住,自己也忘了困,当凌游提醒之后,才发觉到有些乏了,打了个哈欠,又嘱咐了凌游一番,这才挂断电话,回卧室睡觉去了。
而凌游拿起写了一桌子的草纸,将其一一整理了出来,然后又反复的推敲琢磨,渐渐地,天都亮了。
这时,书房门突然被敲响了,凌游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说了声请进,随后就见吴瑞端着一个餐盘走了进来。
“一夜没睡?”吴瑞惊讶问道。
凌游笑着站起身来:“一时忘了时间。”说着,赶忙上前接过了吴瑞手里的餐盘,就见上面放着两个包子一碗粥以及一碟小咸菜。
吴瑞见凌游端着餐盘坐下喝了口粥,随即便问道:“怎么样,有把握嘛?”
凌游淡淡一笑:“只能说试试看。”
吴瑞听到凌游含糊的回答,心里不是很有底,他自然是希望凌游能够治好杨爱萍老人的病的,这样一来,对于郑广平来说,就有了新的希望。
看着凌游吃完了早饭,与吴瑞客套了一番,还是看着吴瑞将餐具拿了下去,凌游这才迈步走出了书房,寻到了二楼的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回到书房里拿起了整理好的医案,走下了楼。
此时的一楼,众人都已经起来了,刚刚同何士辉一起吃了早饭,看到凌游下来,郑广平说道:“小凌,没休息好吧?”
吴瑞这时看了一眼何士辉,然后对郑广平说道:“凌书记根本就一晚没睡。”
何士辉听到这话,也是不禁有些抱歉,于是赶忙招了招手:“小同志,快来休息休息,辛苦你了啊。”
凌游下了楼梯走过来说道:“不辛苦,您客气了。”
何士辉随即便看向了郑广平,然后问道:“我听这个小同志叫他什么?凌书记?”
郑广平闻言便面向何士辉说道:“哦,是,小凌也是我们吉山省瑞湖市陵安县的县委书记。”
何士辉闻言大吃一惊,昨天郑广平没有介绍凌游的这层身份,如今一听,自然是惊讶不已:“没想到这个凌游小同志还是个多面手啊,了不起,实在是了不起。”
一旁的黄思文闻言也是颔首看了看凌游,心说一年多没见,这凌游竟然火速提干到了这个位置,可见秦家对其的重视啊。
几人又坐了一会,黄思文就问道:“小凌,苦耕一晚,可有收获?”
凌游闻言点了点头:“倒是拿出了一个方案,认为可以一试。”说着,凌游便把手里自己整理好的方案双手呈了过去:“您给斟酌斟酌?”
黄思文闻言呵呵一笑,然后便接过了凌游手里的方案,可当他看完了第一页之后,脸上的笑容就立时消失了。
然后又急忙翻到了第二页、第三页,直到看完之后,黄思文看向了凌游说道:“小...小凌啊,你确定这个方子可以一试?”
一旁坐着的柳老见黄思文的反应这么强烈,于是也伸出手去拿过了黄思文手里的那份方案打算看一看,可看了之后,竟然比黄思文的反应还要大:“乱弹琴,乱弹琴啊,小同志,这可不是胡闹的时候啊。”
看二人的反应,何士辉和郑广平也是心头都紧了起来,何士辉赶忙问道:“黄局长,怎么了?”
黄思文此时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于是调整了一下态度说道:“小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方子,太凶险了。”
凌游此时也不恼,虽然黄思文和这柳老都在反驳自己,可自己也已经尽力了,能拿出的法子也就只有这个,治或者不治,到时候就只是看何士辉的决定了。
何士辉听的一头雾水,便去询问这方子怎么凶险,黄思文随即便让柳老给其讲解一番,然后起身朝远处走了走,然后叫来了凌游。
凌游见状走了过去,来到黄思文身边;
黄思文打量了一下凌游,然后说道:“小凌啊,我劝你慎重啊。”
说着,黄思文压低了些声音说道:“你是秦老的家里人,又仕途正盛,可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的啊,杨爱萍老人的身体,我们保健局也有数,不好治,甚至可以说是治不好的,就算你没得治,也没人会怪你的,这何老,之前做过一位大人物的秘书,如果杨老因你而死,终归是怕对你有影响的嘛。”
凌游听了黄思文的话,便知道黄思文这是在为自己着想,他和魏书阳的想法一样,都是不希望自己淌这摊浑水,惹的自己一身脏。
可凌游对这个方案还是比较有把握的,于是想了想还是拒绝了黄思文的好意:“黄局长,我真挚的谢谢您,感谢您能和我说这番话,但我觉得,生命值得被尊重,真挚的情感也值得,何老和杨老的情谊打动了我,所以就算只有十分之一的机会,我也打算试一试,既然杨老没得治了,那还不如让我试一试呢。”
凌游自然也明白,这杨老自然病死,和被自己治死,完全是两个概念,可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做了这个决定,就算不为郑广平,也为了两位老人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