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一阵,怎么也睡不着,阳光思来想去,索性披上衣服拿起手机,拨通秦书记手机。“秦书记好,休息没有?这么晚打扰你了。”阳光思忖着说。手机里传来秦书记关切地声音:“还没有,不过23点不会休息,习惯了。阳副总编,你们北京之行怎么样?报纸已经铺天盖地出来了,宣传北京平谷枫叶艺术展的报道,盛况空前啊,祝贺你们。”
阳光回答:“秦书记,我正要向你汇报这件事,正如你说的,北京市民观展反应强烈,有些画作已有藏家收购。我在想如何才能处理好,最大限度保证平谷县百姓的利益问题。”秦书记笑了说:“那都是你们跟艺术家的事情,巡展几个大城市,能把平谷国际枫叶节宣传出去,我们县委县政府就知足了,感谢你们和艺术家们的劳动。”
阳光提醒秦书记说:“秦书记忘了,有一幅十位着名画家联合绘制的巨幅画作,回赠平谷县委县政府的礼品?我已经给卖了……”还没等阳光说完,秦书记爽朗地开口说:“唉呀,不用告诉我们,你们就自己处理看着办吧。我天天忙得马不停蹄,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哪有时间管这些事?谢谢你啦,阳副总编。”
见秦书记要搁电话,阳光忍不住地问:“秦书记,你知道卖了多少钱吗?真不想知道?”秦书记说:“能卖多少钱?几万?几十万?”
阳光实在忍不住了说:“秦书记,是五百万。”秦书记明显一愣说:“真的,有那么多?”
阳光笑了肯定地说:“真的,就有那么多。”秦书记感慨说:“还是你阳大记者厉害呀,不说了,这个五百万也是你们的功劳,我代表平谷县委县政府决定了,平谷县跟昕光广告公司平分秋色,各自两百五十万。感谢了,感谢了!”
阳光说:“那咋行?我可不敢跟平谷县十几万百姓争利……”“不说了不说了,就这么定了,我要休息了,明早还要开常委会。谢谢了!”秦书记说完就把手机关掉了。
阳光一时间呆在那里,傻傻的。
突然手机铃声又响起,阳光欣喜地说:“秦书记……”对方说:“屁书记,你怎么接电话,现在也不看手机来电显示呢?我是刘昕,你老婆。”
阳光抱歉地说:“听出来了,听出来了。刚刚跟秦书记通完电话,你又打过来了,我咋搞得清楚?说,啥事?”刘昕说:“刚才公司到账五十万,什么钱?不会是你们北京画展卖画的钱吧。”
阳光问:“对方是公司还是私人?”刘昕想了想说:“是私人,注明钟伟先生。”“那就对了,那就对了,这家伙还真讲信用,是卖画的钱。”
刘昕进一步试探地问:“买了五幅?”阳光不耐烦地回答说:“太晚了,几句话一下也说不清,以后告诉你,我要睡了,你也早点睡。晚安。”
一连两天,阳光有事都看不到吕雪梅,展厅里观众热情丝毫不减,阳光几次走到四川厅门外,都看见排着长长的观众队伍。阳光迅速跟大会堂管理处取得联系,鉴于首都市民这样热情,艺术展能不能再宽限三天时间,支持支持国家级贫困县——平谷国际枫叶节艺术作品巡回展。管理处领导爽快答应下来,阳光高兴地在展厅里寻找吕雪梅,想赶紧把这个好消息通知到她。
阳光在展厅里走了几个来回,都没看到吕雪梅,一问员工都说刚刚还在。阳光心想,吕雪梅可能又有啥事临时出去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打个招呼,孩子到底还是孩子。
吃晚饭时,阳光和员工们在展厅附近的饭馆吃饭,仍没有吕雪梅影子。阳光不免着急,拿起手机就给吕雪梅打电话。手机通了,吕雪梅问阳光啥事?阳光说:“你在哪里?一下午没看见你,出去办事也要跟我说一声呀。”吕雪梅说:“我在许老师这里,我以为……你知道的。”
阳光放下手机放心了,开始认真吃饭,考虑后三天的艺术展,可能会不会有什么变化?或者再搞点什么噱头和花样。
吃完饭,大家纷纷回到住宿酒店,阳光拿着画展画册回到自己房间,仔细思索北京艺术展的收获和不足之处。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十点半,阳光一下想起,还没通知吕雪梅艺术展延长三天的事,又一琢磨这会儿去敲女孩儿房门,是不是不太方便?想到万一明天艺术展结束,她着急忙慌安排拆展弄出啥问题,阳光还是来到同住一层的吕雪梅房间。
砰砰,阳光敲了两下,没声音。砰砰砰,阳光又用手敲了两下门,仍没有声音。阳光急了,这么晚她能去哪里,不会出什么事吧?阳光赶紧掏出手机给吕雪梅打电话,手机里却传来吕雪梅急促喘息地惊慌声音。
阳光问:“你现在在哪里?”吕雪梅说:“我……我在房间里呀……”阳光又问:“你在房间?那我敲门你咋不应?”
吕雪梅怯生生地说:“现在不太方便,阳总,有事吗?”阳光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吕雪梅从来不是这性格语气,私下里称呯阳光都是阳叔,而不会叫阳总。一着急,阳光狠踢了两脚门说:“雪梅,你再不开门,我叫服务员和保安了。”
门吱一声打开,吕雪梅胡乱用睡衣裹着身体,惊慌失色的出现在面前。阳光推开吕雪梅,大步流星走进房间,看见零乱的床上一个人藏在被窝里吓得瑟瑟发抖。阳光上去掀开被子,露出的,竟然是许还地大师那张惊恐的脸。
阳光顿时怔住了,突然一摔被子,狠狠地跺了下脚,手指着许大师气愤地结结巴巴语无伦次:“你……你们……这是……干得什么事……什么事呀?”停了停,又质问垂头丧气地许大师说:“你……你……你,叫我怎么办?怎么办啊!”
吕雪梅这时关好门,神情安祥的走进来,面对阳光说:“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自己做事自己负责。既然都让你撞见了,你想咋办就咋办?”阳光愠怒地看着她,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怎么对得起我的苦心,你咋对得起你苦命的妈?我又怎么才能对你家里交代?”
吕雪梅咬住嘴唇,脸上眼泪刷刷地滚落出来……这时候,赤身裸体的许大师从床上一下扑到阳光面前,跪着磕头喃喃自语:“阳副总编,求求你了……”阳光嫌恶地闭上眼睛说:“起来起来,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稍微平复下情绪,阳光连忙把许大师搀扶起来,拿起椅上的衣服裤子叫许大师赶紧穿上。接着,阳光把自己的房间卡递给许大师,让他先去自己房间休息,他要跟雪梅好好谈谈。
看到许大师忐忑不安地出去,带上门。阳光背对吕雪梅,面向窗外说:“你先把衣服裤子穿好,我们再说话。”
吕雪梅迅速穿好衣裤,从容地给阳光倒上热茶,胆怯地坐到自己床上,静静等待着阳光排山倒海的怒火和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