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立学院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一小步
    关雨欣有个好闺蜜，叫杜琳绮，她像火焰一样热情豪爽活力满满，亦如初绽的玫瑰明艳招展但绝不妖魅，相比之下桃夭身上总是有股子刻意为之的娇俏劲，像灼灼其华的桃花，也同样具有活力。
    但这对于关雨欣来说就有些遭罪了，比起杜琳绮，桃夭更加难以应付，喜怒无常还心思跳脱，虽然她不讨厌，但相当累人，好在关雨欣刚刚吃过了美味的冰淇淋，多少是恢复了些能量。
    “我给你说啊，男孩子的话，最喜欢看轻飘飘的衣服兜住沉甸甸的嫩胸那种呼之欲出的感觉了，就算是他也不例外。”
    物色许久，桃夭拿起一件米黄色，裙角飘忽忽的吊带连衣裙比在关雨欣身前，眉飞色舞地说道，活脱脱一个经验老道的给涉世未深的妹妹传授知识的姐姐，脸上带着些许轻佻和小骄傲。
    “真的吗？……我真的驾驭不住啊，这个款式太轻浮了，好难为情的！”
    “你不信我？我这可是全力以赴给你出谋划策来着，担心什么？上就行了！就算是对自己没自信，也要相信我的眼光啊！”
    桃夭说了几句算不上数落的话，关雨欣捧着衣服犹豫不决，样子有些难以启齿，最终还是开口道:
    “我知道你的苦心，可是这话由你来说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啊……”
    话音刚落，周遭空气顿时静地像被压缩成块的玻璃，隐隐还能听到指甲划在上面发出刺耳不适的噪音。
    一马平川的胸脯在无声地控诉，桃夭整个人就像核弹即将落地的沙漠，死寂！即将掀起恐怖的蘑菇云！！！
    桃夭掐着关雨欣的脸蛋皮笑肉不笑，后者漂亮的小脸即刻犹如圆润的面团被迫舒展开来，这次下手桃夭可是一点都没收力啊！
    “有时候真想把你这张毫无自觉，毫不留情吐出伤人话的嘴撕烂呢！给我道歉！”
    “呜啊～对不起＞(＠_＠)＜ 嘛！”
    “拿着衣服，麻溜地穿上！今晚要是做不到让我满意的话，你知道后果的！”
    “哦哦，我会努力的。”
    关雨欣乖乖照做，生怕又惹怒了桃夭，更衣室里她摸了摸微痛的脸蛋，竟然傻乎乎地笑了。
    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一旁的更衣室忽地发出一声闷响，随后便听到吃痛声响起，紧接着传来一段绵长的叹息。
    关雨欣吓了一跳，挠挠头，看着手里的吊带连衣裙心跳快得不行，她做了做深呼吸平复心情，然后挽起头发，宽衣解带，穿上了这件裙子。
    好像……确实不错呢，嘿嘿。
    她捏起裙摆，身子悠悠地转起圈来，整个人都觉得飘忽忽地，阳光下的雪精灵莫过于此，忘却融化的烦恼，不忐忑不思考，全身心地快乐欢愉。
    毕竟她很漂亮嘛，是校花，也是个含蓄蕴藉的小女孩。
    紧张地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这件衣服可是要穿给韩月阴……韩初阳……春芽……
    总之，只有自己先接受自己，才能更好地展示给他们看啊！
    虽然一直以来都是被扶持着，被推着才去努力，但一次就好，我也要勇敢起来！
    哪怕就算是我这么一个小小的米虫，不对不对！
    雪虫！也不对……啊啊啊——
    不管怎么说，出来吧，我的勇气！
    关雨欣这样想到，然后以豁出去的决心拉开帘子。
    正当这时，一旁更衣室的门也开了。
    深沉还饱含着张力的颜色，是黑色。
    错愕的目光在此刻交汇，镜子里映出的彼此，是韩月阴与关雨欣。
    韩月阴身穿一件无袖黑色毛衣，露出手臂紧致的肌肉线条，纷繁的黑色光纹从臂膀间流露而出，稍稍有些狂野的感觉，里衣是一件修身的紧衣，贴合着他的脖颈还凸出了喉结，显得格外有层次感，更别提镂空透视的肩部设计将锁骨暴露无遗，张力十足。
    胸口一条十字架项链（危险黑冲扳机）
    耳朵上一个小物件（狂暴超限握持）
    搭配一条宽松的灰色牛仔裤，腰间挂着一条银色链子，总体上给人以简约感和阴郁少年的氛围，偏偏韩月阴自身还有着一股子无法言说的力量感，恰到好处地填补了空缺的性张力，让人眼前一亮，回味无穷。
    唯独他的眼神格外空洞，恍若无物。
    这突然的相遇，恰似以往却又与之不尽相同的形象，一时间让后知后觉陷入沉沦的关雨欣慌了神。
    救命啊——！！！
    他怎么会在这里啊？！！！
    桃夭呢？救救我啊！我要怎么办啊！！
    意识形态短暂的回归，韩月阴得以从那空寂的回忆浅滩里抽身片刻，然而韩月阴的目光仅在关雨欣身上停留了一瞬，忽然顿感被不知名者注视着，冷睨着，仿若高悬于头顶阴沉的天空突然间云扉骤开，投射出惨白的光幕揭露出死寂的海面下掩藏的罪孽，他霎时间陷入了恐慌，未知所带来的不安感在脑海里隐隐作痛，韩月阴在此刻惊觉！
    那不知名者——是来自镜子里的那个他的凝视……
    咔啦——！！！
    派生力量暴走外溢，镜子轰然炸碎！
    可恶，力量又？！！！
    怎么会？我的意识……在被剥离？！
    韩月阴感到了无法言说的心悸，胸口仿佛压着巨石，额头疯狂往外冒出冷汗，脸上的肌肤颤抖着浮现出错乱的纹路，缓缓蠕动出蚕食的轨迹，随之而来的是那诡异头痛！
    呵呵呵！！！
    耳畔回荡着阴森的冷笑，碎裂的镜片中映射出无数个他的虚像，仿佛审视一般看着他此刻的受难，韩月阴跪伏在地，嘴里模糊不清地发出痛苦的呻吟，他回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内心陷入深深的恐惧。
    停下……不要……还不够吗……还要纠缠我多久？
    “韩月阴？！”
    关雨欣急忙蹲下，手足无措地查看韩月阴的情况，眼下他正有失控的征兆。
    “……离我远点，”韩月阴不想像伤害桃夭那样再一次伤害到关雨欣，他把手搭在关雨欣肩上，想在失去意识前推开她却不知为何停顿了一下，错失良机后，被云翳云片侵蚀的他连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无奈之下他只能用乞求的语气说道:
    “……不要看我。”
    关雨欣愣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韩月阴痛苦。
    “怎么了吗？”
    镜子破碎的动静不算小，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接着一阵脚步声匆匆响起。
    “...离我远点……别看我……”
    韩月阴艰难开口，一直默不作声的关雨欣在这时握住他搭身上的手，眼神在此刻变得格外坚定，她扶起韩月阴的腰扛起他的肩膀，张望着周围寻找能让他休息的地方。
    肩上传递而来并未松脱的，与话语相悖的力道，或许我能明白……
    你在求救，我想帮你，我要帮你。
    不想被看到，不愿被目光注视，那就让我们躲起来吧。
    “我说，你没必要一直跟着我吧，难道说窥视客人是你们的服务原则？”
    “呵呵呵，妹妹多少有些缺乏自信了，还是……来自上位者的评头论足得不到你的认可呢。”
    青空昼镜华语气优越，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怡然的自信，当然，她确实有这个资本。
    “激将法对小孩子才适用，”桃夭微微一笑自然不愿甘拜下风，扪心自问，眼前的女人美得妖艳妩媚，但她从来都不是一触即溃的女孩，也还骄横地挑眉，嬉笑道:
    “而你自然会被惊讶地合不拢嘴。”
    桃夭擦着满地狼藉的碎渣，脚步有力地走进了更衣室。
    青空昼镜华在外静候，默默想到韩月阴已经消失了许久。
    与桃夭仅一墙之隔的更衣室内，关雨欣将虚脱无力的韩月阴推靠在墙上，没有距离的接触，但现在并非那种旖旎的氛围，关雨欣满心担忧，眼神不忍。
    关雨欣捧着韩月阴的脸，温声说着安慰的话，一遍又一遍，她深知只是这样对于眼前受难的韩月阴是无济于事的，却又想不出施以慰藉的办法。
    一直被帮助的她，一直没学会怎么去安慰他人。
    忽然，手臂上传来阵阵刺痛，薄如蝉翼般的云翳竟蔓延到了关雨欣自身，云片宛若刀锋在割裂她的肌肤，深入毛孔中搅动，甚至还在疯狂生长，逐步渗透进身体里去，钻动肆虐，剖开肉体毫无饱足感。
    失控的光显子造就的云翳云片，在渐渐潜移默化地侵蚀她的身心，而关雨欣安静地出奇。
    说起来，关雨欣一直是个逆来顺受的女孩，最不惧的便是伤痛。
    感受你的痛苦会有缓解你伤痛的办法出现吗？
    如果可以，那这种程度就不算什么。
    没有温度的伤痛，和雪一样悲哀……
    银白色的光纹悄然浮现在关雨欣脸庞，她体内的力量顺着云翳，穿过云片自然而然地向韩月阴流转过去，融化了尖刺，润洗着伤痕，与此同时她也变得虚弱起来。
    两人依靠在一起，关雨欣终于是贴近了一些将额头与韩月阴相靠，嘴里轻轻吐出寒息与雪流，抚过他沟壑山脉般刻着深重疤痕的脸庞。
    慢慢地，关雨欣与韩月阴身上凝结出一层冰霜，此刻他们仿佛融为一体，共享那份韩月阴的痛苦，分担关雨欣的这份温暖。
    更衣室俨然变成了一座冰窟，深处却有着暖暖的温度。
    旁边换衣的桃夭不禁打了个寒战，疑惑地吐槽道:
    “干嘛开这么低的空调啊，冷死了。”
    关雨欣轻声呼唤着韩月阴，眼神期盼地注视他的脸庞。
    “...韩月阴……”
    “初阳……”
    “春芽……”
    “醒醒啊，我在这里，在你身边。”
    坠入一片嘈杂之中，韩月阴自我的色彩悲哀地消褪着，似乎已经无法挽回。直到一个声音的出现，如澎湃的冰泉潺潺涓涓，砸出叮叮咚咚的脆响，水滴石穿击破斑驳扭曲的榆木雕像，无色的墨韵，无声的音韵，无想的鬼斧神工敲定判罚，抹去杂音，还一笔点绘，亮起他无神眼瞳的原始韵律。
    亘古不变的山脉霎时间因接受融冰暖雪的洗礼而复现，化作韩月阴的眉宇默声留存于此间，那眸子也完整了，被点亮出神采。
    韩月阴的上脸颊重新变得正常，被黑匕割裂的鼻梁已然愈合，现在更完整了一些。
    冰息寒流吹拂过韩月阴的脸颊，使得他那迷失的意识终于清醒过来，此刻的他心境格外澄澈，还有一股淡淡的孤寒清冷，他双眸低垂仍有些惊疑不定的恍惚在里面，就在这时韩月阴眼前突然冒起一片氤氲的雾气。
    热热的，还温存些潮湿。
    彼此间没有距离相隔的贴近，额头抵靠的触感，复苏的体温此刻更显得暧昧，佳人红唇凝着白霜，像裹上一层玉润冰糖的山楂垂涎欲滴，而不经意间的身体前倾，似乎就要越过那道线。
    红糖浆水里裹着一颗鲜嫩的草莓，迷情而魅惑。
    关雨欣意识到了，但她不想放手。
    韩月阴同样意识到了，不能反抗。
    “衣服好紧，难道最近变胖了不成？”
    隔间传来桃夭忿忿的嘀咕，让二人稍稍理智了一些。
    “你还好吗？”
    冰霜凝结包裹住声音，关雨欣先一步打破了寂静，她扬起韩月阴的脸，独占此刻弱气满满的韩月阴的世界。
    不知为何，韩月阴变得有些激动，他终于能够看清关雨欣的脸，内心翻涌出别样的情绪，仿佛一次恍如隔世的再见。
    “是关雨欣你在身边可真是太好了。”
    韩月阴有些贪心地依偎在女孩的肩上，错过了关雨欣听闻此话后已然红透的脸颊。
    “你稍稍变得能让人依靠了啊，反倒是我自己退步了……”
    “那些往事纠缠着我，喋喋不休……逼得我无处是从。”
    “身边的人总是一言不发地，无所欲求地陪伴着我，可我就是觉得自己有所亏欠无法心安。所以是你的话，真是太好了。”
    “谢谢你，让我感觉轻松了许多。”
    关雨欣咬着嘴唇，目光含情脉脉。
    不是这样的，现在的我不是的。
    我不是没有愿望，我想要你想起我们之间拉钩许下的那个未完成的约定，可是那样的你早已远去……
    现如今好不容易确信那就是你，我想要你重新回到我身边。
    “那就好。”
    关雨欣面露凄凉，说出违心的话。
    韩月阴从关雨欣肩上起来，余光瞅见了一抹嫩白，他只当是霜雪消融后的水华，脱口而出一句:
    “雪白的乳色？？？”
    关雨欣愣了一下，低头一看胸口的衣物不知何时已经张开，半边酥胸呼之欲出，乍现美艳的春光。
    “你...！我……”关雨欣急忙捂住胸口，语无伦次地看着韩月阴一脸无辜的样子，一时间连半句驳斥的话都说不出来。
    虽然本来就是要穿给人家看的，但不是要给人家看这个啊！桃夭！！！
    韩月阴揉了揉眼睛，盯着关雨欣羞涩的模样看了好一会儿，随后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这样的裙子很适合你，很好看。”
    直白的夸赞突出一个猝不及防，关雨欣都能感受到自己脸庞滚烫的温度，被韩月阴接连的进攻打出破绽，完全冷静不下来。
    “怎么了吗？”
    “...我们……我们快出去啦！”
    “哦哦，说得也是。”
    然而韩月阴刚一抬脚便被脚边的冰块绊倒摔向关雨欣，关雨欣傻傻地看着韩月阴扑向自己，空间狭小她闪避都来不及，就被韩月阴压在了身上。
    “抱歉，我马上……”
    韩月阴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关雨欣急忙捂住嘴，生怕他的声音让还在更衣室内的桃夭听见，她可不敢想要是桃夭知道韩月阴在这会发生什么！
    “啊啦，我说你这么久都不出来在干嘛来着，原来是背着我偷吃啊~”
    玩味的笑声响起，青空昼镜华一脸戏谑地看着搂抱在一块的韩月阴和衣衫不整的关雨欣，表情浮现出微微的羞恼，顿时将自己置于掌握话语权的境地。
    “我……！”
    这个时候关雨欣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抱住韩月阴的脑袋往胸口就是一埋，强硬地堵住他的嘴。
    韩月阴能有意见吗？自然是不能的。
    女孩的温柔乡杀伤力格外强劲，就算韩月阴举起双手以表清白，宣告投降，也还是被她按住在雪乳上蹂躏，动弹不得。
    关雨欣眼神一凶，娇声道:
    “不许看他！”
    “诶~”
    青空昼镜华眸子一亮，饶有兴趣地保持目光注视，在她眼里，关雨欣的头上似乎自动冒出了两只猫耳，像是护食般为了保护韩月阴露出尖牙，样子萌萌地，很可爱。
    “嗯？关雨欣你换好衣服了吗？……那个女人要是欺负你我这就出来。”
    桃夭的声音忽然传来，关雨欣如同应激的猫咪一下子怪叫出声，咋咋呼呼的动静惹人忍不住笑意。
    “没...没有！我...我我……我有些嘴馋，再去买个冰淇淋！”
    话音未落，已然黔驴技穷害怕露馅的关雨欣拉起韩月阴便落荒而逃。
    “等等，衣服！你小心别弄脏了啊！”
    桃夭在里面嗔怪道。
    没一会儿，精心打扮的桃夭露相，竟让见惯了众生美相的都感到些许惊艳。
    白天使哥特萝莉裙，玲珑有致；吊带黑丝渔网袜搭配黑色高帮排扣直筒靴，勾勒出细长的美腿；别出心裁的心型样式颈圈以及系着软乎乎蝴蝶结的披挂式头饰，点缀着桃夭的美貌；蕾丝指环袖套半手套，藏住手掌上的创伤；还有梳起的侧马尾，使她整个人的气质更显得紧俏可爱。
    桃夭双手叉腰，自信满满地挑眉道:
    “如何？”
    青空昼镜华拍了拍手，道:
    “甚是不错。请允许我进献上祝贺美丽少女新生的礼物。”
    只见青空昼镜华手腕翻转，一个渐变的霓虹粉色墨镜便出现在她手中，青空昼镜华面带笑意，眼神温婉地注视着桃夭。
    桃夭歪了歪头，像是在揣摩青空昼镜华的用意，却无法看出她心中所想，或许是对美的认可，她的内心还泛起一股亲近感，于是乎迈步向前，闭上眼等待献礼。
    “别低头，你是最好的，”青空昼镜华捧起桃夭的脸蛋，将头饰掀开到一边，温柔细致地给眼前的她戴上墨镜，随后从桃夭身边各个方位打量，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开口说道:
    “完美至极！”
    听闻此话，心中的期待顿时到了极点，睁开双眼的一刻，桃夭似乎看见了花瓣飘落在艳阳天里翩飞的一幕，眼神艳羡不已。
    世界不一样了呢。
    她想起了不久前的起舞，在那枯败焚毁的恸哭森林里，在那尸骸肉泥腐烂的恶臭堆垒的血色长河之上，她的最后一舞。
    “繁花似锦，觅得一心安宁，喜欢吗？”
    “还好吧，一般般啦。”
    桃夭清了清嗓好方便撒谎，虽佯装毫不在意，脸上却是藏不住笑。
    “时间还很多，咱们不如去逛逛其他的店铺吧，”青空昼镜华推着桃夭的肩膀，迫不及待的样子又切换成了关照妹妹的姐姐的设定，她巧舌如簧地说道:
    “难得遇见这么可爱还懂得搭配的漂亮妹妹，姐姐我可是高兴得很呢。虽然嘴巴不讨喜，欢愉的样子却能让人心花怒放，忍不住就像多看看呢。”
    “哈？！”桃夭竟然有些脸红起来，招架不住青空昼镜华的美言，举措都略显慌张，嘴里泛着嘀咕道:
    “少说漂亮话了，我还有约在身，没空陪你玩换装娃娃的游戏！”
    “可是你的那位朋友已经逃走咯，她既然这样你何不妨和我一起享受时间？”
    “我可不想和来路不明的人待在一块。”
    嘴上是这么说，桃夭反抗的脚步却在悄悄放缓，眼神开始躲闪。
    “这样说姐姐可就伤心了呀，”青空昼镜华装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哭啼啼道:
    “明明姐姐那么在意你的说，怎么这般怀疑我的心意。”
    然而很明显，深谙这一招的桃夭压根不吃这套，还一脸深入骨髓的嫌弃鄙夷。
    “好啦，妹妹我可是喜欢得很，”青空昼镜华摆露出诚恳真切的模样，牵起桃夭的手在楼层间漫步，悠悠道:
    “在以名字为休止符的剧终到来之前，让我们享受这一刻好吗？桃夭小妹妹。”
    “从哪知道……哦对，我的校服名牌。”
    “真聪明！”
    “那我就勉为其难喽。”
    “嗯嗯，这才对嘛！”
    事已至此，桃夭也就收敛起性子跟随着青空昼镜华的脚步，放松一刻心情。
    说起来，幽语林的战役结束后，她都还没好好放松过。
    另一边，关雨欣正用巧克力冰淇淋堵住韩月阴的嘴，言辞凿凿地说道:
    “刚才的事，忘掉！忘掉！”
    关雨欣羞红着脸对韩月阴说道，为此还娇声强调了一遍，觉得不够还威胁般握起小拳头比划起来，但好像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与其说是要求，更像是在撒娇。
    韩月阴乖乖点了点头，说道:
    “刚才无事发生，冰淇淋味道不错。”
    “是吧！”关雨欣顿时两眼放光，像一个迫不及待分享乐趣得到认可后的小孩子，满脸欣喜地说道:
    “我就说你肯定会喜欢的！”
    “嗯。”
    关雨欣痴痴地笑着，纯真无瑕。
    韩月阴看得也轻松，如果真要让他现在去应付桃夭，其实蛮头疼的。
    “那位姐姐是你的熟人吗？”
    忍耐了许久，一直到韩月阴把整个冰淇淋吃完，关雨欣这才问出口来。
    “不是，我才认识人家不到三个小时。”
    “啊？！我都以为她是你的姐姐！不过也是，你们长得完全不像。”
    关雨欣作出思考状，韩月阴看得一笑。
    突然关雨欣扭过头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韩月阴，一脸认真说道:
    “为什么你总能很快地和初次相逢的人变得亲密呢？”
    韩月阴被她问住了，也作出思考状，一会儿后他忽然露出微笑，回答道:
    “或许这就是我幸运的地方吧。”
    “我觉得不是哦。”
    关雨欣摇了摇头，问出问题的同时她也在帮着韩月阴思考答案，所以并不认可他的回答。
    “那是为什么？”
    关雨欣两眼笑得像弯弯的月牙，说道:
    “因为你是足够好的，所以才不会被轻易放弃的。”
    此话一出，韩月阴蓦然间愣在了原地。
    来自关雨欣的会心一击，打破了他被冠上弃子之名的谤言。
    估摸着时间，再不回去桃夭可能会大发雷霆，关雨欣只能匆匆与韩月阴告别，离开前，她鼓起勇气说道:
    “其实我不是没有愿望。”
    闻言，韩月阴提起精神，心境豁然贯通的他对关雨欣很是感激。
    “请说。”
    关雨欣理了理裙角衣边，展现出她觉得最好看的一面，还笑着，还忐忑地说道:
    “那就，明天见！”
    最简单的愿望，最纯粹的感情。
    她光是站在那里，全世界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拥向她，变成点缀的星光簇拥着如明月般皎洁的她。
    韩月阴终于回过神来，回复道:
    “嗯，明天见！”
    关雨欣笑了，如释重负，满心欢喜。
    她迈出了前进的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