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绝对就是这道身影，无论是飞舟还是声音，都绝不会有错！”
“东域那裂谷下面，竟然出现了源水灵晶吗，而且，得是多少的数量，竟然会让堂堂云天圣地的圣主反应这么大。”
“星月圣地这情报的能力不简单啊，连这样重要的信息都弄到了，眼下看来，果然是云天圣地的人！”
影象不长，但已呈现的非常清楚。
这人若不是云天圣地的，怎么能直接进入核心地区。
云天圣地如果不知道，圣主与众多长老怎会提前等待。
并且，一下来飞舟就把纳戒给黄云崖。
这不是交差，是什么？！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如今，这留影石中的景象，已足以证明一切。
下方，许多云天圣地弟子，神情复杂。
“圣地在做什么啊，为什么要一次招惹这么多强大势力。”
“没想到宗门重要长老中，竟然会有叛徒，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落到其他势力手中，真是藏不住事。”
“源水灵晶，我记得好像价值极为珍贵， 这又是数量很多，这些势力估计更不会走了，圣主真是的，这种东西也往外说吗？”
相比于不知情的众人。
知情的黄云崖等人，此时此刻心情复杂的程度，难以形容。
景象是对的是不假，但却少了太多。
黄云崖更是当即开口：
“这留影石，绝对被动过手脚，你星月圣地是在存心污蔑！”
“就是。”有长老随之附和：
“你这不是留影石，必是有意为之的幻象。”
“你星月圣地做事，怎可如此卑鄙！”
周坤闻言，冷哼一声：
“老夫堂堂圣人，何须诬陷，是不是真的留影石，老夫还分得清。”
“绝无可能！”黄云崖针锋相对。
“阿弥陀佛。”怀仁开口出声，望向黄云崖：
“留影石所留之影，与幻象所呈，在场各位还是能区分的。”
对此，众人皆是点点头。
这两者之间区分起来的确是不难的。
周坤所持与所展现的，的确是留影石所留。
黄云崖死死的盯着那块留影石，怒道：
“这留影石中的影像，被动过手脚，中间残缺了很多！”
画面与景象都是真的，但并不完整，是在有意误导！
此言一出，便是引起一波哄笑。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为了否认已经慌不择言了。”
“就是就是，众所周知，留影石之所以足够可信，就是因为用它记录下来的景象，无法被外力改变。”
“是啊，就算说前面或者后面少了，都更有信服力，偏偏说中间，留影石一次使用，记录连续的一段时间的景象，根本不可能中途停下继续。”
“这云天圣地，是要把大家当三岁孩子骗吗，有胆做，没胆承认，也好意思称圣地？”
这一次，众人的反应远比先前更大。
留影石一次使用，不能中止，且记录之后除了销毁不能做其他改变，这都是常识。
黄云崖的话，无异于是挑战众所周知的常识。
简而言之，荒天下之大谬！
这时，怀仁看向极兵圣地方向，出声道：
“敢问姜圣王，世间可有那般神奇手段，可改留影石所留之象？”
“姜圣王”之名一出，众声嘈杂的天地间，竟是瞬间寂静下来。
云天圣地一众长老，脸皮更是狂跳不止。
极兵圣地这位北域第一刀，踏入圣王境了？！
无论是震惊，亦或是不可思议，却绝无一人发出声音来。
活着的圣王，仅是名字，便拥有绝对的威慑力。
无数目光纷纷看向极兵圣地所在，等待姜元隐的回答。
“老夫闻所未闻。”
姜元隐缓缓开口。
本身就是常识，又是连圣王都闻所未闻。
留影石不可能被动手脚，这便是绝对的权威。
“黄圣主，你可还要继续辩解？”
周坤开口，适时拱火。
别说这本就是不可能之事，就算是可能的，如今圣王都已发话，又敢不敢站出来反驳？
事实是，他黄云崖不敢。
怎么辩解？
质疑一位圣王见识少吗？
他不是傻子，这种作大死的事，稍有不慎，后果远比原本的事更可怕。
黄云崖身旁，其余长老也都是面色苦楚。
此时此刻，还能说啥。
亲历真相又如何。
徒增憋屈。
“我云天圣地，究竟得罪了什么人，竟要被针对至此。”
憋屈之间，有长老禁不住叹息出声。
到底是哪一次做事，没处理干净，留下了祸端。
思来想去，难有结果。
.......
一日后。
隐元峰上，陆长之看着有关云天圣地最新的新闻，神色惊奇。
“反应这么大，留影石中的内容，真不能改？”
说着，陆长之看向苍文宇。
苍文宇一怔，疑惑的看了一眼陆长之，旋即像是想到什么，道：
“以世人所知，的确是无法做到的，不过，看你这反应，老祖他们应该是知道真相的。”
事实上，即便是他，也是觉得不太可能。
但如果是老祖做的，或许也有可能。
“看来这秘密的层级不低。”
陆长之神情一动，动身找上古青阳，询问起此事。
若非如此，他还以为，留影石记录的东西，是与前世的录像一样，可以随意操作的。
“原本的确是不可以改动的，直到后来宗门出了一位能力不凡的老祖，找到了改动的方法。”
“只不过难度比较大，要求也比较苛刻，一般只会在关键的时刻使用。”
古青阳笑着回答，随后又道：
“此事过程你应该都了解了，其他老祖之意，也是想借这件事，向你展示曾经一位老祖提出的理念。”
声音一顿，古青阳看着陆长之，缓缓道：
“你对世界的认识，是可以被塑造的。”
陆长之目光一怔，回想起玄一宗这件事，若有所思。
安静片刻，陆长之沉吟一声，道：
“古老祖是在说，留影石中的内容是不可改变的，是被有意塑造出来的？”
古青阳点点头：
“最开始，不可改变就是真实的认识，但当老祖发现改变方法之后，不可改变就是假的认识了。”
“有意维持，强化这个假的认识，对世人而言，他就会变成真实的认识，当这种认识，被世人当成不需要纠结真假的常识时，就是塑造成功了。”
“一个塑造成功的认识，是可以为自己所用的。”
陆长之眉头一挑，眼中有光芒一闪而过，试着道：
“所以就是通过手段，让世人把一种认识当成必然正确的常识，不去怀疑这个认识的真假。”
“就像这次的事，他们都不怀疑留影石是不是真的不能改动，只会遵循被塑造出来的留影石不可改的常识，将动了手脚的留影石作为真实的铁证，并且反过来觉得黄云崖的猜测可笑。”
说着，陆长之目光一凝：
“按照这样的思路，如果一种东西有极高的价值，只要有足够的能力，让世人普遍相信这种东西是没有价值，乃至于是有害的，等这种东西出现，不仅不用担心争夺，甚至能打着除害的名义占好处。”
说到最后，古青阳已是听得倒吸一口冷气，见鬼般的看着陆长之：
“这么一会，你就理解了，甚至还能举一反三，长之你小子究竟是个什么妖孽！”
陆长之摇摇头。
他不过是结合自己的经历理解了下这个道理。
之前血魔老窝所在，自己说魔教徒纳戒中的东西会让接触之人受到魔气侵染。
之后，云天圣地以及玄一宗一众强者，不仅麻利的把纳戒给了自己，还出声感谢自己提醒。
当然如果要被塑造认知的只有一个人，可以称之为忽悠。
只要忽悠得对方笃定自己是真瘸了，就能卖给对方拐杖。
“还是老祖厉害。”陆长之感慨一声：
“能提出这样的道理来。”
结合事情理解道理很容易，但从事情中得出道理，绝非易事。
“是啊。”
言及如此，古青阳也是感慨出声，抬头向外看去：
“宗中老祖，当真如天上星辰。”
闻言，陆长之嘴角一抽：
“古老祖，你说的，该不会是数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