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望舒心虚地低下头去,不敢与林阁老对视,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目光中的谴责与期望。
林阁老的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被强行咽下,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蓝望舒心中暗自冷笑一声:“哼!还挺会演戏的嘛,不去拿个奥斯卡小金人简直可惜了!”
然而,面对眼前这一幕,林阁老始终保持沉默,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蓝望舒,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更多的东西。同时,他也满心期待着陈宴书能够给出一个公平、公正的裁决结果。
整个场面气氛凝重,没有人出声,只有林阁老那无声的失望在空气中弥漫。
…………
宽敞而庄严的大厅里弥漫着一片死寂般的宁静氛围,仿佛沉浸于水中一般,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都会轻易地划破这份平静。
\"李太傅,您对此事是否有话要说?\"
陈宴书并未将其视作重大之事,毫不犹豫地将问题丢给了蓝望舒。
\"说起此事,微臣实在不知该如何作答。\"
林阁老听闻此言,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但在胡须的遮掩下难以被人清晰地捕捉到。然而,没过多久,他便再也无法维持笑容。
\"林阁老所言过于宽泛,微臣亦不明自身究竟错在何处。巡案司所行诸事皆在其职责范畴之内,既可监督朝廷众臣,又可缉拿犯罪之人。微臣始终谨遵圣上旨意行事,实不知何错之有。\"
\"既然有人提出疑问,那就应当由提问者提供证据。不知林阁老是否已做好准备?\"
蓝望舒安然静坐于此,她那姣好的面容散发出一股宁静淡泊的气质。
她的眼神平静如深潭,波澜不惊,但其中蕴含的坚定意志却如同钢铁一般坚不可摧。她的目光径直投向林阁老,仿佛能够洞彻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浩然正气,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岳,给人以无比沉稳的感觉。
蓝望舒微微挑起眉毛,这个微小的动作看似不经意,却充分展现出她的自信和聪慧。她紧紧地凝视着林阁老,仿佛要将他彻底看穿,仔细观察着他的每一丝细微表情和动作变化,耐心等待着他下一步行动的方向。
在这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中,时间似乎也被冻结住了,唯有她那犀利的目光如同闪电般在空中划过,闪耀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林阁老气得胡须乱颤,眼睛瞪得浑圆,满脸怒容。他的手指颤抖不止,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好啊!好一个能言善辩的李太傅!本官倒要问问你,你们巡案司凭什么抓走本官的侄子?\" 林阁老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怒气,响彻整个房间。
蓝望舒脸上露出惊愕之色,这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之外。她确实不清楚抓捕之事,只是让手下逮捕了几名相关的学子以协助调查而已。面对林阁老的质问,她不禁感到一阵困惑和不解。
说起来倒也称不上吃苦受累,毕竟都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而且也苦口婆心地劝说过了,希望他能够积极配合调查,但谁能想到这个时候林阁老居然会突然冒出来呢!
“林阁老的侄子?侄儿犯了事,做叔叔的难道不应该大公无私、大义灭亲吗?难不成林阁老是想要包庇自己的亲戚吗?还好意思指责我?”蓝望舒一脸愤怒地质问。
林阁老向前迈了一步,用手指着蓝望舒,语气十分严厉:“休得胡言乱语!我那侄儿一直以来都是奉公守法之人,又岂会轻易犯法?”
蓝望舒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下巴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不屑一顾的神情回应道:“哼,既然林阁老口口声声说令侄没有犯罪,那么可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其清白?倘若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仅仅凭借林阁老您的一面之词,便要求本太傅将人释放,这世间还有何公道可言?又有何律法可依?”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争执愈演愈烈,陈宴书急忙站出来充当和事佬,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他心里清楚,此时此刻并不是惹怒林阁老的最佳时机。虽然他可以放任蓝望舒去与林阁老辩驳,但绝对不能让他们彻底闹翻,否则蓝望舒将会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
林阁老这个人,可谓是白手起家,毫无背景可言。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无根无底之人,竟能够巧妙地借助世家大族之力,一路攀升至此高位,且至今尚未被他人所掌控,其智谋与心机着实令人钦佩不已。
“好了好了,二位爱卿莫要再争执不休。既是此案牵连至林阁老之侄,不若将其传召而来,当面质询,真相如何,自然水落石出。”陈宴书语罢,林阁老当即面露得色,甚是自傲地扬起下巴。
陈宴书转头看向蓝望舒,见她亦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须臾之间,只见两名侍卫拖着一名年轻男子步入房中。那男子面色惨白如纸,鼻梁高耸却已坍塌,面目略显衰败颓废之态。
其身着一袭污秽不堪、满布褶皱的白衣囚服,衣不蔽体,似已数日未曾洗涤。凌乱不堪的枯发纠结成团,间或掺杂几缕稻草,显然历经不少苦楚。如此模样,实在引人怜悯,同时又不禁使人对其身世经历心生好奇。
男子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眼神迷茫而慌乱,脸上充满了极度的紧张。当他看到林阁老时,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扑向前去,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声嘶力竭地哭喊道:“叔父啊!救救我吧!”
林阁老心中一阵酸楚,眼眶瞬间湿润,满是心疼之色。他伸出那略显苍老、干枯瘦弱的手,轻轻放在男子的头顶上,温柔地抚摸着,试图给予他一丝安慰。
安抚完男子后,林阁老转过头来,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蓝望舒,语气严厉地质问道:“李大人,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