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学冬让胧月暻在原地等候,他自己则散步似的在小楼的周围转了一圈。
确认没有异常后,柳学冬回到胧月暻身边,从钱夹里摸出一枚钥匙。
胧月暻低头看过去,发现那钥匙上贴着一节标签,标签用手写着一排标注“zrh2”。
zrh是苏黎仕的缩写。
拿着钥匙,柳学冬朝周围看了看,周围的房屋里也基本全黑了,没有躲在窗后偷看的人。
柳学冬领着胧月暻来到小楼门外,将钥匙插进去扭动,由于太久没有上油的缘故,锁芯里的滞涩感较为明显,柳学冬试着换个角度发力,终于将门打开。
等胧月暻进屋后,他最后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迅速将门关上。
等他从玄关走廊出来,胧月暻已经好奇地打量起了屋内的陈设,她试着去按下墙边的开关,却发现灯已经没有亮起来。
“电闸还没开。”柳学冬提醒她,“而且最好不要开灯,这栋房子太久没有住人,忽然亮起灯光会引来不必要的怀疑。”
“哦。”胧月暻这才知道自己差点犯错,她情不自禁吐了吐舌头。
她不敢再乱动屋里的东西,迈着碎步来到柳学冬身边,小声问道:“这就是安全屋吗?看起来和普通房子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柳学冬瞥她一眼:“跟我来。”
他领着胧月暻,穿过走廊拐了个弯,一条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出现在二人眼前。
柳学冬走在前面,他拿出电话,借着屏幕上的微弱荧光前进。
一边走,他一边说道:“安全屋永远只优先考虑两个必要条件:安全,和隐蔽性。”
“而隐蔽性通常靠两种方式提供:不易被找到,或者不易被发现。”
胧月暻歪了歪头:“这二者好像没什么区别吧?”
“不一样。”柳学冬摇头,“不易被找到,指的是更隐秘更偏僻的地方,在地理位置上满足隐蔽条件;而不易被发现指的是……”
他指了指脚下:“就比如这里,藏在闹市,却不引人注目。”
“喀嚓。”
说话间,柳学冬拉下手边的闸刀。
“嗡——”
沉闷的声音响起,整栋房屋的电路被接通。
周围墙壁上的灯带亮起,光线并不强烈,却刚好足够将地下室照亮。
借着光线,胧月暻抱着期望看向周围。
周围的空间还算宽敞,但大多数的地方都堆满了杂物——生锈的自行车,积压在纸箱里的书册,角落里甚至还放了台足以进博物馆的缝纫机。
同时还落满了灰尘。
周围的景象和想象中大相径庭,胧月暻肉眼可见的有些失望,她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就这?
柳学冬勾了勾嘴角:“昏暗的光线,杂乱的环境,再加上身处地下,会对大脑的空间感产生误导,从而作出错误的判断。”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墙边的书堆纸箱搬开。
腾出一个足以站立的位置后,他的脚尖轻轻在墙壁某处一踢。
“啪嗒”一声,似乎是踢到了某个隐蔽的开关。
随着一阵沉闷的“嗡嗡”声响起,胧月暻眼睁睁看着柳学冬面前的那面墙壁从中间分开,朝着两侧滑开,露出一扇硕大的金属闸门。
那闸门上的开关是一个圆盘阀门——她差点就以为自己是到银行金库门口了。
柳学冬上前一步,在仪器上输入密码,然后双手抓住阀门拧动。
在低沉的“隆隆”声中,金属闸门缓缓打开。
柳学冬都已经进去了,胧月暻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赶紧追了上去。
从闸门一进来,首先映入胧月暻眼帘的就是挂满一整面墙的武器。
从左到右,分门别类,手枪,步枪,狙击枪一直到单兵火箭筒。
在墙的下方则是一长排的柜子,柜子里根据上方的武器堆满了对应的弹药。
胧月暻的目光顺着看过去,一直看到了另一面墙上。
这面墙被一组宽和高完全占据了墙面的金属柜填满,透过柜子厚厚的防弹玻璃门,胧月暻看见了柜子里装着的东西。
防弹衣,盾牌,热成像,防毒面具,各种各样的手雷,千奇百怪的刀具……
在柜子的最后一格,里面只摆着一张卡片和一枚优盘。
“这是什么……”
胧月暻好奇地走过去,正要伸手去触碰玻璃时,柳学冬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别碰。”
胧月暻回头看向他。
柳学冬此时正坐在一张桌子前,面前是一台正在开机的电脑。
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只有输入正确的密码才能打开柜子,如果采用暴力手段破除就会触发埋在柜子下的诡雷……小心我们被一起炸上天。”
胧月暻像触电似的缩回手,她僵硬地笑了笑,指着柜子里那张卡片:“这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也不算特别重要。”
柳学冬淡淡答道:“那是一张已经完成破解的验证此卡,拿着它就能混进瑞仕的空军基地,再通过那枚优盘绕过他们的加密后台,然后就能开走他们的飞机了。”
“但大多数情况下都用不上,所以也不是那么重要。”
“哦……”
胧月暻的心情逐渐平复了下来,她参观完了屋子,来到柳学冬身后,悄悄问道:“这个地下室是你找人修的?”
柳学冬刚从手边的抽屉里翻出一台电话和一本电话簿,他一边翻找着号码一边随口解释道:“不是。这里原本属于一个本地的富豪老头,这栋房产是他名下最不起眼的一座,他买下这里,又修建了坚固的地下设施,他的本意是想用这里存放一些不能见光的财产,只可惜他的仇家花大价钱把他的名字挂到了清道夫协会的单子上,然后这单子被分到了我手里。”
“我在跟踪他时发现了这里,所以在完成任务后,以个人的名义把这里买下来了——这个保险库里原本堆满了现金和古董,后来为了放装备,我就全给清理出去了。”
胧月暻听得直着急:“清理?拿去卖了变现啊!”
柳学冬抬起头,无语地白了她一眼:“那样太引人注目了,要是被有心人注意到,我这座安全屋就没有意义了。”
说罢,他拿起电话,照着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无人接听。
柳学冬挂掉电话,再次拨出下一个号码。
通话声响了数下,然后接通了,但是话筒里却没有声音传来。
柳学冬舔了舔嘴唇,开口道。
“两万法郎的咖啡在哪儿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