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于找到破局的办法,但是也只能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结果就是白白浪费了力气,等我再回到帐篷旁边的时候,才注意到固定帐篷的木桩早就不知所踪了,这也完完全全证明了我现在的位置与之前肯定不在同一个地方,而具体‘我’或者是‘胖子’把帐篷移动了有多远那就不知道了。
我钻进帐篷里,然后闭着眼摸索了一会儿后终于找到了那个提灯,之前提灯是挂在一根支撑帐篷的铁杆上的,结果现在我却是在角落找到了提灯,万幸的是,提灯没坏,而且这提灯是太阳能充电的,之前也没用多少,所以现在电几乎是满的。我拎着提灯钻出帐篷,然后选了一个方向就直直地走了过去。
如果要探索一个地方,在营地周围转圈是最愚蠢的决定,不仅探索范围小,也十分耗费力气,除非你是想寻找附近的水源,否则找准一个方向一头扎过去,是极有可能走出去的。提灯的照明范围比较小,所以我每一步都走得很慢,生怕错过或者遗漏什么东西,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因为很快我就从地上捡起了一个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一块被铜锈和泥土包裹的铜镜。
我捡起铜镜一看,发现并不是胖子给我看的那一块,但是两块铜镜的大小规格是一模一样的,这就说明它们是同一座墓葬里的,墓里放大量镜子这种行为其实有悖于风水命学,不过在南宋时期这一行为还比较常见,后来基本上就见不到了。
这块铜镜给了我一个警示,就是胖子可能来过这里,而且这里距离之前的地方并不远,起码不会离那个到处布满坑洞的地方太远,但是如果说是胖子费劲吧啦地把我和胖子带到这里那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我的睡眠很浅,遇到稍微大一点的动静我是绝对会醒过来的,除此之外也排除了胖子给我下药的可能性,因为那锅面他也吃了。
其实矛头也并不完全指向胖子,因为他没有这么做的动机,反而是另一个人更有嫌疑,他就是张海客。
张海客大概率已经来到了这里,他行踪诡谲,行为方式难以理解,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很正常,但是他不可能不会提前通知我,所以大概率的是,有什么变数发生了。
这个变数很有可能是汪家人,虽然我还没有正式和汪家人打过交道,但是汪衡之还是给我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这些人目的明确,手眼通天,可以渗透到生活中各种各样的行业之中,简直防不胜防,相比于汪家人,张家人做事更加隐蔽,几乎达到了隐世的地步,这并不是他们想要如此,是因为整个张家已经是名存实亡,张家人也是被汪家人盯着的目标,他们只能暂且苟且偷生。
就这么走了一会儿,我就猛然察觉到另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这个地方不仅没风,而且还越来越热了,越往前走温度就越高,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冷汗突然就下来了。
这个地方带给我的感觉非常熟悉,就好像,好像是……墨脱的那扇假青铜门所在的雪山一般,越往下走,就越热,甚至喜马拉雅山万年不化的极冰都能融化为水,是接近地热的效果,那么……
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地下?
这是一个非常不靠谱但是又无限接近于正确的假设,我在墨脱呆的时间足够久,这种程度的温度变化是极易察觉的,而且能达到如此的温度,那么场景就必然是在地下,依靠地热来形成这样的环境,这也能解释的通为什么四周黑得不同寻常,结合这一切来看的话,这里应该是一处巨大的地下峡谷。
但是如果是在地下,我和帐篷又是怎么下来的呢?
这一切发生的都有些不太现实,然而我只能恨自己作为一个极其聪明机智的人居然能把手机忘到车上,却没想到居然能发生这种事情,简直可以说是防不胜防。
在我又往前走了近二百米后,我的面前出现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悬崖,它的宽度,深度均无法测量,因为从我这里无论看任何地方都是一片漆黑,甚至于我怀疑自己可能已经在瞎的边缘。这里的地面上已经出现了很多细碎的火山岩,我甚至还捡到了两颗指甲盖大小的黑曜石,不过成色就比较一般了。
喜马拉雅山的深层地质活动在近年来变得十分频繁,我虽然上学时期地理学的一般,但也知道这种变化所带来的后果,但是如果地热活动变得频繁,那么带来的结果就截然不同了。
我顺着悬崖边走了一圈,居然是又捡到了几块铜镜,每一块都腐蚀严重,几乎是达到了风化的地步,我一用力就能掰一块下来,很显然这些铜镜已经没有了捡的必要了。
走了一会儿后实在是找不到有意义的东西,我便回到了帐篷里,现在我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去找出路,二是原地等待救援,我的身上没有任何可以显示时间的电子产品,这对于我目前的状况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再躺进帐篷里我也睡不着了,就坐到帐篷旁边,我现在特别想抽烟,感觉只有香烟能把我从这种思维混乱中解脱出来,那种由于肺部被烟气刺激而引发的的剧烈咳嗽是最容易让人清醒的方式,因此我现在特别迷恋那种感觉。
就在我坐得昏昏欲睡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声声调怪异的叫声,过了没几秒那个叫声再度响起,而且声音更大了。
“谁家的狗乱叫?”我揉了揉眼睛抬头一看,发现头顶出现了一颗很小但是很亮的星星,然后这颗星星就撒出一道光射在了我的脸上,我的眼睛瞬间就被光刺得啥也看不见了。
“我这是飞升了?天堂派人来接我了?”
我这时候意识回归了一些,才想到这踏马根本不是什么天堂的光,这是聚光手电筒的光,然后耳边的狗叫声一瞬间也变成了胖子的声音,他好像喊的是:
“天真,你踏马怎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