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完蛋糕之后,宴会更加热闹起来,寿星在中间被簇拥着收礼,然后一一拆开礼物道谢,走了一系列的流程之后,大家就开始聊天喝酒打牌各种活动。他们一般都是关系好的几只虫围在一起,但萨勒月与安格斯同坐,无虫敢过来打扰。
安格斯从宴会开始到现在,除了中途送礼物给格雷西露过几次笑脸,其他时间都是冷脸相对。
萨勒月目光看着前方堆叠得成山高的礼物,忽然有些羡慕,想到自己做李航的时候,也是收到过礼物的。其实说来他在虫族也不算长,可太多事都伴随着光阴渐渐忘去,依稀记得从前也曾用心度过几次生日。
说到李航,他应该算是个孤儿,那天晚上是个宴会,所有家属都死在那次地震中,当时跟着邻居家的小孩去城里买东西逃过一劫。后来他的亲戚不愿意收养,只能被送去了福利院,因为年纪已经能够记事,大多好心人也不愿意领养,最终是一位好心人一直资助他到大学毕业。
大学毕业刚开始工作,那时候年轻气盛,没有人脉背景去闯荡,处处碰壁,生活也过得一地鸡毛。自己有时间也去看过那位好心人,只可惜年纪大了,不久之后也去世。
工作上总是不太顺利,刚进入职场的时候总被欺负和抢功,但时间久了也就习以为常,毕竟有实力又干不过关系户。后来,他进去了大学同学的创业公司,因为公司是在上市阶段,通宵加班也非常多,猝死来到这个世界也是意外。
想到这里,他觉得那30年真是不好,全心思努力赚钱买房,甚至卡里攒了几十万还没花,一辈子的遗憾就是时间都花在工作上和学习上,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所以他从这个世界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弥补遗憾——谈恋爱。
不过现在发现,只要活着,吃好穿好,就已经胜过了一切。
萨勒月双眸看着天空,繁星密布,安格斯不知道他在思索什么,凑过去抱他,下颚抵在他肩膀上,神情柔和了许多,“你在想什么?”
雄性转过头,与他视线交错,茫然了一会儿,才抬头看天,“我觉得这里好吵……”
安格斯神情凝滞了片刻,忽然拉他起身,脸颊泛起了笑容,“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萨勒月还没反应过来,一个领带就蒙住 了他的眼睛,后脑系上了带子。
双翼展开,身后顿时呼声一片,安格斯不理,抱着他低飞,一路上,喧闹的虫声越来越遥远,后面是潺潺的水流声,纷乱的花香,鸟叫虫鸣,最后背后纳入一片松软的草地。
领带被取下,视线里是萤火虫和繁星闪耀的天空,他起身,这才发现自己是在山顶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抬手间萤火虫围绕,他说不出的惊喜,
“安格斯,我一直以为你很古板呢!”
安格斯笑而不语,嘴里叼着一根草,躺坐在草地,仰望着天空,他此刻像一只得意而又傲娇的小狐狸,
“喜欢吗?”
一只萤火虫飞过,萨勒月双掌合上,形状像一个皮球,他此刻就像一个幼崽那样欢快,
“喜欢。你是怎么知道这种地方的?”
“那些家族子弟,每年都出来露营,约会的地点很多,我也知道这么几个。”安格斯视线下落,落在萨勒月的洋溢着笑容的脸颊上,“我觉得你可能会开心,就带你来了。”
“看不出来啊。”萨勒月走过去坐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也报了培训班。”
“什么培训班?”
“不告诉你。”萨勒把手放过去,“猜单还是双?”
“单。”
萨勒月打开手掌,里面果然飞出一只萤火虫。安格斯眸光闪烁,“我的奖励呢?”
“?我没有说猜对有奖。”萨勒月觉得好笑,“你想要什么奖励?有什么是我能给得起的?”
安格斯略微思索,颇觉有理,“好像你确实是一无所有。”
萨勒月垂下头去,然后躺在地面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来吧,不用怜惜我,我也只有这具身体了……”
安格斯一怔,反应过来顿时笑出了声,“萨勒月,你真的是……”
“是什么?”萨勒月草地一滚了一圈到他身前。
安格斯侧开目光不去看他,“有点可爱。”
“不行,我不同意这个说法,你换个形容词。”萨勒月说完这句,立刻起身抵着下颚,凑他身前,双眼发光,“你做不做?”
安格斯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他有点雀跃和兴奋,仔细一想又变成恼火,出口就是,
“你把当成什么虫,我带你过来就是为了这种事?你觉得我会产生这样下流的想法?”
萨勒月有些失望,他垂下脑袋,就像猫咪得不到食物的沮丧,一手在安格斯膝盖上隔着裤子轻轻抓着,
“你没有这种下流的想法,不代表我没有。”
安格斯没说话,脸色有些僵硬,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直到萨勒月等得不耐烦时才开口,
“我把你带来这里是为了哄你开心的,而不是要把我自己搭进去。”
艹!他怎么永远都这么理智?萨勒月一直很好奇,安格斯这么多年究竟是接受到的什么样子的教育,才会导致他永远这么克制和理智?
萨勒月绝望躺下去,靠在他的双腿上叹了一口气说,
“安格斯,你太坏了。”
“我坏?”安格斯对于他的甩锅从不接受,“明明是你想搞我,没搞到就说我坏。坏的究竟是谁?”
“哼!”萨勒月趴在他膝盖上,“就是你坏!”他说到这里,已经起身贴到他的胸膛上,顺着衣服伸进抚摸蹂躏腰肢,抬头双眸里沾了情欲,“你给不给?”
安格斯顿时耳尖上了红,呼吸有些紧促,但是理智尚在,他捉住对方的不老实的双手,做出了一个妥协,
“回去给你做 好吗?”
萨勒月翻了一个白眼,他想在这里图的不就是刺激吗?那回去还有什么意思?打又打不过安格斯,说也说不过,只有他身体发软的时候自己才能猖狂几分,但是现在连猖狂的机会都不给他。
简直太失望了!萨勒月趴在安格斯膝盖上,埋头下去,一副看起来非常可怜的模样。安格斯有些心软,伸手去抚摸他的脑袋,他犹犹豫豫说,
“萨勒月,我……”
“艹!我忘记了一件事。”萨勒月忽然抬起头,有些懊恼,“我答应了要参加凯撒的生日宴会,我没去,这下子是真的就得罪他了!”
“你跟我在一起,还想着其他虫?”安格斯脸色倏然一冷,抬手一挥,萨勒月就被扫到了草地上。
萨勒月一顿。
安格斯也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脸色渐渐平静下去,才说,
“得罪他就得罪他,他都不怕得罪我,你还怕得罪他吗?”
萨勒月对他的变脸有些措手不及,摇摇晃晃站起身,还有些晕乎乎的,
“好的,我知道了。”
安格斯冷着脸,低头看手表,“时间差不多到了,我先回去喝点酒,你就在这里看星星,过了两个小时,我就过来接你。”
萨勒月睁大眼睛,“你在说什么鬼话?”
“你不是看星星捉萤火虫就很开心了吗?既然这种事能够把你哄开心,那就一直在这里待着不就可以了吗?”安格斯面容已经平静下来,然后展翅高飞。
“艹!安格斯,你这个大傻逼!”
安格斯的变脸是真的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萨勒月仔细一想,刚才是提到凯撒才变脸的,估计安格斯跟凯撒的恩怨肯定不止表面上这么简单。
艹!这只渣虫!直到安格斯的身影消失,萨勒月不得不确认了自己独自抛下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