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枫此刻心情颇为复杂,任他如何去想,也没想过钟离就这样把他卖了。
明明前一刻还是知心大叔,笑容和煦眼神温和的谈心疏导,下一刻就领着人去了“交易场”。
若是钟离再操作一下,说不定他就能达成“被卖了还要帮人数钱”的惊人成就···陈天枫叹了口气,抬眸望向夜兰,费解道:“你是什么时候和胡堂主达成交易的?”
“昨天。”
夜兰挑眉笑着:“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确实很惊,但喜从何来?”
“难道见到我还不够【喜】吗?我的压寨相公?”
“请你正常一点,夜兰小姐。”陈天枫神情严肃,“我的暗夜女王是卡芙卡,紫发紫眸的漂亮大姐姐,喜欢大衣,善使双枪。承诺过会有一天踩着七彩祥云出现在我面前,带我回家。”
“陈兄这面不改色的说谎本事也是了得···不过,换个伪装和名字而已,对我来说并不难。”
夜兰摇摇头,转身向某个方向走去:“跟我来。放心,我没有恶意,是正事。”
陈天枫没有迟疑,果断跟上。
夜兰没有伤害他的理由,再加上她在钟离面前承诺过,即使她不清楚钟离的身份,身为岩王帝君的钟离也不会给夜兰违背承诺的机会。
最多最多,也不过是夜兰恼怒于他的欺骗和戏耍,找机会用自己的恶趣味报复回来而已。
两人一路出了璃月港,来到一处颇为宽阔,看上去像是训练场的地方。
“这里是你们的隐秘据点?”陈天枫左右看了看,眼神愕然:“就这样让我进来,合适吗?”
“不然呢?是把你打晕带进来,还是捆上你的双手,眼上蒙着黑布?”
夜兰领着陈天枫来到训练场深处的房间,闻言瞥了他一眼:“陈兄,我们虽然做的是些隐秘的事,但我们是璃月的正规组织,不是偷偷摸摸的不入流黑帮。”
“···是我孤陋寡闻了。”
陈天枫嘴角扯了扯,总觉得“正规组织”这四个字从夜兰嘴里说出来很是违和。
“陈兄拘谨了很多。”
夜兰向一旁静立的黑衣下属吩咐两句,转头看向陈天枫:“若不是和陈兄同行过几天,真不敢相信豪爽的陈兄也会有这样温和知礼的模样。”
“哪里哪里,夜兰小姐才是此中翘楚,同行两天,我竟没发现兰佑兄弟居然是女儿身。”陈天枫表情谦逊,诚心夸赞。
“哦?那陈兄是何时察觉我的身份的?”夜兰稍感好奇。
陈天枫语气肯定:“说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是钱三兄弟告诉我的。”
“砰!”
重物掉落的声音响起,陈天枫转头望去,看见钱三站在门口,脚下躺着一柄带鞘长刀,哆哆嗦嗦的抬手指他,眼神悲愤:“我没有!你不要胡说!!”
“···钱三兄弟也在啊,真是太巧了。”
陈天枫面不改色,不见丝毫尴尬和羞愧:“兄弟不要误会,我和夜兰小姐开玩笑呢。”
“这种玩笑不要胡说,会出事的!”钱三眼中悲愤不减,看上去很想和陈天枫拔剑对决,以证清白。
“哎,钱三兄弟要对夜兰小姐多一点信任,这样拙劣的玩笑她怎么可能相信。”陈天枫摇摇头,意有所指。
“···陈兄,陈大哥!放过兄弟我吧。”
钱三注意到夜兰瞟来的意味深长的眼神,欲哭无泪,连忙向陈天枫拱手,又费力捡起长刀,捧着送到夜兰面前,笑容殷勤:“老大,您要的东西我拿来了。”
“给他就好。”
夜兰摆摆手。
陈天枫接过刀,入手的第一感觉便是舒适的沉重。
长刀笔直,模样类似于故乡的横刀,刀镡刻有云纹,整体风格古朴大气。
陈天枫同夜兰两人拉开距离,手按刀柄,拔刀出鞘。刀身有四指宽,黑色的刀身一侧开刃,闪烁着森白锋锐的光。
明明看上去和一般的长刀差不多,却重了不止一倍,不知用了何种工艺。
陈天枫握着刀,心中喜不自禁,按下找什么东西砍了试试刀的想法,收刀归鞘,真诚夸赞一声:“好刀!有名字吗?”
这刀可比长刀山匪赠送的长刀好太多了,更重要的是它足够重,刚好适合他这不知增长了多少力气的体质。
“黑岩厂出品,暂时还没有名字,你可以给它取一个。”
夜兰拿过一份文件递给他:“你要的情报,那骗子的。还有,马场为你准备了几匹好马,你等下去挑一匹。”
“这里还有马场?”
陈天枫接过文件,颇为惊讶。
“小型的而已,最多作为新手练习的场所。”夜兰回答道。
“那也很惊人了,不愧是正规组织,果然有钱。”
陈天枫咂咂嘴,打开文件,一点点阅读着。
柳树街骗子,原名科内尔·里德,蒙德人,三流炼金学徒,流窜诈骗犯。
柳树街行骗后逃往蒙德,逃亡途中似乎受到过璃月和蒙德交界处——石门区域,这一带的某个山匪势力相助,蒙德境内亦有为他接应、掩护的势力。
“璃月的山匪似乎有些多了。”
陈天枫合上文件,瞟向夜兰:“你觉得呢?”
“千岩军每隔两三年都会进行一场剿匪,但伱要知道,璃月太大了,那些混账东西是清理不干净的。”
夜兰回答道:“还有,虽然我们将他们都称为‘山匪’,但有相当大一部分‘山匪’并不是真的山匪,只是盗宝团罢了。”
“盗宝团和山匪有区别吗?”
“陈兄,不是所有盗宝团都是银翼那副模样,应该说,银翼盗宝团才是盗宝团中少有的异类。”夜兰自然知道陈天枫为何对所有盗宝团抱有恶意,简单辩解一句:“大部分盗宝团,真的只是些贪财的家伙,没胆子杀人越货。”
“迟早会的,有时候贪婪就是罪恶最好的生长温床。”
陈天枫不意外夜兰能说出“银翼盗宝团”,更清楚夜兰最开始接触他,就是猜到了银翼的兄弟们是他亲自送走的事情,不然这位大人物可没什么闲工夫和他搞什么偶遇。
“的确如此。”
夜兰颔首:“但我们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不能因为一個人可能会作恶,就剥夺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