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所在的是放着陪葬品的墓室,不过所谓的陪葬品并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具又一具人傀,并排放在墓室的墙边。当手电光照过去的时候一具具血红色的人傀就死死盯着我,麻木空洞的眼神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在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探索这个地方,这个墓室的墙壁上到处都是壁画,壁画底面为白灰面,主体颜色以红黄黑白四种颜色为主,是战国时期的经典配色,不过和那些考古的战国墓不同的是,这座墓的壁画保存相当完好,壁画上的人物神态甚至都一清二楚。墓室四面墙的壁画所讲述的基本上就是有关人傀的内容,而且第一幅壁画就给予了我们巨大的震撼,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第一幅壁画的开头就是一扇深嵌在山体之中的巨大青铜门。
胖子站在我旁边眼睛看得都快直了,因为雾气极为浓郁的原因,我们几乎已经是贴着墙在观察这些壁画了,第一面墙上的壁画的大致内容是青铜门中跑出了一位神明,普陀罗,这位神明刚刚出世便奄奄一息,因为它只有上半身,于是鬼方的族人深入地下寻找到了一种巨大的爬虫,然后接上了普陀罗的上半身。于此,救活了普陀罗的鬼方的实力得到了巨大的增长,普陀罗能够召唤大雾,鬼方族人在雾中不仅能够屏蔽身形,同时射出的箭百发百中,当时击败了不少小国。
第二面墙上的壁画所讲述的,是另一个故事。
获得神助的鬼方势力并没有向南扩张,而是一路向北,甚至不惜丢弃原本的领地,转头攻向地处东北位置的肃慎一族。
他们的目的,是名为“不咸山”的一片区域,而不咸山,就是如今的长白山一脉。
第三面墙的壁画描绘有点抽象,是描绘了宫廷宴会的场景,不过宫廷上方垂吊的是人傀,下方跳舞的是无头的舞女,鬼方王坐在上方与一中原人士相谈甚欢,那位中原人士也极为眼熟,因为他戴着一只尖嘴扁腮的青铜狐狸面具。
第四面墙的壁画只有一幅,而且只是占据了一半的墙面,我推测是工匠还没来得及画完剩下的就出现了变故,因此这幅壁画只有一半。这半幅壁画所画的是普陀罗的神像,画像中的普陀罗盘坐于山巅之上,脸上带有一副方方正正的青铜面具,而他的每只手中都捧着一朵藏海花,壁画中的藏海花鲜红如血,也不知道是什么颜料才能在保存了千年以后依旧拥有如此炫丽的色彩,而就在我观察壁画的这段时间内,徐川和全子已经把另一条甬道也探索完毕了。
“那边的墓室有个祭台,许文清的尸体就在那儿放着呢。”全子说着点了根烟,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的慌乱,不过这也是正常现象,毕竟他原先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如今事情一桩接一桩,已经快要超过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我们一起去了那间墓室,这间墓室不大,方方正正的,地面的正中央是一座圆形的青铜祭台,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许文清的无头尸体就放在祭台的正中央,而从他脖子里流出来的血也是渗透到了祭台上的每一道沟壑之中。
“呕!”全子捂着嘴离开了,胖子回头看了一下他的背影,然后小声地嘀咕着什么。
我打着手电看了一眼祭台的全貌,注满血液的沟壑构成了一幅普陀罗的画作,六只手中的藏海花则是被许文清的内脏所替代,我不太清楚其代表的是佛门六识还是什么东西,不过这种活祭的手段看着就透着邪性,指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川走过去帮许文清翻了个身,这时我们才看到许文清背后一道长得恐怖的伤口,从颈椎处一直延伸到了大腿根部,徐川的手电照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许文清只剩下一层皮了,内脏骨头全都不见了。
“那个粽子……”胖子眯起了眼,想必已经回忆起了当时我们被困在云顶天宫那次,如果不是我们侥幸找到了这个粽子,怕不是也得死在那个地方,如今在内蒙也发现了这个粽子,怕不是要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这间墓室的墙壁上没有壁画,但是有很严重的被破坏的痕迹,大多是一些不算很深的沟壑,就像是用指甲挖出来的一样,我凑近一看,果然那些挖痕里都有一些血迹,于是我转身走上祭台,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许文清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不翼而飞了。
我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因为现在我觉得张起灵来这里,可能是有一些别的原因。这个原因可能除了他自己,只有王平之知道,而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已经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这间墓室的角落有一个半米高的门洞,我用手电照了一下,是一个向下的通道,尽头处是一处拐角,根本不知道会通往哪里,我们一群人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后决定由徐川先下去探索一下,然后徐川就面无表情地蹲下身子钻进了那个通道之中。
到了拐角处的时候,我听到他“嗯?”了一声,随后他扭头看向了我。
“下面是殉葬坑。”
到目前为止我们一直在往下走,成军手上的深度计似乎是失灵了一般,上面的数值一直在变化,他比划了半天手语,全子也只是翻译了一句出来。
“这墓里有磁场干扰,这些仪器现在和废铁没什么区别。”
徐川很快就传来了下面安全的消息,我们于是陆续通过这个通道,来到了下面的一个非常巨大的陪葬坑中。
下来以后我们就开始用手电四处探索,因为毒雾并没有消散的迹象,所以我们只能尽快行动。
这个陪葬坑的规模并不大,正方形的墓坑中只是零散地放着几十具黑色的棺材,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温度已经逼近了零度,连墙上的硝石都蒙上了一层霜,全子更是连打了几个喷嚏。
“这里怎么这么邪乎,棺材缝里都结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