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不知道的是刘大脑袋打完了他之后就去见了赵四。
    “四爷，都办妥了，那小子真不经打，几脚下去就扛不住了。”
    “行了，赶紧去鸽子市那边盯着去吧，明天记得配合好。”
    刘大脑袋走后，赵四冷笑一声：“被老子盯上，神仙也救不了你。”
    贾东旭在家里是越想越气，随便擦了一点药就出去招呼一个院子的工友帮忙请假，他自己则要出去找赵四帮忙。
    走到了四合院门口，贾东旭才想起来自己不知道赵四住哪，只好长吁短叹的又回去睡觉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院子里一个小孩忽然跑了进来把贾东旭叫醒了。
    “东旭叔，东旭叔，外面有个人找你，说是你的朋友。”
    贾东旭一听，赶紧翻身下床，心想着肯定是赵四兄弟来找我了。
    贾东旭胡乱穿好衣服，鞋子都没穿好，踢拉着就往院子门口跑去。
    出了门，没见到人，贾东旭左右看了一下，忽然旁边墙角处传来了赵四的声音。
    “东旭兄弟，这儿呢。”
    贾东旭赶紧跑了过去。
    “四哥，你怎么过来了，走，到家里喝口水。”
    赵四摆了摆手：“一大早的就听你们这片儿的一个哥们儿说你被人阴了，我就赶紧过来看看。
    怎么样，没事儿吧兄弟。”
    贾东旭心里忽然泛起了感动，四哥跟我才刚认识就请我吃饭喝酒，一听说我受伤了，二话没说就来看我，这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呀。
    “四哥，我没事儿，昨晚喝多了才让那孙子得了手，要搁在平常，我一只手就能把那孙子按地上了。”
    赵四仿佛一点都没听出来贾东旭在吹牛逼，哈哈一笑：
    “东旭兄弟，没事就好，你放心，这件事儿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兄弟我不能让自家哥们儿白受了这窝囊气，这仇必须得报了。”
    贾东旭被赵四这一番话感动得都快流眼泪了。
    “四哥，我……”
    “兄弟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咱哥俩不用那么客套。这马上到饭点儿了，咱去找个小酒馆，边喝边聊。”
    贾东旭点了点头，然后两人朝着小酒馆走去。
    这种小酒馆也算是四九城的一个特色。
    一小间门脸儿，后面是仓库，前面是柜台，里面两三张桌子，门口还支着一个炉子用来卤点下水。
    酒是从酒厂进的散酒，烧刀子，二锅头，莲花白之类的，放在大酒缸里。
    来客人的时候就用酒提子打上来。
    讲究一点的客人就用分酒器配上几个小酒杯，不讲究的客人直接倒进宽口浅底的酒碗里喝。
    菜也不多，就是些腌萝卜，辣白菜，酸黄瓜，花生米，炒黄豆之类的。
    要是舍得花钱，卤好的下水切一盘也算是个不错的荤腥。
    以前都是些穷苦人家例如拉黄包车的车夫，挑着挑担送货的脚夫，仓库装卸货的窝脖，还有些进城摆摊卖菜的菜农等人干活累了，来这里打上二两散酒，再来上一小碟咸菜，聊着天喝上个把钟头，歇了脚也解了乏，然后继续出门卖命去了。
    这种小酒馆在四九城很多，基本上每个街道都有两三个。
    建国后特别是公私合营后，这些小酒馆也纳入了计划经济体系之内，不再从那些家庭作坊式的小酒厂买酒，酒水质量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但是跟国营饭店一样，服务态度也随之大幅度降低，客人开始减少，尤其是这两年物资紧缺，老百姓都艰难度日，客人就更加少了。
    好在是这里的散酒不需要酒票，价钱也比建国前便宜不少，一些老酒鬼经常从这里打酒回家喝，所以这些小酒馆也能经营的下去。
    赵四带贾东旭去小酒馆喝酒谈事儿也是看中了小酒馆客人少，清净，不像昨天在国营饭店，人来人往的，说话不方便。
    到了小酒馆，赵四要了一斤二锅头，一碟儿花生米，一盘卤下水，两人坐在靠着墙角的桌子旁开始边喝边聊。
    “东旭兄弟，昨晚是谁动的手？几个人？”
    “没看清脸，不过他说他叫刘大脑袋，前门大街那片儿的。”
    “刘大脑袋呀，这人我知道，你不用管了，这个公道我指定帮你讨回来。”
    “那太谢谢你了四哥，不过会不会有啥麻烦呀，听他那口气，在前门大街那片儿挺有势力的。”
    “那小子是有两把刷子，前门大街那片儿有十几个胡同串子跟着他混饭吃。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惹到我兄弟。东旭兄弟，你放心好了，哥哥手底下大几十号人呢，收拾他跟玩儿一样。”
    “四哥，您真是我亲哥，您放心，以后只要您开口，刀山火海，我贾东旭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是狗娘养的。”
    “哈哈，好，你这个兄弟我赵四认了。来，喝酒。”
    赵四喝着酒，心里想着怎么安排贾东旭。
    赵四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就盯上贾东旭的。
    贾东旭最近在轧钢厂得罪人太多了，那里面大部分都是老实人，吃点亏也就认了。
    但是也有几个是不安分的，那帮人知道他是个敢拿刀砍人的狠人，不敢跟他正面硬刚。
    于是表面上跟贾东旭服软，私底下却开始找道上的人收拾贾东旭。
    赵四就是受人所托来收拾贾东旭的。
    不过因为轧钢厂的那人跟赵四中间隔了好几层关系，拐了好几道弯儿，事情传到了赵四耳朵里就成了轧钢厂出了个敢杀人的主儿。
    赵四刚好在附近办事儿，就想着顺便打听一下，毕竟这种胆子大的可是他们需要重点发展的。
    这一打听倒是真的让赵四发现了不少东西。
    这贾东旭以前倒是个怂人，最近可能是被逼急了，破罐子破摔了，动不动就拿刀要砍人。
    这种放下心理包袱，尝到甜头的人可比自己手下那帮狐假虎威的混混要好使的多。
    自己手底下的那些经年老混子，老油条虽然见多了大场面，办事儿也算得上心狠手辣。
    但是正是因为见惯了这些大场面，反而使他们心里有了害怕，再加上一个个的跟着他都有了点家底，没人愿意再去拼命了。
    刚收进麾下的十七八岁的年轻小子们倒是还算敢打敢拼，拎起刀子就敢跟人玩命。
    但是这帮小子年轻气盛，做事没一点分寸，不留余地，动不动就闯出大祸，自己天天给他们擦屁股就焦头烂额的。
    说起来还是这种由老实人，怂货蜕变成的混子更加顺手，该狠的时候狠，不该狠的时候就老实做事。
    赵四打听之后就决定要把贾东旭收入麾下，以后那些脏活都交给他来负责。
    另外赵四还打听到贾东旭被废了下面，不能人事，家里还有个漂亮媳妇儿。
    他私下里远远的看了秦淮如，果然是个有味道的小媳妇儿。
    赵四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把秦淮如收入囊中了。
    贾东旭昨天晚上挨的那顿打也是赵四安排的。
    赵四是个老江湖，怎么收拢人心对他来说那就是看家本领。
    他知道请贾东旭喝酒吃肉只能跟贾东旭有酒肉朋友的交情。
    所以必须得在贾东旭吃亏的时候出手帮忙，雪中送炭，并且让贾东旭看到他的实力，这样才能让贾东旭彻底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