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人家认为,人活着的时候无论是谁,有钱没钱,地位高低,”
“死后都应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体面,都应该干干净净的去往另一个世界,”
“所以她老人家还专门出国学习过国外的入殓技术,”
“也是那个时候有了国外的信仰……”
看我一副沉思的样子,
这个叫姚崇的校长打了个哈哈,
“我听说咱们国内的一些派别比较排外,”
“不过咱们一直崇尚信仰自由的,何况我奶奶她老人家已经作古多年了,”
“许科长你……不会介意吧?”
看着眯着眼朝我笑着的这个中年人,我突然恍惚了一下,
“呵呵,怎么会,有点信仰挺好的,”
“再说了,高纬度能够包容低纬度,低纬度的包容不了高纬度,”
“排外的都是些小门小户,层次更高的那家并没有这样。”
此刻我嘴上搪塞着对方,心里一阵警惕,
这老小子有点问题,看似在说以前事情,实际上拿一个作古的老太太试探我的底线,
是想知道我的根脚,进一步打算怎么对付我吗?
还有他这些答案太顺畅了,这些内容仿佛已经早就准备好了,
就等我来问似得,
这个姚崇此刻眼睛一亮,
“许科长你说层次更高的那一家是……这个?”
对方说着还双手合十朝我比划了一下,
我点了点头,
心里暗笑,老子佛道双修,
你以为知道了我的根脚,用对付佛家的手段对付我试试呗!
想到这里随即转移了话题,
问了一个这些天琢磨很久的问题,
“姚校长,不知道你对死亡和复活这两件事怎么看!”
我这个问题问出口后,
办公室内的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
这个之前还算热情恭敬的姚校长,此刻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我们唯物主义者认为,人死如灯灭,岂能复活?”
“再说骨肉都烂了,拿什么复活啊,”
可能是觉得他自己说的话太过绝对了,
这个姚校长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许科长提到了死亡和活着,我倒是想起了鲁迅的那两句话,”
“有的人活着,其实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其实一直活着……”
“有道理,不过这句话应该不是鲁迅说的才对,”
我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话锋一转,
“姚校长,如果按照你奶奶的说法,能不能给解释一下死亡和复活,”
“这……”
对方迟疑了一下,看我一副我一定要听你说的样子,
苦笑着摇了摇头,
把杯子里茶一饮而尽这才说道:“如果用西方的观点来看,”
“死亡只是另一种形式的沉睡而已,人没有绝对的死亡,只是缺乏复活则需要时机而已!”
“如果天时、地利、人和,时机成熟,复活……也未可知!”
对方说完眼神里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
好小子,终于抓住了你的小尾巴了,
我笑着鼓了鼓掌,
“说得好!和您聊天真长见识,今天就到这里吧,咱们回见,”
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起身告辞走出了校长的办公室,
可就在我后脚即将踏出校长办公室的时候,
“慢着!”
这个姚崇用一种莫名的语气说了一句,
我感觉到身后一阵阴冷的气息一闪而逝,
一扭头,
装作不解的问了一句,
“姚校长,您还有指示?”
看我浑然不知的样子,后者摘下眼镜擦了擦,
又重新戴上了,
“您是上级领导,我可敢有啥指示,”
“只不过希望许科长能够尽快破案,我们学校的课程可是耽误不起的!”
“放心,离我们破案,很快了!”
我招了招手,扬长而去!
走在路上的我,心里一阵的感叹,
古人说言多必失,真是没错,
我这次本来是没打算能有啥收获的,
但是还真有了特别的发现,
首先就是这个姚校长竟然有宗教色彩,
虽然他嘴里说自己唯物主义,其实谈到死亡和复活的时候,
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蠢蠢欲动,已经表露无疑了,妥妥的基督徒一枚!
其次他的身上有阴性物质存在,
虽然被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被我发现了,
再加上他最后那句,
死亡只是另一种形式的沉睡,
人没绝对的死亡,只是缺乏复活的时机而已,
这句话其实问题很大的,
他之前还说了连骨肉都已经烂没了没法复活,如今又说时机到了自然会复活,
再联想起三起器官失踪的案子……
很难说之间没有关联,
还有一点,
他明知道自己说的话前后违背,但他还是这么说了,
想来这种说法已经深入他的思维太久了,
他觉得说出来很自然,
就和我们说话多了口干,很自然要喝水一样那么自然,
现在这个护理学院的案子,我敢肯定,
这个姚崇肯定参与其中了,弄不好还是主谋之一!
那么接下来……就得去一趟图书馆了!
这护理医学院的图书馆位于教学楼的斜对过,
建的很气派,
可以看出来这所学校当初的管理者,
站在培养学生的角度来说还是蛮用心的,
我到了图书馆的门口后,
推门进去就看到了面前一个个的刷卡闸门,
类似地铁站的那种,
我因为刚来,还没有自己的学生卡,自然没法刷卡进去了,
于是下意识的按下了红色标志的求助键,
喜洋洋,美羊羊,
灰太狼、红太狼,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异常熟悉且悦耳的叮咚声响起,
没有过几秒钟就被人掐断了,
“哒哒哒~”
一阵高跟鞋踩地的声音响起,
一个挂着胸牌的老师朝我走了过来,应该就是这个图书馆的管理员了!
此人是个三十出头的少妇打扮,身材很好,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
颇有一种电影明星的气质,
不过俏丽的脸上,一丝笑容也无,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就显得让人有些掉胃口。
我的眼力好,看她戴着的胸牌上有两个字——姚冰!
“什么事!”
对方果然不负自己的名字,说话冷冰冰的,
“老婶儿!我新来的,没的学生卡,”
“但是哩……又想进去学习一哈子!”
我故意笑嘻嘻的用河南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