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楚玉姐妹三人早早的来到族长家。
“里正,族长。”
里正出现在族长家,她丝毫不觉得意外,带着俩个妹妹向他们打了声招呼,便找了个空位置站了过去。
关于昨晚的事,他虽说没亲自过去,可也听说了个大概,看到当事人丝毫不受影响的样子,也不禁放下心来,想来也对,能下定决心立女户的娃娃,应该心智非常坚毅才对。
之前对于楚玉要立女户一事,自己心中还是颇有微词的,毕竟----丧父长女不可娶,这是大家都默认的事。但好在她身上有着婚约,日后自是不用忧愁,可如今看来,这婚事作罢的妙啊~
在他看来,只要不是脑袋被驴踢了,都不会舔着脸的继续婚约。
不多时,云老婆子一家、刘氏一家以及那未出五服的堂叔都陆陆续续的到场了,而族长家也开始了闭门谢客,否则,这院子就要被来来往往看热闹的人站满了。
这三家人在看到里正在时,也没多想,满心的只以为是来做见证人的。
而楚博简在看到这几家糟心玩意儿时,只觉得晦气----满脑子想着尽快解决这些破烂事,只见他没好气的对着刘老婆子问道:“银子和定亲信物带来了?”
“带了带了。”
“既如此,就赶紧交换吧。”
刘老婆子看向楚玉的眼神满是复杂,她先是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接着,打开布包,有些肉疼的将里面的金簪取了出来,“诺,这就是你们家当初给的信物,连带着十两银子,一并给你,日后---可不要再随意攀附我们家了。”
攀附?楚玉差点笑出声来,这人是有多自恋?
不过,她手里的动作却不停,将金簪和银子接过来后,先是看了一下银子数量,接着---仔细看了看金簪,在确定是原主爹娘给出的那根簪子后,便麻溜的把李家给的银簪还了回去。
见到这一幕的楚悦,有些着急的拽了拽自家祖母的衣袖。
‘咳咳咳’,云老婆子假意清了清嗓子,“族长,我们家也愿意出十两银子给玉丫头。”
楚玉听闻与自己有关,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对于这人,摆明了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见到在场的众人皆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她胸有成足的继续说着,“只不过,是有条件的,只要玉丫头愿意改口---就说她和李允之早就退亲了,但碍于家中双亲刚去世,所以未能及时宣之于口,这样,不管是对这几个孩子还是对我们一族的女娃娃都是百利而无一坏的。”
“我不同意。”楚玉想都不想的直接拒绝,这些人当真是想的美,十两银子?做她的春秋大梦吧!
之所以跟李家要十两银子,那是因为他们家的家底本身就不厚,这相当于是李家的全部家财了,可云老婆子就不一样了!
况且,就这事,不管多少银子都别想让自己改口。
那未出五服的族叔眼见终于轮到自己,也开始迫不及待说出了自己的诉求,对于自己那死鬼族亲留下的家财,他可是和楚老头早就达成了一致,只等族长这边拍板,他便能名正言顺的霸占了。
楚博简用手肘撞了撞站在自己身边的里正,只见对方不慌不忙地从袖口里取出了一张文书,交给楚玉。
“丫头,这文书你拿着,我今儿个才从衙门那拿回来的,还热乎着呢~往后,你们家可就要靠你顶立门户了。只不过有一点---可千万要记牢:往后你若是要嫁人,那你们家现有的房产可是要充公的。”
哎~没了爹娘,家里的钱财又捐出了大半,现如今,只能靠着家中的那些田地,也不知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当真是可怜~
楚玉看到他面上----那要溢出的怜惜之情,笑了笑,径直上前把那文书收了起来,道了声谢。
“什么意思?什么顶立门户?什么文书?你个死丫头,又背着我们做了什么?”那未出五服的族叔眼见事与愿违,开始上蹿下跳了起来。
他震耳欲聋的声音刺得楚博简脑壳子嗡嗡的,好在事情已办完,否则---还有的闹呢~
眼见对方始终不停歇地在自己耳边嚷嚷着,他忍不住呵斥着,“吵什么吵,玉丫头办了女户,人家的家财跟你们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楚博简话刚说到一半,刘老婆子就扯着嗓子喊道:“好啊!立女户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个贱丫头怕不是早就打算退婚了吧?!”
‘啪啪啪’,刘老婆子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三连。
刘氏被楚玉打的有些愣愣回不过神,而在场的其他人则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似的。
真当自己好欺负不成?现如今文书到手,婚事也已作罢,自是怎么爽快怎么来。
“不会说话就闭嘴,或者我去找个针线帮你缝起来,需要代劳么?”刘氏见她笑得阴森森的,脚步也开始情不自禁的向后退却了好几步。
楚玉见状撇了撇嘴,“既然事已了,那我们姐妹三人就先走了。”
如今事了一身轻,她心情甚是美好的与主事人打了声招呼---扭头就走。
云老婆子到底是心有不甘,不顾场合的直接开口,“族长,立女户一事,你和里正不事先告诉我们也就罢了,可我们家愿意出银子----只需让楚玉那丫头改个口而已,这不管是对族中的女娃娃还是我们家,都是好事啊,也就你一句话的事,你怎么还帮着那丫头?”
“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你有何资格来质问我?你在怀疑我处事不公?我如何做事需要你来教?要不我这个族长换你来做可好?”
许是见惯了楚博简平易近人的模样,突然见着他不怒自威的样子,大家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