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灵气尽散浑身是伤的少女出来，用慵懒却没有任何情绪的目光将众人打量一遍的时候，沈长书就知道，这具身体的内芯早就换人了。
本该立时探查人身份宗族的，可是对上视线的那刹，鬼使神差，沈长书没有动作离开了。
不仅如此，诡谲的他还往第四峰送去了丹药。
“不说话？”花夏笑着看过去，脚下却迈到了门口，“不说话那我走了。”
还未来得及转身，清冷陈诉般的语调在身后响起。
“本座已不记得在这个世界轮回多少次了，刚开始，殷天川拜师被本座拒了，岳冕出面收了他做弟子，那画面像是发生过无数遍一般。”
“之后，魔族和岳冕之事无一例外，正邪两派突然联并，一次中秋夜二人联合上了无尘峰联合将本座诛杀。”
“如此反复，生生死死，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
“除了......”沈长书抬头深沉无波澜如死水的眸子微微泛起粼粼，“除了，这次。”
话落沉默半晌后，沈长书哑声问：“若轮回反复，你还会......”回来吗？
花夏眯着眼睛笑：“不会，轮回也不会继续了。”
沈长书恍然明白，这任务或许就和切断这无止境的轮回有关。
山洞外突然传来了山鸟的鸣叫声，风吹树林的沙沙声，还有一片落叶飘了进来。
所有的景象都在昭示着洞穴他布下的结界破了，不是从外破开的，而是自动瓦解的，不仅是山洞内，整个无尘峰的结界已是摇摇欲坠。
玄冰之上，沈长书一袭长发隐约变化着，方才恢复的银发渐渐灰淡，颜色还在不断加深。
沈长书抬手，面色有些难看，体内不断消散的灵力比起闭关之前流逝的更加凶悍。
“我......”他张了张嘴。
目光所视之处，花夏双手环胸倚靠在门口，身形也变得忽隐忽现。
250惊呼：【咦？宿主，怎么回事？】
花夏却没有搭理，目光望进了沈长书眼底，那灰黑眸子之下像是藏着什么未知危险一般，一眨眼，又仿佛什么也没有。
良久，挽留的话终于说出了口：“可否，留下来.......”
说完这句话，沈长书的长发悉数变黑，银白外袍上满是荧荧消散的道义。
沈长书坐着，勉力维持心中的无情道，走了不知几多岁寿的道，眼下还是这般不堪一击。
他却顾不得这般，眼下染起血色。
系统看着自家老大，心疼得不行，转眼看看宿主......
【！】竟然还笑得出来。
说着挽留的话，那本该执剑的手却蜷起藏在了广袖之中。
“嗯......”花夏眨巴眨巴双眸，“我有办法可以留下来。”
【？？？宿主你方才不是选择是了吗？】什么办法？
花夏转身回来凑近沈长书身边坐下，扭头对上后者视线，说着‘方法’：“方法就是......结婚。”
“或者叫成亲？就是成为道侣。”
【？？？】他怎么不知道？
沈长书俊美异常的脸上僵了片刻，不出所料露出困惑神情。
花夏张嘴就来：“上班人士的婚假听说过吗？”
沈长书摇头。
花夏询问：“假如林横现在当了掌门，他有了道侣是不是会将门派内的事务搁置一段时间？”
沈长书无声。
花夏循循善诱般接着问：“有了道侣是不是要顾及很多事情？你身为老祖会让林横又结道侣又要兼顾门派吗？是不是要放他一段时间的假？”
“是不是？”
沈长书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还是下意识附和微微颔首。
“所以啊，有了婚假，那什么主神是不是要放我假了？是不是可以留下来了？”
【......】250转过弯来的数据库明白了，合着宿主又在胡说八道。
绕这么大的弯，打的这个主意啊！
啧啧啧。
花夏歪头看着沈长书，后者不出所料地......摇头了？？？
“你摇什么头？”
沈长书沉默半晌，哑声开口：“或许，你回去安全一些。”
他如今灵力尽数散去，另寻他法如何能顾得她周全？
花夏：“？？？”白瞎扯了。
“那个病人不会回来了。”
对上沈长书审视的视线，花夏咬咬牙：“你不信？”
“我，本座信。”
“那.......”
“还是不行？”
“为何？”
“你我师徒，并无其他感情基础。”
还感情基础？
花夏霍得一声站了起来，抬手指着反派浑身不断消散的灵力：“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抵是两人换了角色，花夏觉得难搞得很：“你这样.......没有其他心思？？”
不算小的洞穴内，气氛变得古怪，就连空间都感觉变小了一般，沈长书黑色长发掩着的耳根沁出血色，他僵着脸轻咳一声：“本座.......修炼至走火入魔。”
250：【......】还有比宿主更能胡扯的人。
花夏眯着眼睛，弯腰凑近打量沈长书神情，上下逡巡片刻后，勉为其难开口：“如此好吧。”
面前的温热吐息离开一段距离，沈长书下意识屏住的呼吸放开，默默咽了咽，浑身紧绷僵硬。
下一秒，放在侧边的手，被一只温润小手拉扯出来牵住，身旁娇小身影开口：“好吧，那培养感情？”
否定的话在喉间转了一圈，悉数落回了腹中。
这反应，真是有些可爱了。
花夏捏了捏沈长书的手，状似无意一般撇撇嘴：“你手心怎么全是汗？”
“......”
“本座.......”
未来得及为自己辩解什么，花夏瞧着有趣的紧，逗弄道：“我有办法修补你的灵力。”
这句话和那句‘有办法留下来’有异曲同工之处。
沈长书默了默，还是上当了：“什么？”
“双修呗，你消散一段修为，就补上一段修为，不就打平了？”
250：【！！！】啧啧啧！
宿主她又撩汉！
这个被撩的清冷仙尊，无情老祖，此时心如擂鼓，方才胡乱说出修炼至走火入魔的话，如今走火入魔的症状悉数应验到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