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小时后,皮卡驶入了楚格市,而柳学冬和胧月暻的目的地卡柏尔镇,就位于楚格市的北面,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
在出了苏黎仕后,柳学冬已经在车上给自己和胧月暻换了新的妆容。
柳学冬戴着棕色假发,易过容的脸看上去棱角分明,一副既典型又普通的西方人长相。
而胧月暻因为没法长时间保持易容效果,所以柳学冬只帮她进行了化妆,再通过填补阴影等手法,使她尽可能的看上去像是一个混血儿。
进入楚格市后,时间不到9点。
柳学冬开着车在街边的一家便利店门口停下,他看了眼旁边,胧月暻还在睡——昨晚的兴奋劲过去后,胧月暻终于感到了困意,不知不觉就在路上睡着了。
柳学冬下车走进便利店,拿了两个面包,两盒牛奶,然后来到收银台。
负责收银的是个穿着便利店制服的年轻小伙子,他拿起扫描枪,瞥了眼柳学冬,然后视线又越过他看向门外的黑色皮卡。
“滴——”
他扫了下面包包装的条形码,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游客?”
他说的是英语。
柳学冬面不改色,用日耳曼语回道:“不是,从苏黎仕过来的。”
听到熟悉的口音,小伙的神情放松下来,他笑着用日耳曼语回道:“只要别是从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来的就行。”
“这是什么意思?”柳学冬神情自然地继续接话。
“难道消息还没传到苏黎仕吗?”小伙作出一副夸张的惊讶表情,“最近有身份不明的外国人绑架觉醒者,就在我们楚格市。”
“嗯哼?”柳学冬挑眉,“是吗,你听谁说的?”
小伙朝柳学冬挤了挤眼睛:“嘿嘿,我朋友告诉我的。但是你别不信,我朋友是混帮会的,他的消息很灵通。”
柳学冬开着玩笑:“我还以为是你亲眼看见的呢。”
小伙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头:“那倒没有……不过我可没开玩笑,已经有好些个觉醒者突然失踪了,我那天在回家的路上就看见有警员在调查。”
“谁知道呢?”柳学冬耸耸肩,随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抽出一份本市地图,“算上这个。”
等他回到车上,胧月暻已经醒了。
柳学冬把纸袋抛到她腿上:“吃吧,早餐。”
胧月暻打着哈欠:“我们到了吗?”
“快了。”
柳学冬把地图展开,确认了一下路线后重新发动汽车:“白头鹰在这一片的活动很频繁,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胧月暻拧开牛奶盒的盖子,一边吃着面包一边小口抿着:“已经好几天了,你那个朋友还活着吗?”
柳学冬开着车,目视前方:“他脑子里的情报比他的命值钱多了,就算已经被白头鹰抓住,也不会直接枪毙他。”
等胧月暻吃完面包时,皮卡已经驶出了城郊,公路两侧的繁华街道和高楼大厦已经被甩到后面,前方是空旷的田野。
“把包打开。”
柳学冬吩咐。
胧月暻低头打开背包,只听柳学冬说道:“看到那个游戏机了吗。”
胧月暻翻找了一阵,果然找到了那个被改装成追踪器的掌上游戏机。
她把游戏机拿出来,摆弄了一下开机。
柳学冬朝她看了一眼:“给你找点事做,从现在开始这东西归你管了。要是发现红豆距离我们不远了就告诉我。”
掌机屏幕上,代表虞红豆的红色光点正在闪烁,而在屏幕的另一端,则是一颗绿色长亮光点,这是柳学冬和胧月暻的位置。
胧月暻辨认了一番画面中的地图位置:“她现在的位置是……唔,高卢边境。”
柳学冬点点头,他伸过去一只手,指着掌机上的某个按键:“连续按三次这个键,可以把它的系统重新复位,你要是无聊了就打打游戏什么的。”
没过多久,一个小镇出现在视野中。
沿着公路进入小镇后,柳学冬放慢了车速。
小镇的路上人不多,看不出有多热闹,整个小镇也只有一条大路将小镇从南到北贯穿,道路两侧就是林立的民房。
在即将穿过小镇时,柳学冬的目光被街边的一栋小屋所吸引了。
那像是一座被大火烧毁的房子,在一众房屋中显得格外突兀。
胧月暻也注意到了,她小声道:“这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吗……”
柳学冬踩下刹车,皮卡缓缓停在了路边。
他盯着小屋深深看了一眼,然后从胧月暻脚下拿起背包,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
开机后,柳学冬切换系统,打开了那个用来和兰斯联系的聊天室。
他直接进入聊天室的后台界面,然后输入了那串从阿图尔那里得来的乱码,然后点击回车载入。
一连串的代码闪烁而过,紧接着一张照片弹了出来。
胧月暻把脑袋凑过来:“这是什么?”
“贴纸,看不出来吗?”柳学冬说。
胧月暻噘着嘴白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我是说这张照片是什么意思?”
照片中的画面是一张桌子的桌面,和摆在桌面上的一版圆形贴纸。
版上的每一张贴纸都是相同图案,是用简单线条勾勒的牛奶瓶。
在贴纸版的左下角印着一行小字,写着:集齐十张贴纸可免费兑换一瓶。
“到时候就知道了。”
柳学冬合上电脑,重新启动汽车:“先离开这。”
正要走时,忽然街对面有人朝这边喊道:“喂!干什么的!”
二人同时转头看去,只见街对面的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多岁的男孩,头上戴着顶邮差帽,他跨着一辆自行车,单腿蹬在地上。
从自行车后座篮子里的空瓶子来看,他应该是这个小镇的送奶工。
柳学冬放下车窗,朝送奶工招了招手:“只是路过——这栋房子是怎么了?”
送奶工也不怕生,他蹬了脚自行车滑过来,探着头朝车里看了看:“是恐怖袭击。”
“哈?”胧月暻一脸的不可置信。
送奶工把手一摊:“我听酒馆里的人说的,有人说是天上的导弹掉下来了,也有人说是兰斯先生的仇家,不知道哪个是真的——不过那晚我确实听见了枪声。”
“可怜的家伙……”柳学冬笑着摇了摇头,“那这个兰斯先生,他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